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若华再一次来到月阳关的时候,已是初春。不老仙山上是没有四季之分的,若华身上有伤,景铄说了,不等到伤口愈合,是决然不会让若华下山的。
若华只能认命的天天吃药,内服外敷的都有,她也懂医法,身上的伤早就愈合了,可是景铄不知道从何处找了一堆药物给她服用。
景铄寻了许多压制九尾狐毒的药物,虽然不能根除,但是能压制着若华体内的九尾狐毒。至于御灵扇,景铄并没有一开始就拿给若华。
景铄一袭白衣如雪站在一旁,看着一旁的若华。
月阳关外,依旧荒凉,曾经的合欢树,现如今竟然变成了一棵枯木,立在这月阳关外,又平添了几分凄凉。
若华伸出手,指腹划过已经枯朽的合欢树。
“莫婉言的尸骨埋在此处,经年累月的,这棵树与莫婉言的魂魄也有了交集,莫婉言魂飞魄散,这棵树想来也不会活的太久,华儿,此乃天道,莫要感伤。”
想了想,景铄说出了一句他所认为安慰若华的话,天道无常,若是过于执着,便会容易生念,生念便会化欲。
若华眼中含着泪,许是哭的多了,竟然哭不出什么。
什么天道,她并不想要去参透,如果难受要忍着,不开心要忍着,什么都要忽视,那么还有什么意思。
指腹碰触到树皮那一刻,所有过往种种浮上心头,她没有救下姐姐。
“景铄师兄,你能让这棵树活过来吗?”
人既然已经魂飞魄散了,若华想要保住这最后一个能够证明莫婉言存在过的东西。
比起让魂飞魄散的人活过来,枯木逢春实在是简单不过。景铄上前,握住若华放在枯木上的柔荑,若华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景铄,心中难免悸动。
景铄握住若华的柔荑,一阵温暖的灵气从景铄手心渡到若华指腹之上。灵气通过若华的指腹,没入枯萎的合欢树之中,若华看着灵气,抬起头,只见高大的树冠之上,原本已然枯萎的合欢树,冒出了一颗翠绿的嫩芽,只是些许,却好像忽然之间点亮了眼前的景象一般。
若华看着这嫩芽,眼中含着泪,神情激动,莫婉言已经魂飞魄散这是不争的事实,她纵然再无法接受,也不得不接受。若华将她对莫婉言的感情寄托在这合欢树上。
“如此下去,姐姐的尸骨也算有了安身之所,好歹有了一个庇护。”
若华回过头看着一旁的景铄,莫婉言死的凄惨,死后被人埋尸合欢树下,孤寂上百年,最后落得魂飞魄散。现如今只有这么一具枯骨在这合欢树下,一生凄凉。
景铄看着若华的模样。
“要不要为她立个墓碑?”
若华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不了,连魂都没了,立碑又什么用呢?”
若华有些惆怅,莫婉言的事,对她来说,影响很大,她恐怕会有一段日子才能走出这件事。
景铄伸出手,揉了揉若华的头,这表情,真不该出现在若华脸上。
“我有样东西给你。”
“什么?”
若华有些疑惑,好端端的给她什么东西?
景铄看着若华,伸出手,手心之中灵光浮动,一把玉扇出现在景铄手心之中,扇骨之上,雕刻着祥云符文,泛着微微白光,坠着一枚弯月形的玉佩,玉佩之下是银色的流苏,灵光之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若华看着眼前的御灵扇,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这种亲切很是熟悉,熟悉的让若华想要再度落泪,这种感觉,像她娘。
若华将目光从御灵扇上面转移到景铄脸上,景铄看着若华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随即开口道。
“这是你娘留下来的,名唤御灵扇,是你娘以自身灵力凝出的仙器。”
“娘?”
若华听到景铄提到雪云月,声音显得有些颤抖,她是为了她娘才来到不老仙山的,可是八个年头,她现如今才听到有人提到她娘,一瞬间若华有些惊讶,期盼的看着景铄,她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看到她娘了。
“我将这御灵扇交给你,但是,华儿答应师兄,日后莫要再落泪了好不好?”
景铄动人的嗓音带着温柔得犹如春日的暖阳,若华微微一怔,抬起头看着景铄的双目,犹如星辰一般的双目,看的她心中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好像破土而出,三分怪异,七分不明所以。
“景铄师兄”
若华开口,泪水再一次落下,景铄叹了口气,伸出手,为若华拭去眼角的泪水。
“别哭了,师兄什么都会,却在你哭的时候感到束手无策。御灵扇给你,我也教你用,日后你要学会用御灵扇,那样也相当于你娘亲陪在你身边了,乖,别哭了。”
景铄说完,将若华的柔荑在自己右手掌心舒展开来,随后将左手之中得御灵扇放置在若华手心之中。
御灵扇是雪云月灵气所化,若华不但有雪云月的血脉,还有雪云月的金丹,御灵扇到了若华掌心之中,随即环绕着若华飞舞了起来,最后停在若华面前,若华还没看明白,御灵扇忽然自己打开,光芒围绕,若华眼前一白,再次睁眼,眼前早已经没了御灵扇。
若华焦急的看向一旁的景铄,景铄浅然一笑。
“它在你的精魂之中,日后我会教你如何将它召出。”
若华点了点头,刚刚御灵扇发出的光芒,就好像,好像娘亲抱在她的时候一模一样,泪水涌入眼眶,再次被若华逼了回来,她已经得到了御灵扇,自然是要履行诺言,答应景铄师兄不哭的。
看着若华得模样,景铄伸出手,揉了揉若华的发髻,随后开口道。
“走吧。”
景铄说完,转身离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暴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们要回不老仙山了吗?”若华急忙跟上,她记得下山之前,景铄师兄说了此行可能要几个月才会回不老仙山,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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