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穿成美男子 > 第507章 良心

三十张家人聚在一起过了年,初一各自归家,因为初二是陪老婆回娘家的日子,年纪大的就是等着女婿来登门拜访,家里不能没人,亲戚间的往来颇多,自然不能再聚在一起了。

    送走叔父、兄弟们后,初二,张昌宗陪着老婆大人,任由老婆大人把自己和闺女打扮一新,然后一家子上门拜访岳母大人去。

    初二这一日,薛崇胤这个做别人女婿的,也要陪他媳妇儿去丈人府上,老丈人薛绍已经没了,尚未婚配的薛崇简留下来,陪着母亲招待到访的姐夫。

    说起来,薛崇简的婚事已经订了,聘礼都下了,就等着到了吉日成亲。订下的是京兆杜氏的家的小姐,薛崇秀挺满意的,张昌宗也就没多问。

    被薛崇简迎进府,往内去拜见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显然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笑得皱纹都出来了也不介意,一脸慈爱的注视着堂下行礼的张昌宗夫妻俩儿,笑道:“免礼,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多礼。宝宁来,让外祖母看看。”

    “喏,外祖母!”

    宝宁乖乖地过去,动作、神态就像个大家闺秀。就跟郑氏看不上她们李家的闺女一样,作为李家的闺女,太平公主也不大待见郑氏,但是,看宝宁的样子,颇觉赏心悦目,不由笑着看了闺女一眼,问道:“这是那位荥阳郑氏出身的老太太教的?”

    薛崇秀点点头,答道:“回母亲,宝宁的教养,郑太太亲力亲为的。”

    太平公主撇了撇嘴,面上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口里还是道:“世家虽然妄自尊大,但偶尔也有可取之处。”

    这是世家与皇家的互相嫌弃日常!

    张昌宗听得肚里暗笑,面上还得保持着正常表情,不过,或许是掩饰功夫不到家,竟被太平公主横了一眼,问他:“六郎莫非有异议?”

    张昌宗求生欲很强,赶紧摇头:“回岳母大人,没有。”

    太平公主好整以暇的接了一句:“没有什么?是觉得世家都是样子货还是旁地?说清楚,来日本宫方好转告你那郑太太。”

    张昌宗:“……”

    看他无语的样子,太平公主仰头大笑,一副畅快的样子。还是薛崇秀知道护着他,抗议:“母亲,还是新年呢,请母亲手下留情。”

    太平公主敛笑,啧了一声,嫌弃地看女儿一眼,不悦:“还这般护着?”

    薛崇秀笑眯眯地道:“是母亲下手无情。”

    太平公主又啧了一声,竟难得好兴致的就这么与女儿斗起嘴仗了,宝宁坐在两人中间,谁说话就看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比的欢乐,也不知吸收了多少不该小孩子吸收的“知识”。

    张昌宗感觉扛不住,赶紧退出去,跑去找薛崇简喝酒说话去,留她们母女自己打嘴上官司,若是再留下,最后少不得还是绕回他头上,成为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薛崇简见他出来,立即让人上歌舞丝竹,看了一会儿歌舞,本来一人坐客位,一人坐主位,薛崇简干脆挪了过来,跟张昌宗坐一席,道:“上元日的时候,吐蕃的马球队想与我们大唐的马球队来一场比赛,姐夫你要参加吗?”

    张昌宗想也不想的摇头:“不参加了,好几年没玩,技艺怕是生疏了,怕拖你们后腿。”

    这几年他都在守孝,守孝时候是禁止玩乐的,马球自然也没打过,连马都骑得少。马球是项剧烈的体育活动,技巧很重要,他这种几年没动过的,以前打得再好也会生疏。且这几年也习惯了,他现在更喜欢静,除了练武依旧在坚持,对马球倒是没年少时候那么热爱了。

    薛崇简不放弃,还继续游说:“姐夫你以前玩的那么好,有底子在,不过是这几年玩的少了,左右距离上元日还有几天呢,这几日练一练定能上场,不瞒姐夫说,我可是在朋友们面前打下保证的,说一定能请得姐夫你出山的。”

    张昌宗不为所动,坚定道:“不去!你姐姐有了身孕,我平日要上职,难得年节清闲,自是要多陪陪她和宝宁,不大想外出,还是不参加了。”

    薛崇简看他意态坚决,有些不乐意了:“姐夫,你不去,那我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看着小弟在朋友面前丢人吗?”

    张昌宗正好想说说他的交友问题,白他一眼,道:“正好让你长长教训,知道不要随便承诺。先前我就想说你,只是一直忙,不得空过来,正好,你说说,你事先不告知一声就那么带着一个外人上我的门,这事儿做得对吗?”

    薛崇简有些不高兴:“事后,姐姐不是罚了小弟了吗?小弟也向姐姐、姐夫赔礼道歉了吗?我的道歉礼物,阿姐可是收了的!”

    这态度!

    张昌宗拧起眉头来:“先不说别的,你知道你被人利用了吗?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交际往来该有,但是,怎样的人该如何交际,你心里有数吗?不要被人追捧几句就得意忘形,什么都拍胸口答应,你答应的事情,若是做不到,最后丢脸的不还是你吗?”

    薛崇简扭头,不爽的道:“若姐夫愿意给小弟面子,纡尊降贵的去参加一下,小弟就不会丢脸。”

    张昌宗道:“面子是靠别人给的吗?面子是靠自己挣的!”

    薛崇简不禁恼怒道:“靠自己挣?姐夫这是看不起我吗?我以为姐夫是不同的,原来,姐夫也同母亲、阿姐一般小看我,事事管着就算了,连玩乐交友也要管,是不是连我一顿吃几口饭食也要管一管?”

    张昌宗脸孔板了起来,表情沉凝:“你这话是认真的?是发自本心这样认为的?”

    薛崇简甚少见他这般严肃的样子,不过,他肚里也不是没意见,立即咕哝道:“先前是我做错了,被姐姐收拾我认了,但是,为什么要捅到母亲面前,又让母亲罚我?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交个朋友都要向母亲报备吗?不就是看不起我吗?”

    张昌宗严肃的直视着他,问他:“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知道自己是这府里的人吗?你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对府里的意义吗?”

    薛崇简昂头:“我不知道难道你一个外人知道?”

    “外人?!”

    张昌宗惊呆了,为了这小子,这些年劳心又劳力,想不到到头来,在他眼中依旧只是一个外人,一瞬间,真的有些心寒:“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不多言便是,你好自为之。”

    说罢,直接起身出去,叫来随身服侍小厮,吩咐:“你去看看,郡主可好了,差不多该走了!”

    “喏。”

    小厮领命而去,张昌宗就站在廊檐下,望着院中的花木不言语。薛崇简呆呆地站了一阵,犹豫了一下,出来:“姐夫……”

    张昌宗回头,看他一眼,薛崇简剩下的话,在这样的眼神下,再说不出来。张昌宗静静地注视了他一阵,拱了拱手,道:“留步吧,告辞。”

    说着,就转身大步出去。

    薛崇简的事情,张昌宗掩饰了,谁也没告诉,有什么可说的?

    在张昌宗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儿,最多就是臭小子叛逆期来的有些晚,一时转不过弯来,中二过的人都知道,中二病这个病症吧,得的时候比较魔幻,痊愈的时候也挺莫名,可能睡一觉就好了,不一定非要经历大悲大喜才会好。有时候吧,说多了反而坏事,况且,大过年的,张昌宗也不想扫兴。

    过了十五,朝廷各部门刚恢复上班,果然就跟叔父们说的一样,为了斜封官的事儿,殿中侍御史崔莅、太子中允薛昭素齐齐向皇帝进言。

    崔莅道:“启禀陛下,现下所有的斜封官皆是先帝墨敕而定,现下陛下全部免了,只怕会引起民愤。”

    薛昭素也道:“陛下,斜封官皆出自先帝敕封,陛下全部罢免了,岂不是在向天下表露先帝之过吗?于先帝的名声……请陛下三思。”

    张昌宗站在朝上,扫了两人一眼,他知道这两人是投在太平公主门下的,所以,这两人的谏言,岳母大人知否?

    张昌宗觊眼看太平公主,只见她老神在在的坐着,面上并无异色。这些斜封官多出自安乐、常宁两个公主门下,太平公主门下要说一个没有,那不可能,她一个公主,要拉拢人自然要给人看到实际的利益,若不是为了利益,又能有多少人往她跟前凑的!

    心里转着思绪,就听御座上的李旦,也不问太子,先问太平公主:“阿妹,此事你如何看?”

    太平公主淡然道:“皇兄,斜封官一事,乃是当日韦后、安乐为了弄权抓权胡来的,官位明码标价,丢尽朝廷颜面。皇兄如今为帝,拨乱反正乃是当为之事,然斜封官涉及人员众多,并非皆是一无是处之人,其中也有人才可用,若一棒子打死,总有不服者。臣妹之意,莫若量才适用如何?太子说呢?”

    说完最后还问了太子一句。

    李隆基面上带着沉思之色,道:“父皇,崔御史和薛中允所说固然是道理,然京官俸禄皆出自国库,目前这么多斜封官的俸禄,国库已不堪重负,此其一;其二,朝廷取士,自有科举,高中之后,必经四铨之选,经门下、中书两省任命方可入仕任职,此是历来之规矩,若斜封官还量才取用,岂不是告诉天下人,读书还不如有钱好使?财富可得官位,又有几人还能勤奋刻苦读书呢?长此以往,朝中任这等人充斥,朝廷的威严和信誉何存?”

    这话说得好,也说到点子上了!

    不止张昌宗这么想,朝中凡是有识之士,皆一脸赞同之色,姚元之、宋璟更是直接举起笏板:“太子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亦附议!”

    ……

    哗啦啦,站出来一群人表态支持太子。

    张昌宗想了想,也忍不住举起笏板,太平公主眼尖,看他想发言,立即问道:“世茂有何建言?”

    张昌宗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知道岳母大人这是好意,总不能在朝堂上喊他小名儿,但是,每次被叫这个表字,他都习惯性的在心里接一句双塔,对了,他在季刊发表文章,用的别号就是双塔。

    咳……言归正传。张昌宗举起笏板,道:“太子之言,实为老成谋国之言,臣亦附议。”

    低着头说完,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家岳母的脸色,明明是公主党,居然支持太子……但是,斜封官这个口子真的不能开。

    张昌宗一边蛋疼,一边低着头继续道:“当世之事,实为后世之范。取士任官,朝廷自有法度和范例,破坏容易建设难,便如太子所言,此例一开,此风一长,国还如何为国?臣请陛下三思!”

    朝廷乱了这么多年,再经不起任何乱子了,再乱,大家都不用玩了!

    张昌宗是这么个意思。

    他说的倒是痛快了,上头,李旦皱着眉头,一时似乎拿不定主意,太平公主沉着脸,似乎有些不悦。

    宰相里,萧至忠等公主党目瞪口呆的看看张昌宗,又看看太平公主,似乎有些疑惑。宋璟面色也有些古怪,倒是姚元之,老神在在地站着,举着笏板表示对太子和张昌宗所言的支持。

    李隆基也不去看姑母的表情,低着头,无声的笑起来,所以他就说,这个张昌宗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一时间,公主党的人全都看向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淡淡一笑,颔首:“世茂所言,也有道理,请皇兄决断就是。”

    然后,所有人齐刷刷地全都看向御座之上的李旦。李旦看看太平公主,又看看太子,纠结了半天,居然丢出一句:“此事暂且搁置,明日再议,退朝。”

    然后,竟转身下了御座回后宫去了。

    张昌宗这才敢抬头看他的岳母大人,结果,这会儿太平公主又深沉起来了,看都没看他,只轻轻朝向她行礼的朝臣们点点头,径自下朝去。

    张昌宗感觉有些苦逼,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追了出去,刚出了金銮殿,被一个年轻太监叫住:“张将军,张将军,请留步。”

    张昌宗忙着追人呢,虽然着急,但还是站住了:“何事?公公是哪个宫的人?为何叫住我?”

    那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恭敬行礼:“奴是太子东宫的高力士,见过张将军。”

    “高力士?!”

    张昌宗愣了一下,鼎鼎大名的高力士,哪怕是历史学渣也是听过的,点点头,道:“原来你就是高公公,久闻大名,不知唤住我所为何事?”

    高力士很谦虚,一点都没有将来会权倾天下的大太监的样子,笑着道:“奴奉太子殿下之命,给张将军送药。”

    “药?!”

    他又没生病,一直都是健康宝宝,李隆基干嘛要给他送药?!

    张昌宗一脸莫名,接过高力士递过来的小瓷瓶,打开一闻……妈蛋,这是金疮药!

    张昌宗瞬间蛋疼了,可还得笑着致谢,虽然那笑容就跟牙疼似的:“劳烦高公公转告太子,就说殿下的好意,张某心领了,不过,金疮药就不需要了!张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把金疮药甩回给高力士,大步走了。

    高力士站直身子,看着手里的瓷瓶,苦笑摇头,殿下也真是的,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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