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斯克看着那个被自己借走了手帕的倒霉蛋,露出了一个老人应有的和蔼笑容,独自消失在了杯户酒店外的阴影里面。
雨宫彻放岩永琴子去找柯南,和贝尔摩德一起在角落里面完成了变脸,然后跟了上去。
而当皮斯克来到了杯户酒店之外,看着自己窝藏雪莉的地方,旧馆的矮楼门口围着的一大群外围成员之后, 脸色肉眼可见的严肃了起来。
……即使是那个琴酒想要抢自己的功劳,他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叫来这么多外围成员。
也就是说……自己关在这里的雪莉恐怕逃走了。
不过看琴酒这幅大费周章的样子,可以想象的是,雪莉应该并没有跑的太远,甚至有可能现在就被困在这栋楼内。
还好,只要雪莉最后被抓住了,自己的那一份功劳就绝对少不了。
皮斯克想到这里,略微抬起了自己的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颇为放松的咬住了一根香烟,露出自己在自家公司里和组织外围成员面前一贯的那副优雅模样。
在外围成员面前,自己可不能失了外围成员的高贵啊……皮斯克在心里悠然自得地想着,想要走进旧馆,和琴酒一起追捕雪莉。
但是很快他这副优雅的姿态很快就像是被某种诡异武器击中一样,瞬间停滞住了。
一群警察从自己面前闪过,荷枪实弹不像是例行检查,更像是接到了其他的命令,准备去抓某个穷凶极恶的犯人。
为首的刚好是之前负责审讯问他们的那个警部,他一边接通着电话,一边晃动着自己稍有些臃肿的身体。
该死,我说这个警部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原来是来抓琴酒他们来了,皮斯克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为什么那个警部会在几乎确定了凶手就在自己几人当中的情况下,依旧会这么突然的放自己等人离开。
这个琴酒,在组织里面名声挺大, 真正的本事也不过就这样嘛,抓个人竟然还引来了警察。
要是最后还没抓住雪莉,甚至被警察抓住了,看那位先生如何责罚。
皮斯克故作无事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一边准备掉头准备走到街边,让自己的司机来接自己。
现在这种情况,追捕雪莉的事情只能交给琴酒了,自己这个还没有完全洗脱嫌疑的杀人犯要是这样毫无自觉地在凑上前去,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当皮斯克刚刚转身没走两步,一个从他背后的黑暗之中伸出来的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哪怕是一个正常人都很容易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吓下产生一些应激反应,更何况是一个心里有鬼,刚刚杀了人的黑暗组织成员?
皮斯克瞬间汗毛炸裂,冷汗几乎一瞬间就冒了出来,下意识就想要从世界的怀里把自己的武器掏出来。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紧张,皮斯克,是我……”
皮斯克回头,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背后的斯普瑞兹和贝尔摩德, 松了一口气。
“怎么?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组织对于代号成员的划分并没有那么详细, 除了像琴酒和贝尔摩德一样拥有指挥权的代号成员所分属的代号成员里面的高层。
其余的一律都是像伏特加一样的普通代号成员。
而同是代号成员里面的高层。
不管是刚刚晋升但是早就在组织里面积累下来了不弱威名的斯普瑞兹,还是似乎和那位先生有着某种特殊关系的贝尔摩德,都让皮斯克没有太多的架子可以摆。
“结束?你的任务可没有这么轻易地就结束呢……”
斯普瑞兹一如既往地冷着脸,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人拖入最深沉地狱的寒冷。
贝尔摩德优雅中透着一点慵懒,话语中却尽是让皮斯克感到十分不爽的嘲讽。
“跟我们来,皮斯克,你的任务还剩下最后一点才算完成,现在可不是你休息的时候呢……”
贝尔摩德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前面向着旧馆矮楼气势汹汹地奔去的警察,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回了当下。
因为警察们刚刚的审讯,刚刚从杯户酒店的大厅里面出来的贝尔摩德对于外界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她只知道刚刚琴酒似乎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不过只有一通,应该不是什么急事……
贝尔摩德不知道那群警察们这么气势汹汹的是想要去抓捕哪个穷凶极恶的犯人。
而现在要事在身,现在的她除了略微好奇一下,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关心额外的事情。
皮斯克一脸懵逼地被贝尔摩德和斯普瑞兹带到了杯户酒店背面的阴影里面。
而到了地方,还没等他继续多询问些什么,之中有消声器的枪被请求抬起,抵在了皮斯克的眉心。
骇人的杀气扑面而来,皮斯克一时愣住,没有弄清楚情况。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做的话,不怕那位先生怪罪下来吗?”
“我可是和你们同一级别的代号成员,我被那位先生做牛做马那么多年,你们可没有那个资格杀了我。”
“没有资格?”
贝尔摩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优雅之余的那种懒散的感觉瞬间消失,剩下的尽是冷酷的杀意。
“不好意思,这就是那位先生之前直接对我们下达的命令。”
“这次任务里,负责协助你的人一直都只有我。”
“而斯普瑞兹,他从始至终接到的命令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你出现失误之后,保证对你的灭口。”
皮斯克咽下一口口水,似乎是这个雪夜的寒风太过于凄凉,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这寒风冷却了。
冷汗一滴滴的滑落,最后落在地上被风雪冻结成冰珠。
他看见站在斯普瑞兹背后,如同冰冷机器一样的斯普瑞兹终于变换了一下表情。
不过他并不因此而高兴,他看得出来,这个斯普瑞兹,应该是不耐烦了。
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自己。
“你已经足够老了,在组织里面仗着元老的身份作为作福也够久了。
你是靠组织的帮助,才有着今天的局面,你忘记自己的身份太久了。”
贝尔莫非一字一句地说着,皮斯克在死亡的威胁下,恍惚间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
那个捡走紫色手帕的,小孩外貌的组织外围成员。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带走了作为证据的紫色手帕,警察却依旧会以手帕为线索,排查自己等人?
还有同样是小孩子模样的雪莉,他为什么会紧紧的跟着那个组织外围?就像他是自己的伙伴一样。
以及最重要的,皮斯克想起自己之前在某份资料之中看到过的信息。
斯普瑞兹是经由雪莉推荐之后,才被琴酒发掘进组织里面,并一步又一步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晋升到如此地位的。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斯普瑞兹和雪莉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前段时间雪莉叛逃之后,正处于晋升之际的斯普瑞兹还因此被多番调查过。
最后琴酒和伏特加找到了事发时候,斯普瑞兹家的监控证实了他当时正在忙碌别的违法事情,没有时间协助雪莉逃脱,调查这才暂时告一段落。
而等到那个疑似收留了叛徒雪莉的神秘组织在琴酒面前亮相之后,组织才对斯普瑞兹彻底放下心来。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斯普瑞兹暗中保下了变小的雪莉,并且专门找到一个和雪莉拥有一样的身体年龄的手下保护他。
而自己抓捕雪莉的事情,很明显正正好好地踩在了这个组织狂犬的雷点之上。
所以他就干脆利用自己被那位先生特别派发的权利在这里解决掉自己,为雪莉排除后患。
皮斯克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悔。
抓住雪莉的功劳虽然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却明显抵不过自己的姓名。
皮斯克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看着明明和那位先生有着特殊关系,应该忠实站在组织一边的贝尔摩德一副偏帮斯普瑞兹的样子。
而明明号称是组织劳模,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二十五个小时都在为组织忙上忙下的琴酒似乎也并非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
如果斯普瑞兹真的在暗中帮助雪莉,身为斯普瑞兹最大的提携者之一,皮斯克很难保证琴酒就一点没在这些方面帮助过斯普瑞兹。
毕竟……不论是斯普瑞兹无罪的监控录像,还是存在某个神秘组织带走了雪莉的证词。
可都是琴酒以及他的小弟伏特加提供的啊!
这个斯普瑞兹,为了一个小小的雪莉,竟然联合了这么几个即使对于那位先生都颇为重要的几个成员,做到了如此地步……
不,皮斯克在死亡的危机下,大脑的转动速度比平时快了不知道几倍。
一个新生代的组织高层真的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吗?
在晋升之前,斯普瑞兹一个普普通通的代号成员是如何让自己的两个领导心甘情愿的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欺上瞒下?
抛开一些固有的印象和偏见,单单看传言与现实的反差,明显是另外一个人更有嫌疑。
而且皮斯克梳理着一系列事件的同时,惊讶的发现,其实这些事件里面同时存在的并不只有斯普瑞兹一个人。
如果把这一系列事件都通过另一个同时存在的人串联……
雪莉正是从琴酒手下逃脱,然后在所谓“神秘组织”的帮助下继续研究药物并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
而贝尔摩德一直被传言和琴酒有染,私下里的是否有着什么额外的密切联系,自己一个外人也并不清楚。
而斯普瑞兹更是由雪莉和琴酒一手提拔的成员!
——皮斯克曾经听说过,斯普瑞兹最早仅仅是一个差点被送上手术台的试验品,是琴酒的提拔才让他成为了组织里面的重要成员之一。
可以说没有琴酒或许就没有了现在的斯普瑞兹。
这个琴酒,经营自己的名声到这种地步,甚至那位先生和自己都看走了眼的地步吗?
皮斯克想到之前琴酒通知自己雪莉的消息。
当时忽然听闻,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是现在想来,为什么明明已经叛逃的雪莉偏偏会是从琴酒那里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这一次任务?
而琴酒又是如何做到这么迅速的发现雪莉窃听到了自己将在杯户酒店执行任务这份消息,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雪莉一定回来?
现在想来,雪莉或许一直就在琴酒身边,他才会这么确定雪莉到底知道哪些消息……
他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活着结束这一次任务。
皮斯克心中一片凄凉,脑海中那个银发男子的身影逐渐猩红,真恨几乎淹没了皮斯克的内心。
琴酒或许只是想借助自己的手抓住意外出逃的雪莉,然后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顺带清除异己。
自己奋斗了半生,看着逐渐壮大的组织,就这样被几个所谓的组织高层欺上瞒下到这种地步。
皮斯克心中一阵悲愤,但这种悲愤并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既然贝尔摩德这样一副偏帮的样子,怕自己说什么也无法挽回自己的性命了。
皮斯克在临死前终于找回的一点自己当年未组织效命时候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僵硬。
他洒脱地把双手放进了怀里,顶着贝尔摩德的枪口,露出了一个真正应该属于黑暗组织成员而不是某上市公司老板的笑容。
“把你的手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来!”
贝尔摩德皱起了眉头,迅速把枪口调转对准了皮斯克隐藏在衣袖里面的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呢?贝尔摩德……”皮斯克笑着,表情逐渐狰狞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或许明白了琴酒的目的。
不断的拉帮结派,不断的清除异己,最后成功把那位先生架空,成为组织的新一代那位先生。
琴酒在组织里面的位置已经升无可升了,想要再进一步,他只能顶替作为二把手朗姆。
或者直接顶替那位先生的位置……
“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这样一条道路。”
“……不过,希望在一切结束之后,琴酒还能够向那位先生一样偏爱你吧。”
皮斯克悲凉地笑着,以一个老年人不该有的身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贝尔摩德一直时刻关注着皮斯克的双手,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开了枪。
子弹击中皮斯克的右手顺带击穿了他怀里的手机。
但是突如其来的子弹并没有打乱皮斯克的下一步动作,他忍住伤痛,咧起嘴角。
“记住……我是为了组织而死的皮斯克!”
这位迟暮的老人终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忆起了自己当年为组织奋斗时候的一点一滴。
那些沾满了自己双手的血液,那些奋力搏杀,费尽心思为组织谋取出路的岁月。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岁月啊……对于未来有着那样不切实际的畅想。
对于那份远大的目标,他和那群志同道合的同僚们,也拥有着最热切的追求。
只可惜到了最后,这些和自己经历了出生入死的同僚们死的死退的退,最后仅仅剩下自己还活着留在组织里。
只是自己虽然活着,但却已逐渐被岁月侵蚀了内心,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现在就让自己为了组织,最后一次拔枪吧。
皮斯克掏出左手,那是自己在虚张声势之后早已准备好的手枪。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枪,一颗来自贝尔摩德身后的子弹就击中了他的头颅。
皮斯克死了,带着对于往事的回忆。
他在最后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重新变成了那个曾经叱咤于各个黑暗组织之间的皮斯克。
贝尔摩德表情略微有些怪异……他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最后的那番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琴酒会善待自己?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期望那个为了组织宁肯付出性命的男人会对自己大发慈悲,自己还不如找一个寺庙上两柱香……
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不管是他临死前脑补了些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贝尔摩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向了自己背后的斯普瑞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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