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十几个老家伙离开，杜月山叹了口气，叹自己老了，镇不住这帮臭小子了。
晚上八点，天色已黑，天气已经缓缓的转凉。
杜月山别墅，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保姆在家里打扫卫生。
这时，杜豪伶了一罐茶叶回来了，杜月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聊聊。
二楼的客厅，杜月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杵着拐棍。
杜月山也老了，七十多岁的，再过两年都八十了，本想着还能替杜豪稳定江山，但事情的复杂性比他预料的要相差很大。
“爸，您找我？”
上了二楼客厅，杜豪笑着把茶叶放在茶几上，说：“上好的龙井，托朋友带的，您有口福了。”
杜月山好茶，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心了！”杜月山点了点头说：“坐吧！”
杜月山继续看着电视，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开口说：“老四，收手吧。”
杜豪坐在一旁，手叉手说道：“老九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重要了。”杜月山摇了摇头说道：“警察已经盯上你了，所有人都在怀疑你，你要证明自己清白，就只能退下来。”
“再折腾下去，事情就会很麻烦，我想着还是不要变了。两年选一次，这个人做做，那个人做做，这样谁都没话说。”
“几十年的规矩了，要改，一定有很多人不舒服，自己人吵架，多没意思。”
杜豪脸色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你精神不好，早点休息，我还要回去给当口备货。”
说着杜豪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口子。
“你不要伤脑筋了，老四！这个世上有哪个人不贪呢？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把权利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但是一片基业是杜家村多少人一起打下来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肉分给别人。”
“之前我在想，可以稀释股份的话，你能单独把杜家口隔出去，现在想想，我老糊涂了，这个事还好没有做的成，要是做成了，结果让人不敢想。”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退，那就退的漂漂亮亮，到老了，还有人尊重。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见不得人的事，死路一条。”
“下一届当家，是大军了……”
回身看着杜月山，杜豪双目虚眯，脸色微笑着说：“知道了！”
缓着步子下了楼，杜豪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他的脑海中正在盘旋着该如何是好，本来老爷子还支持他，可是到了现在，老爷子也要他退了。
但是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退？
他扶着楼梯扶手，不知不觉之间停顿了一下。
到了一楼，看着在打扫卫生的阿姨，杜豪笑着问：“阿姨，小姐呢？”
“小姐出去了。”
“有没有说去哪？”杜豪问。
“说去找朋友唱歌去了。”
杜豪笑着点了点头说：“这样啊，阿姨，我的烟抽完了，你能不能帮我去买条烟回来。”
说着杜豪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说：“我只要老李家的中华。”
“老李家？那在村头呢，走过去好远。”
杜豪笑着说：“多的钱给小侄儿买点吃的，我有点累。”
“那行吧，一会儿屋里收拾完了我过去。”
杜豪笑着说：“谢谢了……”
——————
天悦大酒店，陆飞又一次约了杜霞见面，姜龙跟几个警察全都自觉的站到了外面去。
这一次，是认真的吃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都不是正事，陆飞该说的在这之前都说过了。
吃完之后，陆飞擦了擦嘴说道：“我想合伙跟你做点生意，你当总经理。”
杜霞听得这话愣了一下，点头说：“好啊，求之不得，做什么？”
“我想开个罐头厂！”陆飞笑着说：“你帮我招人。”
“罐头厂？”杜霞疑惑道。
陆飞点了点头说：“飞渔海鲜罐头食品有限公司。”
“做海鲜罐头？”
听到这话杜霞愣了好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
陆飞解释说：“顺带帮你拿下杜家口，以后货源有了，也不愁货源的问题。”
听到这话杜霞呵呵一笑道：“很吸引人，不过，我没钱，据我所知，你也没钱吧？”
陆飞笑着说：“谁规定一定要有钱才能做生意的？我白手起家，短短半年的时间开了一百三十多家连锁，在这之前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那我可真要好好见识见识了。”杜霞托着下巴，说：“我很好奇，你能有什么办法能做得到。”
陆飞笑了笑说：“你容我打个电话。”
说着陆飞取出了电话，打给了沈为民。
现在是九点钟，沈为民还没睡，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沈书记，你好啊！”陆飞大声的说道。
“你小子，吓我一跳，你能不能小点声儿？耳朵都被你炸聋了！”电话那头沈为民无语道。
陆飞笑嘿嘿的说：“这不显得我对沈书记您的尊敬嘛。”
“你小子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准有事儿，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沈为民说道。
“还是沈书记您懂我，我这小翘臀一抬您就知道我拉什么屎。”陆飞嘿嘿着说。
“哎不是，你好歹也是个老板，说话还能文明一些？”沈为民无语道。
“得得得，沈书记是个高尚的人，不谈屎尿屁这些事儿，怪我，怪我！”
“你不会打电话来跟我扯淡的吧？没事我挂了啊，我这忙着呢。”
“别别别！”陆飞笑着说：“这不快国庆了嘛，我想着给您老送送节礼什么的。”
“滚犊子！”
说着沈为民就要挂电话，陆飞急忙说：“别挂别挂，沈书记，您听我解释。”
“我这不是搞了一波小黄鱼么，这囤货太多了，自己消化不掉，想着总不能烂大街吧？对吧！我呢，又不认识什么大老板，咱国企国庆要给福利的吧？还有政府单位，福利都要发，这样才显得政府重视员工嘛！”
“小黄鱼又不贵，我想着，沈书记，您能想办法给我消化一些，算我送的，不要钱。”
听了陆飞的话，沈为民突然冷笑了一声：“我发现你小子在套路我啊。”
“啧！天地良心，我要是套路你，我是你孙子。”陆飞拍着胸口说。
“打住，我没你这样的孙子，我也不想当你爷爷。”沈为民拒绝道：“你自己搞的烂摊子，想让我帮你擦屁股？你想得倒挺美，你要是万斤左右我帮你想想办法也就算了，你呢，到了月底得囤几千吨吧？这么大的量，你想让我丢官帽？”
“那哪成呢，我还指望书记能庇佑我这颗小树苗茁壮成长呢。”陆飞嘿嘿笑着说。
“其他事好商量，这个事，不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啊。”沈为民无语的说。
“别啊，沈书记，那个，商住房我觉得可以着手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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