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瓷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漾过了森然刻骨的冷意。
她原本木然的脸上忽然涌过悲凉寂寥，彷若喃喃自语似的：
“是啊，我怎么不去死呢，最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先是一怔，而后克制住想要张狂大笑的欲望。
他满目都是得意的精光，带着蛊惑性的话缓缓溢出，“你先把我放了，我带你出去自杀好不好。”
“等你血流光，你的罪恶就可以赎清了。”
“来，先把我放了。”
叶瓷双目无神，抬起手触及了帮住男人的布条。
“对，没错，把它解开，我就可以带你出去赎罪。”男人继续诱导。
但叶瓷放在结扣上的手却并未有动作，而是自言自语道：
“赎罪，赎什么罪？”
男人见她久不动作，有些焦急地说：
“当然是你害死你爷爷，害得基地差点覆灭的罪啊。”
“可这些罪本不该我负担，我为何要赎？”叶瓷手一收，抬头，眼神清亮冷漠。
她殷红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得与某人一样的痞气，“叶忌，你是不是在这里关久了，把脑子都关坏了。害死了爷爷的，是你投靠的R组织，也是因为你们基地才会覆灭。”
“我充其量不过是诱因，而你才是真正的帮凶，你凭什么要我恕罪？”
“我的罪，就是当年没有劝爷爷他们把你交出去。”
叶忌呆愣了半晌，旋即暴跳如雷，“你没中我的暗示，你刚才是在耍我。”
“你这个小畜生，你还敢把这些都推到我的身上。当年要是R组织得到了你跟芯片，又怎么会再对付基地的人。”
叶瓷乍然笑出了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叶忌，要不是你其他叛徒透露了关于基地的资料，基地又怎么会覆灭。”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贼偷了东西，还要怪主人家里有那些宝贝的？”
“而你跟那些叛徒都是引来外贼的家贼，我是畜生，那你岂不是畜生不如？”
她居高临下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叶忌，眉眼间覆上的寒冰冷入骨髓。
叶瓷倾身向前，手指在床边轻点，“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叙旧的，我问你，当年跟你勾结的叛徒到底是谁？”
叶忌别开脸，得意且张狂地笑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些年你又不是没问过。”
叶瓷颔首，“也对，我知道那个人对你下了心理暗示，迫使你忘记了他的身份。”
“毕竟你这人是个软骨头，要是能问的出来，我早就问出来了。”
当初在叶忌身上下了心理暗示的那个人，能力很强，并不在她之下。
她这些年辗转学医，也有解开他心理暗示的目的。
只是并没有多少用……
看来，得再想想办法了。
叶忌气得横眉怒竖，“小畜生，我告诉你，禁锢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叶瓷轻啧冷笑，“你居然还懂法？”
明晃晃的嘲讽，让叶忌气得更加口不择言，“我记得你满十八岁了吧，当年你爷爷为了给你找续命的药，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如今你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下去以后倒是可以跟你爷爷叙叙祖孙情。”
一提到这件事，叶瓷脸上的笑便立刻凝住了。
她淡定地直起身子，浑身上下萦绕着骇人的戾气，“我快没命了，那些人也就坐不住了。放心，等我找到你的合作伙伴，会尽快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不过我给你的诊断也是真的，你说，你这辈子能出去得了吗？”
“其实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当初跟你合作的人里面有叶家的人。”
叶忌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身体微微一僵，继而发出了更大的声音喊道：
“没有，你别想诬陷我们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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