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穿着第一次相遇时的衣裳,站在花海之中,面带微笑看着我,眼神里又有了光,让我有了一切还来得及挽回的错觉,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是你已经准备离开的决心。”天渊深吸气。
缓缓继续道:“你告诉我,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让我误以为,你说之前的误会和仇怨都可以在这一刻结束,我们再重新开始。”
“但你却选择,了结你自己的性命,那么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犹豫。”
坐在旁边的苏卿歌看到他难受的肩膀颤动,情绪变得格外激动。
然而此时此刻,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只想听他说完这个故事。
等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陷入沉思之中的天渊才再度抬起头,缓缓开口道:“你死了之后,我用过许多办法,想要让你复生,但都是以失败告终。”
“我浪费了一百年的时间,错过你第二次转世轮回后,便知道作为和凤凰契约的驭兽师,每一次转世轮回都会记起之前的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等于再一次给了我新的希望,我迫不及待,想要重新找回你,与你破镜重圆。”
“然而还是晚了,被夜澜捷足先登,与你相识相知……即便你们之间有过误会,但你已经爱上了夜澜,锁心咒也已经生效。”
“我就成了那多余的一个。”天渊说完,眼眸低垂,看着地面再次陷入沉思。
其实对她说这些,并非是想要得到她的原谅,而是知道她忘记一切,也会对这件事有所好奇,所以才会选择告诉她原委。
然而亲口说出这一切之后,天渊心中竟也有些释然的感觉。
“已经时隔这么久,如今我也已经得到答案,只不过当初我亏欠你的……的确该还。”他正色道。
“所以你要替我挡天雷劫?”苏卿歌问。
“不错,这天雷劫绝非是你可以应付的,所以由我出手,才会万无一失,但这次之后,我也不该继续留在人界了。”天渊突然想到自己飞升时,遇到的第一个上仙,就说过他飞升的时机不对,还有情劫未了,而且会纠缠很长一段时间。
当时想起以往的那一切时,意识到上仙所言非虚。
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劫竟然会用这么久才算是真正应劫。
“我本该祝福你找到所爱之人,儿女双全,有了幸福的生活,可这样的话,我根本说不出口。”天渊在她面前格外的坦然直白。
错过太多,才让天渊明白,拐弯抹角只会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更不该计较那么许多。
天渊现在才悟透了,可也为时已晚。
带着复杂的心情,低声道:“或许还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放下,但我从未后悔过与你纠缠过的日子。”
“那你开心么?”苏卿歌神色平静的反问。
天渊一时间错愕,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突然沉默。
开心么?仔细回想过往那段时光,开心的好像只有在自己昏迷失忆之前,在恢复记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无奈和痛苦愧疚之中,无法自拔。
越是得不到苏卿歌的回应,就愈演愈烈。
便用更加强势的手段,去做让苏卿歌不喜欢的事情,幼稚的想要引起苏卿歌的注意,在她心里留下些什么。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他抬手扶额,苦笑道:“不开心,那时候的你,一定比我更难受。”
“既然你说不开心,那又何必继续执着。”苏卿歌神色淡然道。
“有些人的爱可以做到放手,可是我做不到,哪怕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也还是会重蹈覆辙,所以这可能就是我不适合你的原因吧。”天渊今天已经说了太多,也已经太累。
他站起身来,转过身背对着苏卿歌道:“对不起。”
虽然已经道过歉不知多少次,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卿歌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苦涩的感觉,就好像有所感应般。
不是明明已经有锁心咒让自己完全遗忘了么?为何还会这样。
正在诧异时,识海之中传来了凤凰的声音。
‘姐姐当初真的很爱天渊,感情完全不比对夜澜的少,但说句实话,天渊比不上夜澜对姐姐的爱,那么温柔和包容。’
‘比起天渊,我更满意夜澜!’
‘就算现在天渊比夜澜厉害,可不代表以后,夜澜不会超越天渊嘛,好歹夜澜还是魔界翘楚,有着魔主身份呢!’
“夜澜要是知道你这么夸他,应该也会很高兴。”苏卿歌忍不住轻笑出声。
刚刚因为天渊而带来的那股压抑的气氛,也随之消散而去。
哪怕过往的感情有多重,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更在意的是当下和未来。
从来都不会回头去看,因为就算去看,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往前,那样才会让自己变得更好。
“不过天雷罚由他帮忙解决,真的不需要担心么……”苏卿歌还是有些迟疑。
‘放心吧,天渊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所以他既然说要还亏欠主人的,那就不必再担心了!’
听到凤凰肯定的回答,苏卿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自己遇到什么样可怕的危险,并不会让她担心,但自己的孩子不一样。
夜乐涵还那么小,若不是因为是驭兽族的孩子,就不会在这么小的时候遇到这种麻烦。
‘这不是主人的错,是小主人注定会遭遇的劫难,同样也代表主人和天渊之间的那些事,会有个了断。’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主人不必责怪自己。’
“原本宽慰人这种事情,都是竹屿来做,现在竹屿带孩子,就轮到你了?”苏卿歌听完之后的确好了许多,忍不住打趣凤凰。
‘哼,我可比竹屿会说多了!’
“对对对,你比竹屿优秀。”苏卿歌笑着附和。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时候也不早了,便起身回转内殿,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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