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研讨会结束后，霍书铭就被慕笙接走了。
而屈凝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碍于面子，应了霍书铭的事，此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她要直播的事情。
更甚者，一些学术界的大佬都来围观了。
他们都是嫌的没事干？
怎么会关注这种小事？
她却完全忘了，是她太贪，自己把这件事的热度炒的那么高，几乎是全网皆知！
而现在，就算想要退，网友们也不会让她退，但凡一退，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屈凝拿着手上的论文，就如同拿了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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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一大早，网友们就炸了。
网上有多热闹，屈凝心里就有多慌，她几乎一晚上没睡，都在研究那篇论文，可是越研究越发现，这篇论文，写的太出彩了，就算在给她五年，她也写不出来这种东西！
她甚至也在想办法让自己不要去研讨会。
可是一大早，就有一位大学教授给她来了电话。
“请问是屈小姐吗？”
“我是。”屈凝几乎是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在跟男人对话。
“我是帝都医科大的教授，是来和你商量一下等一下的实验。”
“霍老说，让我做你的副手。”
许多个实验，没有个副手，怕是一天都完成不了。
当然，这还是只选了几个让她来做。
这对于屈凝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他给她做副手？
这简直就是给她捧上了神坛。
她心里有些慌，可还没等拒绝，电话另一边的男人又开了口：“我马上就到305医院了，你也准备一下。”
屈凝急的冒冷汗。
最后只能咬咬牙，心里也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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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医院。
大家都想看屈凝直播，而在医院的大堂，有一块很大的屏幕，维修工正在检查，势必要保证万无一失。
而底下，大多数医生都在讨论这一次的直播，既兴奋，又跃跃欲试。
毕竟，这次的几个实验，都是高难度的，而他们也很难有这个机会。
霍书铭和陆明梵也来得早，此时也坐在一块聊天。
他们两人也是许久未见，从陆湛谈了女朋友，聊到陆湛的洁癖，又聊起了叶暖。
在聊到叶暖的时候，陆明梵明显趾高气昂。
“我家准儿媳妇，挺优秀吧。”
霍书铭很想翻他个白眼。
只恨没有把星辰领过来撑撑门面。
有准儿媳了不起啊！
他有孙子！
于是，两人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
两个加起来快要一百多岁的人了，急赤白脸的，可是把众人无语坏了。
两个老小孩，幼稚的要命。
霍寒很识趣的坐的远了些，以免……被波及。
不过很显然，他以前经常经受这样的事情。
已经习惯了。
这边正在安排，而在医院的走廊上，男人已经等屈凝很久了。
男人倒也不生气，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帽子，身高腿长，虽然容颜看不清楚，却也给人一种清润隽雅的感觉。
路过的女医生或者护士，都不禁驻足不前，就盯着男人看。
甚至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屈凝，能和这样的男人搭配做实验，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又等了快十几分钟，屈凝才从电梯里出来，纵使给自己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可真的看到男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一沉！
“傅医生。”
她对沈顾沉微微颔首。
“那屈医生，我们先进去准备吧。”
屈凝跟着他走了进去，这医院明显很重视这次的实验，实验室里的东西，一应置办，都是很有规格的。
放眼看过去，都是那些实验所用的全部试剂。
她呼吸都是微微一沉。
沈顾沉看着她的反应，对她说：“我也认真看过你的论文了，论文很好，里面的实验我也有研究，今天能和你配合……很……荣幸。”
话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中途顿了两声，倒是让屈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嗯。”
屈凝的心砰砰直跳。
能让傅医生给她做副手……是她以前想也没想过的事。
屈凝一进来就看了直播的设备，并没有打开，心里松了口气。
指尖碰着桌面，身子忽然一晃，那桌子上的所有试剂瓶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沈顾沉被这巨大的响动惊了一下，回头一看，就看到屈凝正在晃悠悠的往地下倒。
口罩下，他冷笑了一声。
这么蹩脚的方法，他还以为她会用多高端的手段。
他走过去看屈凝，居高临下：“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试剂弄撒了？”
屈凝皱着眉，虚弱的开口：“对不起傅医生，我今天身体有些不好，这些试剂……”
“哦，这些都是水，你不必感到伤心，也不会让你的实验做不成的。”
“你现在头很晕吗？”
沈顾沉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一样敲在屈凝的心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装病，就是为了把这些试剂都毁掉！
可他现在说什么？
说这些都是水？！
这不是在搞她？
她此时这才注意到，因为动静太大，她的身上也被水浸湿了，冰凉，狼狈……
确实……没有任何味道，是水！
屈凝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天塌地陷！
就在这时，有医护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屈医生，傅医生，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不论是医院还是直播间的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进实验室，就看到满地的水和玻璃碎片，来人拧了拧眉，“傅……傅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屈小姐有点紧张，不小心把培养皿碰到了地上。”
屈凝正凄凄楚楚的看着沈顾沉，希望他可以替她粉饰过去。
而沈顾沉一开口，也确实是在维护她，而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记重锤，将她打下了地狱。
“屈小姐刚才说，她现在收拾一下就马上开播，请大家耐心等等。”
沈顾沉回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染着一点凉薄。
屈凝莫名的打了个颤。
医护人员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屈凝自己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傅医生，我现在身体并不舒服。”
“哦？我听别人说昨天屈医生身体还挺好，怎么忽然今天就不舒服了？”
“莫不是……因为要做实验，所以心慌了？”
“屈医生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
屈凝咬着牙，在沈顾沉的气场面前，心虚更甚，她问：“谁？”
“十年前医学界的祝望，他窃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结果，在一次实验的时候，他自己没有做出来，实验室爆炸。”
屈凝的心骤然一沉，抬头看着沈顾沉，瞳孔微颤。
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沈顾沉从一旁取了手套，边带手套边说：“屈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傅医生，你什么意思？”
屈凝的手扶着桌沿，指尖紧紧的扣着桌子，指甲都已经折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目光死死的盯着沈顾沉。
而男人的东西，优雅矜贵，浑身都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屈凝与沈顾沉共事过一段时间，自知这个男人不同于常人，但是当时的男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不像现在这般，咄咄逼人，几乎把她逼到无路可退！
“我的意思，你知我知，夜博士也知道。”
骤然听到夜博士三个字，屈凝的情绪猛的就变了。
“傅医生，你这是在污蔑我！夜博士她连来都不敢来，凭什么就说是我剽窃了她的论文！”
“我有说是你剽窃她的论文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我就是联想到你刚才说的事。”
“是嘛，那是不是证明，你其实也剽窃过别人的东西。”
“我没有！傅医生，说这些话是要负责的！”
“这么说来，还是我污蔑你了？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做实验吧。”
沈顾沉此时已经穿戴好，走到了设备跟前，打开了录像和直播开关。
屈凝表情狰狞想要去阻止沈顾沉：“你不准开！”
可她的动作已经晚了！
直播已经开始，她这一副表情已经直接暴露在了网上。
让众人一阵哗然。
她也不敢在放肆，微微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和行为。
而眼看着沈顾沉已经从别的地方取出了试剂，就等着她做实验了。
大堂里，慕笙站在暗处，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她严重怀疑这个傅医生……是过去给屈凝挖坑的。
……
男人动作优雅的摆放着化学器材，一丝不苟，井井有条，可反观屈凝，站在那里，难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甚至，连移动那些三脚架的动作都不对。
最后还是傅医生提醒。
在配药阶段，更是手抖，加入的试剂前后顺序不对，量也不对。
整个人都透露着一个消息：她只是一个外门汉！
什么化学实验，她根本一窍不通！
大堂里有人倒吸口冷气。
“她是想把整个实验室都毁了吗？这三个试剂配合在一起，可是会爆炸的！”
“她一直在手抖，这不像是一直会做实验的人能达到的效果吧？”
网络直播间里，评论更是清一色的吐槽，这次直播间里的人都是大学生和医学界的人，大家有头有脸的，知识丰富。
【靠，谁能来告诉我她做的是个什么玩意？她不会是在逗我们玩吧？】
【这三个物质的反应我一个大一学生都知道，她不会不清楚吧？】
【真是可怜了一旁的傅医生，都没人影了，估计是被吓的躲开了。】
【不过傅医生的手很好看。】
一层楼歪了，紧跟着就有许多层楼都歪了。
她哪里是在做实验，分明就是在要人命！
之后，众人见识了一波骚操作！
“屈医生，这是大一新生都知道的反应，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顾沉是压着自己原本的声音的，伪装的声音有些沙哑，冷冽尖锐，刺人耳膜。
字字句句都像是要屈凝的命！
夺魂摄魄。
“我……我有些紧张。”口罩下，屈凝咬着唇，甚至已经有血珠渗透而出，嘴中一片惺甜。
“紧张？嗯，也正常，毕竟……全国的学生和医生都在看。”沈顾沉补刀，声音很淡，像是在说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怕是也说不过去了。”
屈凝的脸都有些白，只是带着口罩众人看不见罢了。
“屈医生，你拿错试剂了。”
“屈医生，你的试探倒了。”
“屈医生，你串实验了，这个试剂是第二个实验里的，莫不是，你想直接做两个实验吗？一心二用？”
“倒是也可以，只是……希望你能注意安全，我还年轻，没活够。”
屈凝：“………”
大堂里的医生：“………”
直播间的所有人：“………”
你有毒吧，看不出她已经紧张的不行了吗？为毛还要刺激她？
虽然，说的都挺对的。
沈顾沉一直在提醒屈凝。
不过就是一场心理战，给她足够的压力，心会自己崩的。
这场实验，根本不需要沈顾沉做些什么，他只是站在那里，动动嘴就好了。
屈凝完全就是按照自己昨天背的反应过程，重新拿了一个试剂，也不过滤，就直接开始往之前的反应物里面滴。
她已经被沈顾沉的话弄的浑身紧张难受，不仅手在抖，眼前都是一片黑，她看不到光。
沈顾沉没给她一点逃脱的机会。
而彼时，弹幕上清一色的靠。
这人有毒吧？
这东西不稀释怎么能往里面加？
这混合出来，可是有毒气体！
会毒死人的。
大堂里也有些乱了。
都以为带给他们的，会是一场惊艳所有人的实验，可没想到……带来的会是惊吓！
“她真的会做实验吗？霍老，她在你的第一医院是做什么的？”
有人问霍书铭，也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
“数据采集研究，实验？她做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原本以为她能写出这种论文，实验手法自然已经是十分娴熟的了，没想到……”
“是我，高看她了。”霍书铭轻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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