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俩儿还是不是一起的?”
张昌宗跟薛崇秀一起回小院子练习,箫横放在膝上,也不急着开始,反而板着脸,一脸严肃的逼问薛崇秀。
薛崇秀眼里带着笑意,停下手里正在定调的活儿,抬眼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愤愤不平的脸,颇有赏心悦目之感,答道:“自然是一起的。”
张昌宗:“既然是一起的,我都被人取绰号了,你知道了居然还不告诉我,这种最后一个知道的感觉,你知道有多糟糕吗?体验真是极差了!”
薛崇秀歪头看他一眼,眼眸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脸上便带出笑模样儿来:“小同志不要沮丧,莲花郎便莲花郎,放心,不会有人说你名不符实。”
张昌宗无语:“薛老师,你重点错了!”
薛崇秀微微一笑:“夸你好看也不对?”
张昌宗捂脸:“重点是,人换了,换了啊,我不是张昌宗,不对,我是张昌宗!应该说我这个张昌宗不是原来的张昌宗,芯子都换了,怎么形于外的气质还会一样呢?莲花郎的名头,怎么也不应该安在我身上了!”
薛崇秀恍然,笑道:“原来你是说这个。难道你忘了你这些年读过的书和郑太太对你的教导了吗?”
“嗯?”
张昌宗还有些懵。薛崇秀循循善诱:“你的灵魂、你骨子里的东西,是后世现代人,但是,这么多年,你生在大唐,长在大唐,受的是来自荥阳郑氏最正统的世家公子教导,读的是这时代人人皆在读的典籍,还有,你跟着我学了八年音乐,这些……难道还不足以重新打磨你的气质吗?”
“唉?!”
张昌宗一脸意外,如果薛崇秀不说,他还真没想过气质这回事儿,讲真,没几个男人会关心自己是什么气质,穿得整齐干净不邋遢就已经妈妈的好儿子,媳妇儿的好老公了(不要问作者君怎么知道的,生无可恋脸!)。
薛崇秀笑吟吟地道:“你自己大概从未发觉,你前世的经历导致你的气质太过锋锐,常笑着还行,若是板了脸或是生气时,总有种杀气四溢之感,你家那些兄弟和侄儿,是不是挺怕你的?”
张昌宗摸摸脸,默默回想了一阵,点头:“我认真的时候还真是挺怕我的,鲜少反驳我认真做下的决定之类的。”
“看吧?在家里都这样,在外间行走的时候,你当如何?总不能让你一直控制压抑自己吧?所以,我想过之后,才怂恿你跟着我学音乐,只希望音乐能柔和你的气质。郑太太大概也看出来了,才会着手对你进行正统的世家公子教育,花费数年功夫,总算让你把锋锐藏于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莲,花之君子者也。莲花六郎……有何不好?”
薛崇秀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星星,看得人心头乱跳,阿弥陀佛,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美色惑人,可不能色令智昏啊。
张昌宗成功的被说(hu)服(you),不过,心里对莲花郎这个绰号还是有点儿膈应,感觉宇宙无敌大帅哥都能比这三个字顺眼,不过,这种吐槽想法可不能说,说了是会被鄙视审美的。
行卷的诗定下来后,张昌宗除了每日都读书练字、练武、练器乐外,剩余的时间,打猎、打马球这样的玩乐也做得少了,大多把时间花在写文章上。
张昌宗对自己的优势很坦然,女帝对他确实还不错,他常在宫里行走,虽然名义上是婉儿师父的弟子,但是,他的字、他的文章都是受过女帝指点的。除了朝堂上没带他去过,在宫里,进宫的大臣们都认识他,知道女帝对他的喜爱。
以他在女帝面前的恩宠,只要他的文章诗赋过得去,基本都不会落第。但是,张昌宗不想那么玩。作诗他实在不开窍,但作赋写文章,他是下过苦功的,又有名师教导,自问不比谁差,自然是要去行卷的,别的且不说,扬一扬文名,让世人都知道,婉儿师父没收错弟子,他有高中的资格,也是对自己这么多年刻苦读书的交待。
看他认真准备文章,婉儿师父有些不屑,不过,也没多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问他做这些无用功作甚。张昌宗不求师父理解,继续故我,倒是女帝陛下勉励了他两句,让他好好准备,她老人家等着张昌宗名震天下的一天。
带着大家温暖(?)的鼓励,张昌宗闷头憋了半个月,几易其稿,终于写出自觉满意的文章来,打算拿去给婉儿师父评鉴一二。
进宫去婉儿师父居住的排云殿,婉儿师父居然不在,明香留守着,见他来了,告诉他才人去御前侍奉了。看张昌宗似乎不像有急事,还像小时候一样,立即就给他拿点心吃食,哄着他塞了一肚子。
张昌宗哭笑不得之余,却也体贴明香疼他的心意,顺着她的哄劝,还真把自己塞了个水饱,然后,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才转身去找婉儿师父。
到女帝陛下的大丹殿,女帝陛下正在接见大臣,张昌宗没有冒然请人通报,干脆自己安静地在外面等着,不过,里面的女帝陛下已经知道他来了,直接让人把他带进去。张昌宗进去一看,女帝陛下正在接见的大臣不是旁人,正是狄仁杰……唔,老头儿一点都不胖,相反有些清瘦,虽然已经六十多了,但看着还精神矍铄,耳清目明。
张昌宗是认识狄仁杰的,只是,并没有什么交情。狄老头儿又不是陈子昂那种不按牌理出牌,老头儿持身端正谦恭,张昌宗年岁又小,实在没什么机会套上交情,年纪差导致的交往层面的差距,即便是穿越党也没办法。
“六郎见过狄公,狄公好。”
张昌宗先给女帝陛下和师父行礼后,朝狄仁杰行了一礼,狄仁杰点点头,温和的回了一句:“六郎好。”
然后,便再无言语。
看吧,面对这么谨慎寡言的老头儿,脸皮厚者如张昌宗,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套交情。这会儿他倒是怀念起潇洒的陈伯玉陈子昂同学了,同样是历史名人,陈子昂同学即便仕途不如意,但为人却很是潇洒,去年从边塞回京的时候,还曾来找张昌宗喝酒,结果,张昌宗才喝了两杯,他自己到把自己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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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写了一半没写完,明天早上有事,不熬了,中午回来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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