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鹤楼里,公孙承和池沧平等人今日还是如期而至,喜欢听热闹的江湖客也是座无虚席,他们还专门雇了一个说书先生,务必让大伙听得尽兴。
这已经是他们布局的第三天,公孙承的心中始终是忐忑的,既担心这小妖女不来,又担心人家来了,他却不一定拿得下。
尽管池沧平一再向他保证肯定不会出意外,但时间长了,公孙承心底总有些发虚。
这天晚间,归鹤楼依旧人声鼎沸,掌柜的喜笑颜开,这平白有人送了几天的好生意,他高兴地都要合不拢嘴了。
为了答谢公孙承,也是为自家酒楼挣点名声,掌柜的拿出了珍藏的美酒赠予今夜的客人。
带着两个伙计亲自来到酒窖取酒的掌柜,在打开门的瞬间便感觉脖颈一痛,旋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扑通几声,掌柜和伙计齐齐倒下,曲怜琴从他们身后的阴暗处露出身形,她取回了落在这几人脖子上的银针,然后将他们拖进了角落里。
再出来时,她已经套上了一身伙计的衣服,到后厨叫来了几个帮手,让他们将酒水送出去,而她自己则趁机又进了厨房,在菜肴上动了些手脚。
而这时,前边还是热闹非凡,归鹤楼拿来美酒助兴,更是让大伙兴致高涨,除了公孙承一行,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快的气氛中。
公孙承虽然表面和大家打成一片,实则一颗心都吊着,随时都在关注着周围的情况,只听啪嚓一声,一个汉子从椅子上滑落,引得众人一愣,然后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这看着似乎是喝多了,但是公孙承却是心头一跳,上前去将其扶起,同时暗暗替对方搭了脉,这一下,他的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笑呵呵将那人放下,与周围笑道:“这位兄台是喝多了,哪位朋友与他同路的,一会别忘了将他带回去。”
大家哈哈一笑,此事并未引起任何波澜,回到位置上的公孙承低头检查了自己面前的酒水,低声与旁边的池沧平说道:“无名兄,刚刚那人是中了毒,但并不会危及性命。”
接着,他隐晦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酒水和菜肴,沉声说道:“我之前也检查过,这酒菜应该并无问题才是,你说,这会不会是偶然?”
“少主切勿大意,这小妖女狡猾异常,且所行之事多为荒诞,她做出什么样的安排都不足为奇,我料定她就在附近,少主不可大张旗鼓,免得打草惊蛇。”
池沧平交代完之后,就再度掉换了自己面前的酒水,出门在外,吃的喝的都要注意,他们虽然招呼别人吃喝,但自己却从来不动分毫。
说得功利一些,这群人完全就是池沧平用来引出曲怜琴的诱饵。
公孙承当然也知道这些,只不过他仍然心有愧疚,所以刚刚是确定了这种毒不会危及性命,他才放心回来。
虽是为了对付魔道,但是这样不惜利用别人的做法,还是让公孙承有些难以接受,他固然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顾虑。
“无名兄,不然我还是再去瞧瞧那人吧,说不得是我看岔了,那小妖女出手,不该如此拙劣才是。”公孙承有些犹豫地看向池沧平说道。
池沧平低声阻拦道:“少主不可,你若再去,恐怕会露了馅,若是让那小妖女逃了就功亏一篑。”
公孙承迟疑了小许,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和周围人推杯换盏起来。
池沧平见状面上不显,心底却是有些瞧不上这公孙承,江湖行事最忌讳的就是畏首畏尾,做都做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仁义道德,既虚伪,又胆小。
场中众人喝得上头,口中对那小妖女自然是各种贬低辱骂,有一书生打扮模样的江湖客正欲起身说话,忽见得一只粗糙多毛的大手攀在了他的腰上,顿时就是一阵恶寒。
“你做什么!”他忍不住恼怒骂出声来,只见那缠着他的汉子双眼通红,嘴里喘着粗气,仿佛有些神色不清。
如同那饿狼见了生肉一般,那汉子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那书生浑身不住地起鸡皮疙瘩,仿佛是受了那目光的感染,他也感到一股异样的热流开始直冲脑门。
两人的动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下一瞬,场中各桌上都有人失态,陷入了这种诡异的迷离之中。
公孙承发现的时候,只觉得想要作呕,这定是那小妖女的杰作,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下得不是毒,而是药。
这愈发辣眼的画面也勾起了池沧平一些难堪的回忆,他起身护住了一旁不知所措的烟儿,紧张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只听骚乱之中,咔嚓一声碎响,方才场面上骂得最欢的一人,忽然直挺挺地倒下,额头上全是血。
袭击他的是一只酒壶,动手的人则是大大方方站在入口处的曲怜琴,此次她来甚至连伪装都不屑,光明正大地以自己本来的样子示人。
“姑奶奶也是你能骂的,哼!”
曲怜琴飘然而来,踏过几个迷乱的江湖客的脑袋,停在那倒地不起的汉子身旁,指间银针煞气凛然地甩出,落在那人的双眼和喉间,没有立时取他性命,却叫他再也看不见东西,也说不出话来。
“诸位担心!是小妖女来了!”池沧平强作镇定,大喝一声。
并不是所有人都中了药,武功高的,饮酒少的,或是体质有异的,都能够逃得一劫,此时场中还有七八人还能够保持清醒。
这下听了池沧平的大喊,众人哪里还不知是中了妖女的诡计,羞恼之间,他们纷纷拿出武器就围了上去。
“妖女休得猖狂!”
几人摆好架势向着曲怜琴攻去,双方刀光剑影战到一块。
后边的公孙承也想要加入战局,却被池沧平隐晦地拦下,他小声说道:“少主,那曲怜琴手段颇多,让诸位同道替我们先挡上一阵再说。”
“这,怎么可以”公孙承看似犹豫,实则动摇得厉害。
池沧平暗自不屑,嘴上继续劝道:“少主不必介怀,我们都是为了能够确保擒住这妖女,此乃谋略,并非有意避战。”
“.说的是。”公孙承咬咬牙,止住了脚步,凝神观察着战局。
明明是两人所策划的杀局,可真到了妖女现身的时候,他们却又退到后方,让别人先上去拼杀,这过于真实的一幕,狠狠地冲击了烟儿的内心。
对于江湖她是陌生的,但对于自家的少爷,她从来都觉得对方一定是话本里那种仁义为怀的正道侠士,但如今对方的作为,却感觉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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