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瞬间就黑了脸。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怼到无言!
她指尖收紧,攢紧了手下的拐杖,冷然道:“我们余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手了!来人,把她赶出去!”
余亚雯——老夫人看样子是护定了。
“笙笙是外人,我总不是外人。”
慕笙回头看去,只见到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里面,在她身边站定。
来人,正是余隽。
他似乎有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眼底是一片青黑,黑白分明的眼睛戾色沉沉。
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余老夫人眯了眯眼,嗓音沙哑:“余隽,她是你姐姐,你现在如此,是什么意思!”
“配合警察办案,我们余家,向来家教严格,母亲,你平时教育我们也都是一丝不苟,怎么到了如今,却要去包庇一个罪犯。”
“你也不要给我戴高帽,什么叫罪犯,她是你姐姐,你们两个都是我养大的,怎么你也要学这个白眼狼,来一个大义灭亲!”
余隽目光微冷:“姐姐?她算什么姐姐,你问问她,做过一件对我有利的事情吗?”
“且不说公司的事了,就是我爱人这件事,我爱人是骂她还是打她了,让她费尽心思的想要她的命?”
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浮现,让众人都是倒吸口冷气。
原先,他们都知道余家的姐弟两人,关系恶劣,却没想到,已经可以恶劣到这个地步了。
“妈,我没有,我没有,是他们在污蔑我!是他们合起伙来在污蔑我!”
余隽抿了抿嘴,对余亚雯,他似乎已经多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他转头看向了程队:“程警官,这件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程队:“好。”
他原本,也就没打算让余亚雯逃了。
毕竟,沈顾沉可是跟他们打过招呼的。
这位沈二爷啊,才是这群人中,最恐怖的那个。
“啧。”
“司夫人是把我们所有人当傻子吗?刚刚那段音频,难不成也是我们合成的你的声音吗?想来,你手机上应该还有那天的通话记录吧。”
“稍微让程队一查,就清清楚楚的。”
“如果你还是不信——刚好,我助手前段时间抓了一个人,你大概会想要认识一下。”
沈顾沉抿了口酒,声音清淡疏离,却一下子hold全场。
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架势……
他还有证据?
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时显的声音。
“好好走路,赶紧的。”
权争压着人,很快就走到了沈顾沉的身边:“二爷,人给你带来了。”
慕笙看到这人,微微愣了一下。
他不是研究所的药品管理员吗?
当时因为不给他们团队药品,还被裴好打了。
慕笙抬眼看向沈顾沉:你早就知道?
沈顾沉对她微微扬唇:侥幸。
慕笙咬了咬唇,说真的,她是真的没有怀疑到研究所的人,她自认为,余亚雯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慕笙看到这人是惊讶,而对于某人来说,看到这个男人,那纯粹就是惊吓!
吓得肝胆俱震,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脸上一片苍白!
这些好了,人证,物证都来了。
-
余亚雯身子一晃,手撑在了桌子上,堪堪稳住了身形。
她抬头看向沈顾沉,这个男人,她从一开始真的没有过于在意,潜意识里,觉得他就是一个被慕笙的容貌迷了眼的小白脸罢了。
却根本没想到,他才是那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谈笑间,让人灰飞烟灭。
他,真的是来取人命的!
沈顾沉全程神色清淡,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不,有一个慕笙。
沈顾沉没看余亚雯的脸色,递给了慕笙一个笑容后,看向了那个男人。
男人名叫邢湾,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他应该是直接被权争从床上拎起来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整个人都字啊发抖,显然是被权争给整怕了。
尤其是这样的场合,这是他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名流。
此时看着他们一个个穿着华丽,更是瞬间被碾在了泥土里!
尤其是在看到沈顾沉的时候,瞳孔更是骤缩,整个人都往后退,要不是被权争控制着,此时怕是都要夺门而出了。
他只在研究所里见过这个除了容貌便一无是处的男人,却不曾想到——
这个男人,会成为他的噩梦。
沈顾沉抬了下眼:“说吧。”
邢湾结结巴巴:“说,说什么?”
时显瞥了他一眼:“为什么研究所里的一些试剂少了,为什么你的账上会有一大笔进账。”
邢湾瞳孔地震。
时显的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深,他哆嗦了一下唇,半晌都是一个声音发不出来。
时显知道沈顾沉没那么大的耐心,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赶紧说,警官也在这,不要想着狡辩。”
堵了他的所有退路!
沈顾沉既然敢让他来人证,自然是已经尽在掌握了。
邢湾看了眼余亚雯,又看了眼沈顾沉。
却没想到对上了男人的目光,阶层之间的差别,气场的完全碾压,让他的腿都是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怂!
怕!
“我,我是收了余亚雯的钱,在研究所里给她偷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药是干什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屁!你污蔑我——”
“我污蔑你?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最擅长的事就是过河拆桥了,所以,你给我打的每一个电话我都有录音,要我放出来听听吗?”
邢湾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毕竟在研究所里耳濡目染的那么多年,有些药品对人体的伤害,他还是清楚的。
就算不清楚,他也可以网上搜。
余亚雯身体一颤,完全没想到邢湾竟然也录了音。
余老夫人也是拧了下眉,紧紧的抿着嘴,一张脸上,怒意翻涌!
她手指颤着,竟是忽然抬手就给了余亚雯一巴掌。
“啪——”的一声。
余亚雯呆了。
她红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
余老夫人气的甚至都晃了一下。
从小到大,她做事,怎么从来就做不干净呢!
“给你弟弟道歉!”
事情到如此地步,说在多都是徒劳。
尤其是,耳边都是旁人的一些低声私语,就像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老脸疼!
“这司夫人可一点也不像她母亲。”
“做事还是不够干脆狠辣,做坏事也不说处理干净,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咬着不放嘛。”
“啧,土包子!”
余亚雯没想到老夫人会让她道歉,当下脸色清白交加,也是好不精彩!
“妈,你让我道歉!”
余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又给了她一巴掌:“你如此做派,不道歉你还想干嘛?”
“余隽,她到底是你姐姐,血脉相连,而且我听说,她还在医院里,似乎并没有大碍,这件事,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老夫人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可余隽还没说话,沈顾沉就淡淡的接了话:“老夫人现在是又想打感情牌了吗?未免太晚了点。”
感情牌三个字一出,就像是把老夫人的心思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阳光下,似剖心示人,半点面子里子都不给了。
沈顾沉不插手是不插手,但凡插了手,自然是不会再给渣渣任何翻身的机会。
想护着余亚雯让她之后在作妖?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况,余隽之后可是有可能会成为他岳父的。
余隽瞥了一眼沈顾沉,目光眯了眯,眼底的光芒晦暗晦明,让人有些看不透。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看的清楚明白。
-
老夫人瞪了一眼沈顾沉:“这是我们余家的家事,哪里——”
“老夫人,请你搞清楚一点,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余家的家事那么简单了,现在可不是那种旧社会,什么事,族里自己解决就好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司夫人多大的年纪了,还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人在做,天在看,你敢做,就得敢认!”
“不然,和畜生有什么区别,您说对吧。”
老夫人呼吸狠狠一沉,大脑被怼的嗡嗡直响,差点直接晕过去!
-
另一边,时显怼了一下权争的手臂,说:“我怎么觉得二爷有些奇怪,他以前可不会说这么多话,直接就让我们把人逮了。”
权争:“大约是在刷好感度吧。”
时显:“………”
这么优秀的人都需要刷好感度了,那他们以后找媳妇,岂不得更卑微?
唉,单身狗好难啊。
-
余隽看向了程队:“程警官,既然已经证据确凿,那就请你抓人吧。”
他的声音决然又无情。
仅存的那点血脉亲情,在她想要杀他爱人的时候,已经彻底泯灭了!
他不是善人,他就是这般绝情。
毕竟,喜欢的那位,是他喜欢了半辈子的。
融进血肉,无法放弃!
也舍不得。
程队觉得今天来的还挺值的,还看了场大戏。
他大手一挥,豪迈的不行:“将涉案人员全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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