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朱祁钰吩咐舒良:
“赏给厨娘五两银子,把煎包跟这种叫荆芥的小菜带回去,皇后应该喜欢吃这个。”
舒良应了。
朱祁钰看了正擦嘴的苏城一眼:
“五军都督府那儿是老牌勋贵的地盘,你一个新晋国公,世券都没到手,为人处世要小心些,不要连立足都做不到,没得丢了朕的人。”
苏城无所谓的说:
“连个兵都不管,这都督府也没什么不好镇住的,以后跟兵部职权合并,这帮子勋贵都是无用的废物。”
朱祁钰叹了口气:
“有些勋贵确实是废物,但是他们爷爹辈给大明出过力,终究是不能亏待了他们啊。”
苏城笑了:
“那陛下你这样说的话,那些死在大明一统之战中的平头百姓的儿子怎么办,他们是不是更应该受到陛下的优待,朝廷是不是更应该让他们的儿子不被亏待。”
朱祁钰明显有些懵逼:
“平头老百姓的儿子?”
苏城一本正经的给朱祁钰科普:
“咱大明立国,死了多少将士,他们为建立大明拼杀在战场上,死了之后马革裹尸,父母妻儿失了庇护,饿死累死的又有多少,朝廷为什么不优待他们,难道他们不应该被优待吗?”
朱祁钰语塞,看着苏城,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城继续说了:
“任何一个权利团体,都有既得利益集团,就如这些勋贵们,父辈虽然付出了血汗,但是也享受了该享受的,他们的子侄,起点已经足够高了,朝廷没必要再优待他们。”
“想要享受,好,那就继续奋斗,父祖辈的余荫已经够多了,给个爵位,不是给他们混吃等死一辈子的饭票,否则武勋们怎么跟文官抗衡。”
“靠他们这帮子废物,那大明朝才是真的要完蛋。”
朱祁钰有些不能理解苏城:
“你说的这些……”
苏城打断了朱祁钰:
“陛下你不要拘泥于那些个勋贵,要勇于从百姓中选拔人才,有的人天生擅长读书,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擅长打仗,只有选拔出这些人,大明才有希望维持文武均衡的局面。”
朱祁钰连连摆手:
“今儿就算了,你说的有点多,先让我缓缓。”
苏城看着朱祁钰无措的模样,知道今儿说的有点多,于是叮嘱着他:
“陛下,重开丝绸之路要抓紧了,再过上些年,若是大明财赋只能依靠东南,那日子是真的难过了。”
朱祁钰闻言欲言又止。
……
城外,五城兵马司统领与顺天府总捕头愁眉苦脸,看着左近的一片民居,两人身后,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与顺天府的捕快。
“还是上禀诸位大人吧,进了这片地儿,咱们是肯定找不出来了,找出来咱也不敢抓啊。”
“是啊,上禀吧。”
两人商量着做出了决定。
很快,就有飞马进了城门,分别赶赴府衙与五军都督府。
都督府内,当值的是都督佥事张輗,他接到当值的百户递来的贴子,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行刺苏城的蒙古人行踪找到了,就在城东的土城内,那里人员错综复杂,各色人等都有,更关键的是,京营改组前,三千营留下的家眷与子弟,就在那处土城。
三千营中,大半都是蒙古人,留下的,自然也是蒙古子弟。
若是找到了这群人头上,到时候闹将起来,再惊动了十二团营,那可就是大事了。
张輗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他吩咐着说了:
“备马,刺杀是大事,我要亲自去见忠国公,将折子交给公爷,请忠国公处置此事。”
百户明显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于是急匆匆的出去备马去了。
张輗到了忠国公府的时候,苏城还在对朱祁钰说教。
朱祁钰其实不想听,可是事儿不由他,苏城拽住了不让他走。
两人正说着的当儿,黄杨进来禀报说五军都督府来人,因府事求见苏城。
张輗进来,先给朱祁钰磕头行礼,起身后给苏城躬身行了一礼,就将帖子递了上去。
“五城兵马司的人跟顺天府的捕头一起行动,抓到了这些贼子的尾巴,找到了地方,不过他们不敢动手抓人,需要由将令。”
朱祁钰拍着桌子说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抓人,难不成让朕亲自动手去抓吗?”
“五城兵马司废物,你张輗堂堂都督佥事,也是废物吗,连这点小事都不敢做主,于谦骂你们都是废物,还真没冤枉你们。”
张輗被骂的脸皮一抽一抽的,陛下往日里没这样啊,今儿怎么变成骂街的破皮无赖一样了。
苏城拦住了朱祁钰说:
“陛下,此事要慎重,我以为,这事暂且就算了,不论是五城兵马司,还是顺天府的捕头们,都不适合继续追查下去。”
“先暂停吧。”
说着,苏城转身面向张輗:
“张都督,你传我的令,就说此事我说了,暂且算了,押后再查。”
张輗一脸愕然,不过苏城吩咐了,他又不能不办,而且有皇帝跟舒良这个内廷大珰作证,张輗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朱祁钰看着张輗的背影,问着苏路:
“不就是些许平头百姓罢了,五城兵马司在城内抓人是惯了的,伤到平头百姓的可能性不大,你怎么不同意他们去抓人?”
苏城指着悬挂的舆图:
“城东那片土城是京营改制前,买下来给家眷们用的,到现在为止住的也都是三千营的家眷们,休说蒙古人,就连色目人,回鹘人都有。”
“若是咱们贸然冲进去抓人,势必与这些外族人起争执,被那些人一利用,说不定连十二团营都会闹将起来,到时候,闹到陛下面前,你是处置我呢,还是收拾我呢?”
朱祁钰闻言重重的点头:
“好一个张輗,竟然打的这样的注意,回去之后,看朕怎么收拾他,老家伙年纪不小,花活心眼子倒是不少。”
不过苏城接下来的话,让朱祁钰一下就呆了:
“我被行刺这事儿,朝中大臣肯定有参与,陛下以后在朝会上提起这事儿,万万要慎重。”
朱祁钰应了,气势汹汹的走了。
苏城站在卧房前,看着朱祁钰的背影,对旁边的任遥说了:
“这个五军都督府,还真是盘根错节啊,我还没上任呢,就寻思着拿了一件棘手的事儿来给我个下马威。”
“老任,你说我给他们烧三把什么样的火,才能把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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