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德天阁再次开张后,生意一如既往地好。
语文被白拂升为管事,全权负责铺子里里外外工作。
因为数学被调去负责郭家村的铺子,语文还跟着数学学了算账,现在是德天阁不可多得的综合性人才。
体育作为唯一的男子,除了跑腿,还负责起铺子保安业务。
白日跑进跑出不喊累不说, 晚上还主动要求留下值夜,妥妥的镇店顶梁柱。
二丫一如既往醉心研究各种吃食。
三丫和外语自从得知白拂是女儿身后也不争风吃醋了,一有空闲就凑到一起吃瓜子唠嗑,两人聊得最多的就是白拂。
如今白拂俨然已是两人的偶像,各种花式夸不说,还喜欢凑到一起乱嗑CP。
“我觉得郭家公子最般配!”
外语一脸认真地发表意见, “你是不知道,当初在安州,这两人从你瞪我我瞪你, 到后来整日凑在一起说悄悄话,那亲密模样...我下巴都惊掉了。
还有郭家公子看我们小姐那眼神,啧啧啧,要说那不是爱慕,我外语第一个反对!”
三丫翻了个大白眼儿。
“你什么眼神儿!”
上次郭家公子回来看小姐那眼神,明明是恨不得将人给咬死的眼神。
“我眼神比你好多了!”
外语又抓了一把瓜子,气汹汹嗑了好几个才再次开口,“你一会儿说罗公子与小姐般配,一会儿说秦公子也挺好,你就没发现,除了谈正事儿,这俩人一说话小姐就开始犯瞌睡打哈欠吗?”
“有吗?”三丫作思考状。
“怎么没有!”外语一脸无语,“你好好想想,那次不是这样?咱小姐贪玩,就不是个能静下来听道理的性子。”
“这个倒是真的。”
三丫叹口气,又道:
“那秦公子还是算了,他喜欢讲道理, 他爹爹也喜欢讲道理,每次与小姐吵架可凶了,确实不合适...不过我看罗公子挺好,小姐帮过他,他现在考上举人老爷,以后当了官也忘不了咱小姐的好,肯定会是个好相公的。”
“罗举人不是有未婚妻吗?”外语问道。
三丫左右看了看,凑近身子压低声音道:“这事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你别告诉别人。”
“啥事啊?”语文被勾起了好奇心,也压低声音。
“罗举人那个未婚妻,被她爹娘逼着许给别人了。”
外语发出一声惊呼,“啥时候的事儿啊?”
“罗公子举人榜单出来之前的事,后来看罗公子考中了,那家又后悔,想重新许给罗公子,那姑娘觉得没脸面见罗公子,死活不同意,听说还以死相逼了。”
外语眼睛极限瞪大, 信息量太大, 她一时失了言语, 消化了好半晌才再度开口,“真的假的?”
一点没看出来啊!
“真的,有天那个姑娘来找罗公子,我路过亲耳听到的。”三丫信誓旦旦。
“那姑娘找公子干嘛的?”
“那姑娘是来告别的,不过罗公子念旧情,说不计较先前的事,只要她愿意,愿意接纳她,可那姑娘也是个烈性子,说她没脸再见他,让罗公子忘了她。”
外语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脑子里瞬间排了好几场虐情戏,她越想越难过,“那姑娘怎滴那般狠心,罗公子好惨呐!”
谁说不是呢,三丫也哀愁叹气,“我都差点听哭了,话本子里也没这般惨,糟蹋了我们罗举人一腔深情。”
语文算好账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姑娘在院子里一声接一声的哀叹,她古怪看两人一眼,“你俩这是咋啦?”
回答她的又是一声叹息。
语文不明所以,只觉得两人不正常,催促道:“没看见二丫姐还在灶房里忙活,你俩有这闲工夫也不知道去帮个忙!”
“我姐那是自己瞎折腾,说让咱不要进去打扰她呢。”三丫道。
语文听到这话也不再啰嗦,叮嘱两人早点歇息也走了。
等语文走了,三丫拍了拍外语肩膀,“别叹气了,说不定是好事,咱罗公子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值得更好的姑娘。”
外语点头点头。
“是那姑娘没福气,等罗公子去了元都,肯定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三眼眼睛一瞪,不满道:“哪里需要去元都,咱小姐不就是那个更好的姑娘吗?!”
外语:“......”
得,又被你绕回来了。
白拂以郭六郎跟班的身份再次进入青州府城。
一众人在城门口便被荣知州的人一路绿色通道,进了城内一座偏僻无人庄子。
带路官兵说是荣知州为了避人耳目特地选的地方。
当天晚上荣七娘与荣知州一同设宴接见了郭六郎。
虽然提前知道荣七娘是个体弱的姑娘,郭六郎见到荣七娘时还是颇为意外。
因为荣七娘除了长相不像是个懂武器的人,连言行举止都名门闺秀得很,跟白拂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看看荣七娘,又回头看一眼大马金刀坐着喝酒的白拂,嘴角微抽。
“想不到郭公子如此年轻。”
女儿毕竟是女儿家,不方便多说话,荣知州没话找话寒暄道。
郭六郎拱手客套。
“晚辈年少不懂事,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知州大人海涵。”
荣知州满意地看郭六郎一眼。
年轻人不错。
荣七娘也在打量郭六郎,满眼好奇。
她完全不记得原著中有这么号人物,而且除了沈十娘,她不觉得会有第二个人能造出真正的石油火炮。
除非。
此石油火炮非彼石油火炮。
但是这个小伙子嘴巴严实得很,一句关于他的石油火炮信息都不透露。
这严密的保安措施,像极了她在现代的竞对。
半晌,她指着郭六郎面前的小鸡炖蘑菇对郭六郎道:
“试试这个,奇变偶不变。”
白拂:“......”
这突如其来的对暗号。
郭六郎看着面前的菜,眨巴眨巴眼。
鸡变藕不变?
这姑娘是在说笑话调节气氛吗?
人家这么热心,他总不能不领情。
“鸡没变,藕变了。”藕变蘑菇。
白拂:“......”
荣七娘:“......”
这餐饭在尴尬又不失礼节中结束。
荣七娘与郭六郎都是有效率的人,吃完饭就开始验收武器。
当看到自己的设计图几乎完美被造出来时,荣七娘脸上满是震惊--
她现在相信这个年轻人的石油火炮几乎与她的一样了。
难怪摄政王那边拿到设计图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派人将她保护起来。
“荣姑娘”
郭六郎指着设计图中的几处细节问道,“这几个地方能否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何要如此设计?”
荣七娘回神,压下心中思绪耐心解释起来。
白拂在一旁听得仔细,荣七娘并没有说很多专业术语,用的都是古代人能听懂的描述,但是白拂还是从中捕捉到不少同行小细节。
原来这个荣七娘跟她上辈子一样是个机械工程师。
看来穿越大神也不是只看重特工和医生,机械工程师也很受青睐的嘛。
讨教一直持续到天黑。
结束后荣七娘跟着他爹爹走了,郭六郎一脸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人家姑娘可比你有耐心多了!”他望着荣七娘远去的背影,感慨一句。
白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人家好你去找人家,有本事以后别问我。”
郭六郎讪讪一笑。
“我就是随口感慨一句。”
白拂心里其实也对荣七娘专业能力表示佩服,但她心里揣着事,顾不得多说,只牵了牵唇角,说一句我困了转身回了自己屋。
席南席北已经在她屋里等候多时。
“今日佛印大师收到一岩大师送来的一盒禅茶,然后佛印大师回赠了一本佛经。”席南将被他半路掉包来的佛经递给白拂。
白拂接过翻看。
是妙法莲华经。
挺厚一本。
快速从头划拉到尾,瞧着挺正常,没有特殊印记,白拂将经书收起来,打算有时间再仔细看。
“苏宁家的兄弟还没消息吗?”白拂转头问席北。
荣七娘身份已经确定,她平日也不会无缘无故说些未来的事,所以白拂给席北布置了新任务,让他去找苏宁两兄弟。
席北递过来一个册子。
翻开一看是空白。
白拂:“......”
这家伙,说一句没有消息嘴会瓢吗?
想到什么,她抬头微微眯眼看着席北。
她早就察觉到这家伙的冷淡了,但没往心里去,想着暗卫嘛,整日躲在暗处,养成古怪冷僻性子也正常。
但最近她明显感觉到席北态度越来越冷淡。
这就很微妙了。
“你对我有不满?”白拂低头翻了会儿经书,突然问道。
席北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似乎并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他没有抬头,规规矩矩答一句,“没有”。
“没有就好好说话,不打算好好说话就自己先回饶州。”
毕竟不是自己人,白拂不好苛责,只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席北却猛地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对上席南警告的视线后嘴巴蠕动两下没了下文。
白拂视线仍在经书上,一页页翻着,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找你们主子告状,就说我不方便让人跟着,他不会说什么的...哦,席南要走可以一起走。”
“下属不走”
席南沉稳上前一步,斜撇了席北一眼,随后对白拂垂手行礼,“主子让下属听命于姑娘,那姑娘就是下属的主子。”
席北眸子闪了闪。
他哪里能不明白,席南这是在提点他。
但,他不甘心。
他入龙鳞卫,出生入死好不容易习得一身本事,可不是为了整日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撇开头,用沉默表达态度。
白拂也不在意,与席南说了会儿事儿就让他们走了。
两人离开后白拂继续看了会儿经书,看来看去啥发现都没有,她除了认识书名,里面的内容一窍不通。
哪怕是个假妙法莲华经她也看不出来。
这么想着,她忽地灵光一闪。
看来得找本真的妙法莲华经比照看看,那些不一致的地方说不定就是突破口。
她放下书朝外走去。
她现在身份是郭六郎小厮,分配住的屋子简陋,没有洗澡的地方,只能打桶水进屋简单擦洗一番。
洗完后白拂倒床就睡。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宴席不干净,睡到半夜她忽然肚子疼。
摸索着起床穿好衣服出门去茅厕,走到一处拐角,忽地撇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动作灵活跃过那边院墙消失在视线里。
那边是仓库。
也不知是跑了还是藏起来了。
白拂顿时全身支棱起来。
肚子疼得厉害,想了想,她没有去追去找,只一边不动声色观察那边动静,一边继续往茅厕方向走去。
在茅厕简单解决后回了自己屋,没多大会儿再次出门敲响了郭六郎的门。
郭六郎是贵宾,待遇比白拂的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至少他屋子里有专门的浴室与夜香桶。
“你怎么来了?”
郭六郎半眯着眼开了门,看到一脸菜色的白拂,神情颇为诧异。
白拂冲他递了个眼色,郭六郎不明所以,但猜到估计有事,利落侧身让白拂进了屋。
白拂看一眼郭六郎被睡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问道:
“刚才没听到什么动静?”
郭六郎摇头。
白拂转身走到装石油火炮的箱子,打开看了一眼。
东西完好无损。
这才道:“刚才我看到黑衣人,有可能还在庄子里,派人查一下。”
郭六郎大吃一惊。
庄子里那么多守卫,居然都毫无察觉!
事关重大,他立即让人去查,没多久,下面人来报说没搜到人,也没有失窃。
“那应该是跑了”白拂道,说完蹙眉,“你确定一路上都没事?铁大人给你的人似乎不太靠谱。”
刚才那一幕她看得真切,不可能是她眼花,所以只能是守卫不够警惕。
闻言郭六郎也一时心里没谱。
一路上都太平,怎么刚来青州就出了这事?
“会不会只是一般毛贼,看到有重兵把守就跑了?”他猜测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白拂觉得还是不要抱这种侥幸的好。
毕竟觊觎石油火炮的人不少。
“北戎人也在青州,还是让守卫警惕些”她说道。
话音刚落,白拂忽然捂住肚子,表情扭曲对郭六郎道:“我们换个屋,今晚你去我屋里睡。”
郭六郎不解,“为何?”
白拂捂住肚子。
“我肚子疼,外面方便怕被人撞到。”
郭六郎一时语塞。
这个确实是。
但--
“床我已经睡过了...”郭六郎神情尴尬说道。
白拂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嫌弃你。”
郭六郎:“......”
郭六郎抱着包裹去了隔壁屋子,其实是个耳房,有些小,但被布置得还行。
他看一眼有些乱的床,想了想,没去躺,直接将没被散开的被子铺到地上认命地躺了上去。
另一边。
白拂舒坦完,顺便洗了个战斗澡,穿好衣服正准备去床上躺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走水了,紧接着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
她冲到门口,开门就看到一间屋子起火了。
是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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