本以为回到家可以睡一个了无牵挂的觉,但李红旗失眠了。
旁边躺着宋翠莲,她也不敢惊动,想东想西的躺了大半夜,感觉刚闭上眼就被叫醒了。
精神却出奇的好。
她蹲在水池边洗漱,李安在旁边叽叽歪歪。
“大哥说你要回来,我就开始整理饲料厂的账目,这是最近几个月的,之前的我还没弄完。”
“每个月,方溪溪都朝你的账户上打钱,后来一查,那上面的钱一分都没动过。”
“姐,这次你回来,就不走了吧?”
“呸,”李红旗吐掉漱口水,含笑看着蹲在自己旁边的李安,“昨天你儿子也问了我类似的问题。”
想起金斗,李安这个当爹的切了声,一股脑把怀里的东西塞给她,“你自己看,看我跟溪溪这两年把饲料厂经营的怎么样。”
胳膊一动,李红旗把一股脑塞过来的东西还给他了,“交给你了,就是你的,爱经营成什么样经营成什么样,别整垮了就行。”
“你给我,我也不能要啊,”李安嘟囔,“不缺我钱花就成,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词料厂这么多年的收入也有不少钱……”
“行了,”李红旗笑着打断他,“着急用钱我自然跟你要。别在这儿叽叽歪歪了。”
当初,李安干了那些魂淡事之后,李红旗承诺过只要他好好走正路,就把饲料厂交给他跟方溪溪经营,挣了钱拿来养家,词料厂是她给父母弟弟的依靠,只要还有办法,李红旗就不动饲料厂一分钱。
“你还是这样,”李安可烦她这个臭脾气了。
“怎么?不服气啊?”
李红旗给了他一脚。
“行行行,”李安拍拍屁|股不计较,还耿耿于怀的叮嘱,“没钱了一定跟我说啊,我都准备好了。”
这让李红旗想起远在首都的秃头,转而问李安,“我走之前交代过你,有时间打听打听李梦的消息。”
“提起来我就来气,”李安的脸一下阴沉下来,咬牙切齿,“之前听说在外面打工的人遇到过李梦,我过去找,听认识她的人说咱们家里人全死光了……她可真不是个东西。”
沉默了一阵,李红旗没在说什么。
……
……
早饭是稀粥咸蛋,怕虐待了女儿一样还准备了好几道小菜,跟一家人坐在一起,不知不觉李红旗就多吃了很多。
叮铃铃。
“电话响了,”正在喝粥的金斗,耳朵都要翘起来了,见李红旗点头,跑的飞快把电话取过来,对移动电话很感兴趣。
李红旗就坐在那儿让他看。
“是,我昨天回来的,故意没通知你们,不用接,也不用急着过来,我先在家待几天,日程上的事过两天在安排。”
“哟,红旗在外面做得什么大生意啊?回咱们这边来还有人接。”
昨天拉进去一下车就遇到的孙嫂子,又过来了。
昨晚倚老卖老在家吃饭边骂人的老头儿,就是她公爹。
这就是个嘴碎的女人,一夜之间李红旗回家来的消息传遍全村,有她一半儿的功劳。
孙大嫂边说,边笑,还拍了拍手:“哎哟,看我这记性,这几位同志说是来找红旗了解情况,不认路,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不用她说,其他人也看见了。
李大河急忙迎上去,微微驼的背更驼了一些,李安也没了油腔滑调,请穿着绿色制服的人进来坐。
“哎,同志,你们不会把李红旗抓走吧?”孙大嫂不请自坐,瞪着一双牛眼,又是好奇又是笑。
“回你家去吧,”宋翠莲嘴巴有多利,心里就有多慌,握着李红旗的手脸色十分难看。
她刚回来就有同志过来调查……
“没事,”李红旗轻声安慰。
“我们就是听说李红旗回来了,过来做个走|访,”其中一位同志说,“你们不用紧张,缓刑期期间没有犯过错误,就不用维持原判,我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就行了。”
“还以为是来抓人的,”孙大嫂啧嘴,追问,“你们要问啥啊?”
“有你什么事?”宋翠莲这暴脾气,站起来把人撵走了,才看到家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也有人表示关心。
确实是例行调查,问了李红旗不少问题,包括她这两年的行踪。
不过按照规定一直有人在替她按时朝县里公|安|局做汇报。
但外人不知道这些,流言李红旗要受监督,还说举报她有奖。
“让我知道谁在乱这么乱七八糟的闲话,我撕烂他嘴,”宋翠莲愤慨的脸色发红。她基本上跟说自家闲话的人断了来往,时不时就要因为闲话跟人吵上一架,这几天一直都处在分外紧张易怒的氛围里。
把院子里最后一点儿扫干净,李红旗出了一身汗,笑吟吟的说:“没事,接受大家的监督也好,我又不做什么坏事,您别生气,气坏身体怎么办?”
在家里陪着老妈做作家务,或者跟李大河去庄稼地里帮帮忙,还能去村里的小食品加工厂看看生产线,李红旗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她不慌不忙的,就又有人传出闲话,说她跟人结不成婚,被婆家赶回来无事可做。
不光是村里人关注她,很多人知道李红旗回来后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她。
曾经是李红旗的战场,现在还是老样子的‘金利来’服装厂,也有不少人得知李红旗回来的消息。
厂长办公室,现在说话做主的是老崔。他从厂书|记变成二厂厂长,李红旗走了之后又变成了‘金利来’的总负责人,老崔可以说是意气风发。
但这几天他很有点焦躁。
以前是二厂生产主任,现在跟着水涨船高变成总厂生产主任的许文成,正在一板一眼的报告,被老崔打断。
“别说厂子里这些破事了,”老崔点燃这一上午的第二包烟,扔了打火机,满脸的皱纹都像是带上了一种深刻,有些出神的说,“说说李红旗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
一阵沉默,看到老崔不满的表情,许文成意识到自己疲惫的态度让他觉得敷衍了。
许文成重新说:“她回来之后就在家待着,那个村都没出过,倒是有几个以前的老朋友过去看望,别的就没什么了。”
“去调查的同志就没一点收获?”老崔烦躁着问,知道自己问也白问,因为早就亲自问过了。通知去做调查的,就是他,要不然哪儿能赶的那么正正好。
李红旗回平原了,能放过他?
老崔夹着香烟的手一抖,烟灰落了自己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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