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清风门,朱自行,还请明玉道长赐教。”覚
“......原来是朱掌门,请出手吧。”
恒山山门前的擂台之上,明玉看着面前手持长剑的朱紫行,微微一沉眼帘,掩去了眼底几分疲惫之色。
自从恒山沦落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境地,前来挑战的江湖侠客就愈发多了起来,若其中都是不知所畏的狂徒还好说,她只需一剑打翻便是。
可叫人头疼的是,除了那些江湖散人之外,还有如朱自行这般的一派掌门,清风门虽不是江湖一流,但在河北一带,也算数得上号。
所以面对朱自行这种人,明玉就不能够一剑砍了那么简单,这不仅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比武,还是两个门派间的交流。
此刻的恒山已然不复从前的辉煌......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如此,恒山若想要重回巅峰,就少不了要借助这些人的力量。
因此,明玉和朱自行比试,第一,不能败,否则恒山威名就此彻底扫入泥尘,可是第二,她也不能胜,起码不能光明正大地胜得太多。覚
清风门的朱自行公认是个胸怀不大的人,若今日明玉将此人打得颜面扫地,只怕日后的麻烦还会不断。
更关键的地方在于,清风门并非魔道,而是正道自家人,而且多年来并无劣迹,明玉无法痛下狠手。
如今的局面,她来面对朱自行,明玉只能是和对方酣畅淋漓打上一场,最好是让对方以毫厘之差落败,这样既能够保全恒山的名声,也不至于得罪对方太多。
思虑之间,朱自行已经出剑,明玉只好接招,她此刻心中顾虑颇多,剑法中的破绽不少,对方找准空子就开始得势不饶人。
场面上看起来,明玉似乎是被朱自行强势压制,台面下众人屏息凝神,面露喜色,从态度上,不难看出这些人都是站在清风门一边的。
倒不是说他们和清风门关系有多好,只是因为恒山派虽然从云间跌落,但即便如此,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位恒山硕果仅存的高手比起他们来,依旧还是要强出太多。
连日来的擂台比武,明玉连胜一十六场,他们这些自诩高手的掌门帮主,没有一个能够从对方手里占得便宜。覚
一番折腾下来,反倒是他们自己先萌生了退意,今日好不容易这朱自行足够给力,从明玉手里占得几分优势,也算是给他们挣面子了。
而恒山那一侧,众弟子则忍不住紧张起来,明玉师叔是她们最后的希望,如今恒山派的高手尽数凋零,若她们这位师叔再败了,恒山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时师姐,你看师叔她能赢过那位朱掌门吗?”一位恒山弟子担忧地问道。
她这一问,众恒山弟子也将目光转向了最前方的那位女子,此女正是当初从泰山归来后选择独自游历江湖,从而阴差阳错逃过应无殇伏杀的时素雪。
时素雪注视着场上的交锋,沉下心道:“不必担心,明玉师叔功力深厚,胜过此人应该不难。”
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其实时素雪心里也没有底,她的武功差之两人都有些距离,要真说能够看出什么来,肯定往脸上贴金了。
擂台上,朱自行翻转身形,一道剑气卷来,将明玉逼退了五六步,接着他箭步一踏,手中剑刁钻刺出,招式狠辣,毫不留情。覚
而此刻,明玉也从恍惚中清醒过来,面对如此不利局面,她面上沉重,心里倒是还稳得住。
明玉持剑的手腕一个翻转,剑气如弧,一剑晃了朱自行的神,她将真气缠绕剑身之上,一式朔语问天点在对方剑下三寸。
在明玉止住了那剑锋的同时,她当即一转攻势,剑出如雨,两把剑叮叮当当地接连交锋了数十次,朱自行满头大汗,脚下步伐已是乱了。
朱自行心中着急,不顾己方破绽百出,大喝一声,一剑裹着十成力道斩风而下,明玉目光一凝,将手中长剑倒竖身前,一个侧身避开锋芒,反手一招霁霞掌法拍在对方的胸前。
“唔!”
朱自行闷哼一声,连退了十多步,反手将剑插入地面,一手捂着胸口,好一会儿后才缓过气来。
“恒山剑法果然厉害,是在下,败了......唉。”朱自行有些艰难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在他看来,明玉的状态也不好,是险胜,他若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能胜了。覚
但可惜,胜败已定,朱自行遗憾地对明玉抱了抱拳,然后在几个门人弟子的搀扶下,脚步有些虚浮地下了台。
“承让。”明玉还了一礼,她方才已经收了力,否则这一掌之下,朱自行能不能走着下擂台还难说。
明玉此刻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也有些狼狈,她头顶有微汗,发髻也乱了些,似乎刚刚和朱自行那一战耗费了她不少力气。
“还有哪位朋友想要比试的,请上台吧。”但即便如此,明玉依旧持剑傲立,目光让众人有些敬畏。
众人此刻难免犹豫,明玉道长看起来似乎状态不佳,此时上台比试,当然占了优势,但也难免落人口实说是乘人之危。
今日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虽然急切地想要踩着恒山出名,但若是胜之不武,似乎也得不偿失,孰轻孰重,还真的叫人有些为难。
明玉见到众人犹豫,心中也是一阵轻松,她倒是并没有面上那样的状态糟糕,只不过面对一个接着一个的挑战者,她此刻也是心余力绌,此刻示敌以弱,是她的计策之一。覚
众人患得患失犹豫不决,便在此时,擂台上才刚刚松了口气的明玉道长忽然脸色一变,只见远远地飞来一道黑影,直冲她而来。
明玉冷下脸来,待那黑影逼近了,她才看清其真容是一块木牌,台下反应过来的众侠士也是一阵惊呼。
“不知是哪位朋友拜访恒山,还请现身一见!”明玉冷声喝道,同时她伸手抓着了那块飞来的木牌,反震的力道让她眉头紧蹙。
明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但并没有人现身,她沉着脸,低下头看向了手中接住的东西,这木牌长有六尺,如手掌一般宽,板面被削得光滑,上书六个大字——
爱妻裴瑕之墓。
“这是......难道说?!”
这个名字让明玉先是一愣,旋即大骇,下一秒,头顶无数落叶纷纷而下,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恍惚间,头顶的天空似乎被那血色的刀光染成了鲜红色。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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