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会随父亲去元都,沈夫人面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上前一步施礼道:
“多谢父亲对新宁看重,女儿也会加强对新宁的照料,让他身子强健,无病无灾”
“噗--”
旁边忽然响起一声娇俏轻笑。
众人看过去,见发出声音的是小时候一向与大姑娘不和的五姑娘,便见怪不怪地收回视线。
沈尚书的女人虽说已经外嫁为人妇,冠了他人姓,但回到沈家,大家还是按照以往称谓相称。
“我与父亲说话,小五这般成何体统?”
沈新宁母亲摆起正宗嫡女气势,声音冷冷质问道。
五姑娘捏着帕子轻轻掩嘴,“哎哟,大姐莫怪,我就是...”说着她拿眼瞥了沈邱廷一眼,“大姐这话说得不好,这么说不是戳家主的心窝子么?”
谁不知道现任沈家家主是从族中抱来的孤儿,从小无人照料才落下的病根。
“无碍”
知道这两人扛起来又要没完没了,沈邱廷及时介入,“我身子不好是事实,五姐姐不必替我介怀。”
当事人都这般说了,五姑娘也不好再借题发挥,只得转移话题,“父亲,女儿让家里管家跑了趟饶州,见到的唐虎虎确实是个男子,绝对不是十妹妹。”
听到十妹妹几个字,沈邱廷眸光瞬间变得犀利。
虽然他前段时间病着很多事没有经手,但事关十娘,下面的管事没道理瞒着他,“五姐姐,这事为何家中管事不知?”
为了资源共享,也为了防止有人私下抱团,沈家规定各方行事都要由家主这边斟酌安排。
五姑娘稍稍迟疑,“父亲让七妹给我传的话。”说着她看向七姑娘,“你没跟家里管事说一声?”
七姑娘哎了一声。
“家主那段时日病着,父亲开口让我查一查,然后我瞧着五妹妹离饶州近,就直接让她替我跑了趟...父亲,家主,这事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记得跟家里管事说一说,毕竟规矩不能坏。”
沈尚书听完点点头,“确实是我让小七去查的...下次还是按规矩来,这次就算了。”
沈邱廷沉默下来,他其实并在乎沈家规矩坏没坏,现在更关心的是五姑娘那边调查的详细情况。
正想如何问才能不让人生疑,就听那边五姑娘又开了口。
“不过管家在饶州发现一间趣事。”
“哦?”沈尚书来了兴趣,“何事?”
“管家打听到,与唐虎虎来往密切的一家糕点铺子的老板,曾经女扮男装。”
五姑娘道,“管家一开始去铺子求见了几次都被拒绝,只好花钱让人去查那姑娘的底细,得知那姑娘姓白,自小随父母去了西域,后来父母离世后一个人从西域归来,会做一些稀罕吃食和物件,在饶州很有名,听说赚了不少银子。”
“长什么样子?”
沈尚书让人去查纯粹只是想给摄政王交差,没想到那边还真有这么一号女扮男装的人物,虽然打听来的消息与他们家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五姑娘一个手势,身边仆妇上前将一个画轴递给最近的管事。
“管家在饶州耗了许久都见不到那白姑娘,只好上门求见,虽然那边还是拒绝,但管家没泄气,一直守在人家门口,这不,还真让他守到了人”
五姑娘转向沈邱廷,“家主,你跟小十熟,看看是不是小十的模样吧”
沈邱廷从管家手中接过画轴,侧头看一眼沈尚书,等沈尚书示意他先看才缓缓将画轴展开。
一个简单的动作,沈邱廷却觉得异常艰难,他双手微颤,心跳如擂鼓,脑子也有些乱,不知道该期待这女子就是十娘,还是祈祷千万不要是十娘。
他想知道十娘是不是还活着,却不希望十娘被沈家人发现,毕竟她曾经那么想逃离这个家。
下面的人都屏住呼吸。
因为这个沈十娘,他们一众人这几年吃了不少苦,所以哪怕他们平日想着法子地斗法争宠,此刻却都盼着这事早点有个了结。
“家主,到底是不是十妹妹啊?”
有人性子急,嫌沈邱廷动作太慢忍不住出口催促。
沈邱廷压根没心思理别人,他一点点,一寸寸展开画像,小心翼翼得如何手捧珍宝...直至看到画上女子略显英气的眉。
一时间,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同时也默默松了口气。
至少,没被沈家人发现。
他快速展开剩余部分,上面果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他将画轴递到沈尚书面前,“父亲,不是十妹妹。”
沈尚书接过画像看了一眼。
他虽然不记得沈十娘的模样,但这张脸一看就不是沈家会培养出来的女儿,面相漂亮是漂亮,但看着就不是能栓牢男人的的女子。
(远在饶州的云旗:是谁在说本小姐坏话?!)
“果然不是啊。”
沈尚书看完感慨一声,便将画轴交给管家,管家又拿给下面翘首以盼的众人看。
众人也就是看看,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沈家的女儿很少私下联络,除了几个长姐,其他人互相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路。
轮到十一娘看画像时,她咦了一声,“这个白姑娘怎么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众人都看向她,眼神询问。
一旁沈新宁闻言也好奇斜扫一眼画像,没有吱声。
十一娘抬头见众人看她,娇羞一笑,“哎呀,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这幅装扮...”
她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忽地道:
“我想起来了,前年元都特殊科考,这个姑娘赛马得了前几名,我记得她!”
“不是吧”
五姑娘想了想反驳道:
“管家说这白姑娘去年才从西域回大业,怎会前年去元都参加特殊科考?”
“可我真的见过她啊”
十一娘指着画像女子的衣服道,“这身衣服特别得很,当时娘还问我她是男子还是女子...对,就是她,我不会记错。”
若十一娘没认错,那只能只是管家守错了人,五姑娘没想到会这样,一时语塞。
“父亲”
沈邱廷想了想道,“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还是交由我来处理吧。”
沈尚书点头,“不过你这身子才刚恢复一些,不能太操劳,能分给下面人去做的就让他们多分担些。”
“多谢父亲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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