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的容羲,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容湛拍了拍她的背,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昨天卿荀来过了,说羲羲的体征状态都挺稳定的,就是……”
不知何时能醒来。
就这么一直睡着。
苏漾紧抿着唇,无声的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我,羲羲不用遭这么大的罪。”
说到底,倪桑晚恨上容家,也是因她而起。
面对容羲,她又怎能不自责和内疚呢!
“怪不到你身上,只能说,心术不正的人,即便你不出现,她日后也会露出马脚的,放心吧,羲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来的,卿荀还在等她呢!她若是知道卿荀的心意,肯定会活蹦乱跳的起来的。”
苏漾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她,只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回头又忘了一眼容羲,便和容湛一块离开了房间。
到年三十那晚的团圆年夜饭,饭桌上也不似以前那般热闹,即便放了烟花,看了晚会,也没有过多的欢声笑语。
九点不到的样子,老太太就喊乏了,云初弦便扶着她回了房间休息。
大年初一那天上午,也没什么宾客来拜访,是因为容家都搬到了郊外别墅,容园现在除了一些佣人外,也没什么其他人,对于这栋郊外别墅,许多人是不知道的。
所以容家门第也是难得的清净。
第一个来登门拜访的却是容崇一家三口,容湛在看到他们三人时,表情不怎么好看,云初弦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栋别墅的地址,外人是不知道的,但容崇他们却来了,这肯定是用心调查过的。
傅阅慈见老太太的神色不好,立马拉着容奕到她老人家身边笑呵呵的拜年。
容奕皱了皱眉,明显是不愿以这么不堪的方式出现在这里的,可抵不过傅阅慈的念叨,便温尔儒雅的和老太太颔首打招呼,还叫了云初弦和容湛以及苏漾。
看到容奕,老太太脸上倒是有了笑意,拉着容奕关切的问了许多。
对于这个孙子,她还是很满意,很喜欢的。
就是他这爹妈,可都不是个省心的,一个利益熏心,万事以利当头,一个阿谀奉承,势力又虚伪。
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容老爷子这个养子,所以当初容崇娶妻上,她也是不管事的,都是容老爷子自己做主的,可谁知道娶回来这么个儿媳妇。
属实是闹心。
容崇自小攀比心就重,喜争强好胜,又睚眦必报,但至少是有一分善念的,懂得友爱手足,孝敬父母。
知道容老太太不喜他,也能对老太太做得十分恭敬,从来不会忤逆于她,但娶了傅阅慈之后,有些东西好像就变了。
虽然依旧对老太太十分敬重,但其余的就变了。
尤其是九年前,他和容湛父亲发生口角争执,正巧容湛父亲突发疾病,容崇却见死不救,错过了救助黄金期再去抢救也为时已晚。
痛失爱子的容老太太把错全归在了容崇身上,挨了一顿家法,跪了两天祠堂后就被老太太剔出了族谱,不允许他登容家的门。
对于此事,容崇也内疚过,他对容家的养育之恩是心怀感恩的,可这种感恩是可以被他眼里的利益轻易盖过去的。
说到底,他本性自私,凡事都只会站在自己角度上想问题。
这是容家的家丑,容崇也是当初容老爷子硬要领养的,如果这事一旦传出,对容家有影响不说,还会对已故的容老爷子的名声有损。
容崇夫妻俩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容奕却品行端正,三观也正,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思量和主见,也绝不是那种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
但容湛和他的关系就很微妙,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见上面也会打招呼,偶尔还能聊上几句,但相比容湛和席侑临还有时卿荀他们二人的关系,容奕自然是比不上的。
碍于大过年,容奕也在,老太太勉为其难的留了一顿午饭。
饭桌上,傅阅慈环视了一圈,就有意无意的开始试探:“今天这日子怎么没看到羲羲呀?前段时间不知道听哪个不长眼的瞎说羲羲心脏病复发了,我当时一听就来气了,立马回怼了过去,我家羲羲好端端的,谁敢瞎造谣咒我这侄女,我撕烂她的嘴。”
“妈……”
容奕皱了皱眉,立马出声制止。
但话音还未落下,老太太的筷子便重重的扔在了桌面上,苍老的眼眸里凝着寒霜:“你若是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吃完一顿饭,那就闭嘴吃,要是觉得我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让你难以下咽,堵不住嘴,你现在就把碗筷放下滚出去,没人留你,少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的打听,今天若不是看在奕儿的面子上,你觉得你能进的了这扇门?”
“容崇,你就是这样管教你媳妇的?大过年的,特意带她来气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啊?”
“妈,您别生气……”
“别叫我妈,你当初为什么被踢出族谱心里知道,我们之间的隔阂永远清不了,就你这媳妇,现在也是越发没规矩了,都打听到我头上了,那么会做戏,怎么不去戏班子唱戏呢?”
见老太太真的动了怒,容崇立马起身,颔首致歉:“对不起,妈,大哥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从不否认,媳妇没有管教好,惹您生气了,也是我的错,大过年的,您别气坏了身子。”
“你,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话,羲羲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的打听吗?要吃就吃,不吃就给劳资滚,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容崇立刻就做出大义灭亲的神态,开始指责傅阅慈。
傅阅慈一脸懵逼,她其实也是随口问问,觉得饭桌上太安静了,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大火气,还无故被自己老公骂了一顿,在看向自己儿子,也是一副无语又无奈的样子,她顿时就委屈上了。
“行,就我是外人是吧,既然你们这里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免得在这里讨嫌。”傅阅慈委委屈屈的抹起了眼泪,从椅子上起身,回身拿着包就出了别墅。
但都走到外面铁门处了,也见没人来追她,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顿时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得原地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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