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记恐怖凶悍的撞击,给人感觉简直就像是被火车给撞了。
肋骨,肯定是被尸煞撞断了。
就不知道断了几根。
连续几天以来,师父友道士根本没得过消停。
前后几次请天师寄身附体,对于身体造成的后遗症,也根本就没得到多少缓解。
以至于现在,他甚至无法再请灵寄身。
面对尸身强悍坚硬如铁的尸煞,单纯肉搏那绝对是找死,何况这邪性玩意儿快的宛如鬼魅,简直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粗气一口重过一口,肺部像是破掉了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会感到剧痛。
或许……
是断掉的肋骨刺穿了肺叶。
想到这里,师父友道士又一阵痛苦咳嗽,甚至是咳出了鲜血。
他的精神状态更为萎靡,剧痛疯狂刺激着神经,让身体的颤抖更剧烈了些。
尸煞,竟炼了尸煞……
难怪天生异象,就连罗庚盘都出现了异变。
师父友道士咧嘴苦涩笑着,他艰难撑起身体坐在地面,垂着头喘气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尸煞。
明黄火焰引燃了尸身,符咒力量压制了煞气,它暂时难以再有动作。
只不过,缭绕煞气缓缓逸散,正再试图将火焰扑灭。
等它挣脱了符咒之力,又将要逞凶害命。
师父友道士解开背着的罗庚盘,又把随便布袋放在身边地面。
趁现在……
务必要除掉它!
强撑着半跪在地面,将布袋里的东西哗啦啦全部倒出。
“想玩儿?”
“老子倒是要看看……”
“咱们谁能玩过谁!”
师父友道士快速布置简易法坛,三柱长香插在地面缝隙,点燃两根蜡烛侍立左右,摆放好罗庚盘的位置,又迅速提符笔作画符咒。
与此同时,尸煞身体燃烧的明黄火焰,渐渐被缭绕的黑色煞气扑灭。
它抽搐般抖动着,僵硬的像是恢复了控制的木偶。
师父友道士头也没抬地,将手边一个红绳线团扔了出去。
这红线团编缀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抛物线,径直落在了尸煞的头顶。
“敕!”
单手捏决结印,施以道法玄术。
红绳线团顿时停滞一瞬,突然就又散乱开来,宛如在半空展开了一片罗网。
而在罗网的中心处,则是还没来及处理的缠地鬼仙以及邪煞鬼灵。
鬼灵梅国正,如今已经与缠地鬼仙融为一体。
它们融合变成了一只丑陋恐怖的怪物!
前后两张脸共用一颗脑袋,一张是面容狰狞的老太婆,一张是梅国正扭曲狞厉的脸。
身躯变异成了肉团,像条生了四双手脚的怪蛇,肥硕而臃肿。
“缚!”
捏决结印变换,再施道法玄术。
红绳铜钱形成的罗网,顿时当头向尸煞罩落,将它连带丑陋鬼灵怪物牢牢捆缚了在一起。
定阴桩打着旋儿死死钉在地面,暂时钳制住尸煞及鬼灵怪物。
师父友道士阴森冷笑着,抬手擦过嘴边的血迹。
尸煞,有魄无魂;鬼灵,有魂无魄;听说你是想炼灵炼尸啊?
没问题……
妈的老子来帮你!
师父友道士阴笑更浓郁了几分,阴骘目光始终盯着尸煞的变化。
尸煞与鬼灵,魂与魄,彼此相互吸引黏合。
终究……
在鬼灵嘶嚎中,在尸煞咆哮中。
二者渐渐融为了一体。
“轰——”
红绳铜钱燃起诡谲的油绿火焰,缚身捆绑的罗网眨眼便将焚烧殆尽,连带钉在地面的定阴桩也被火焰笼罩,很快变得腐朽溃烂成了灰烬。
而就在与此同时,宁城某处的胡同农家小院儿。
法坛布置,案上置有一口漆木小棺材,棺材内躺着一个草人,袖珍符咒贴在草人头部位置。
突兀,油绿火焰爆燃而起,完全将小棺材吞没。
火舌窜起,摇曳着映亮诡异幽光,迅速将袖珍符咒焚为灰烬。
而草人自身,却仿佛并没有受到影响。
火焰明明汹汹燃烧,但并没有将草人也点燃。
正在法坛案前默诵咒言的梁云初,原本还在操控驱使尸煞行动,可随着火焰的突然燃烧而起,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纸,随即喷出一大口深褐色的鲜血。
“师父?!”
“您……”
“这是怎么了?”
梅辰被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关心问。
“没…没事……”
梁云初剧烈咳嗽着回应,他身体颤抖的几乎站立不住,本来就单薄消瘦的身体,此刻看来更好像快要行将就木。
梅辰哪会信他的话,再怎么说着没事,梁云初也是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陈友……”
“比…比我想的厉害。”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他上当了……咳咳咳……”
梁云初又是一阵疯狂的剧烈咳嗽,痛苦神色更加苍白了他的脸,那一阵阵猛咳简直快把肺给咳了出来。
缓了好半天,梁云初这才终于缓过一口气。
他看向身边的梅辰道:“尸煞反噬,伤了我的性命根本,梅辰,下面就交给你了。”
“我…我……”
梅辰面露为难犹豫,并没有立即答应。
“怎么?”
“你不想杀梅洛了?”
“错过这次,你永远都没机会了!”
“还想不想得到苑霏霏,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云初痛苦咳嗽着转身走开法坛,他跌跌撞撞向着屋子里走去,踉跄身形仿佛随时都会跌倒,都会坚持不住死在地上。
他没再去理会梅辰。
因为,梅辰必然会按他说的做。
这最后一步,也必须由梅辰亲自来完成,只有这样,梅辰以后才会乖乖受他的掌控。
站在原地的梅辰,深陷入了纠葛里久久犹豫。
即便再怎么准备好了堕入深渊,可当真正要进入其中的时候,难免还是会犹豫。
仿佛是人性的最后一丝挣扎,又像是辜负梅氏先祖的那一抹愧疚,让梅辰迟迟都无法立下决定,他很想转身逃开这里,但他更想真正得到并真正拥有苑霏霏。
而这一切……
都是堂哥梅洛的错!
如果不是这个瘫子碍手碍脚的话,事情早该已经尘埃落定。
对!
都是梅洛的错。
全都是被梅洛给害的。
爷爷也好;父亲也好;包括整个梅家,都是被梅洛害的,而这些跟他梅辰没有半点关系!
喉咙蠕动艰难吞咽,梅辰终于做出决定。
他喘着粗气,走到法坛案前。
抄起那把锋利短刀,紧紧握在掌心,随着利刃唰的抽出,钻心剧痛宛如仇恨蔓延全身,殷红黏稠鲜血顿时涌出并缓缓滴落。
“啪嗒、啪嗒……”
鲜红血液滴落进小棺材里,瞬间就被草人完全吸收。
油绿火焰霎时熄灭,棺材草人莫名变得鲜活。
梅辰取来紫符,以血为朱砂,按梅易书中所载,迅速描绘猩红邪异的符咒,最后将这符咒贴在棺材草人之上。
……
破旧居民楼小区之外,深夜寂静街道。
路灯昏黄,拉长着行走的影子。
连衣带帽的沈辛庚,双手揣兜一步步走来,他背着一个单肩包,像是平常晚归的行人。
前方……
昏暗路灯突然闪灭,随后突兀亮起。
而在路灯之下,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人影。
沈辛庚不由得站定脚步,略显狭长的眼睛带着些冷笑讥讽:“哟,顾清虎么?咋的,特意在这儿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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