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战场上,数万将士勒马而立,北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四野一片静寂,只有偶尔的马匹嘶鸣声与甲页摩擦声,间或响起。
也先紧紧勒住缰绳,看向前方那个满脸疲惫的年轻男子,一身气势不怒而威,虽只着普通的明军战袍,端坐在马背上却如山岳般稳重。
感受到了来自苏城的如山压力,也先不自禁的挺直了一下腰背,想要把这压力卸去。
面对苏城,他又想到了自己刚刚成年,意气风发的年纪,被父亲派去朝见永乐皇帝。
在明军重重戒备之下,见到了那个端坐在御座上的老人。
苏城的威势,比当年那个垂暮帝王也是不遑多让。
“太师,数月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苏城的声音从阵前传来,让也先有那么一阵阵的恍忽。
松开手上的缰绳,也先清了清嗓子:
“忠国公,今日我统瓦剌、鞑靼、哈密、赤斤蒙古卫、罕东、女真诸部,奉大皇帝陛下,讨伐谋朝篡位的逆明,你若愿意归诚,与我等一道,也不失封爵之位。”
苏城纵马而出,越过阵前,缓缓向前而来:
“太师前来一叙。”
苏城走到两军阵前,缓缓说着。
也先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了。
苏城在战场上出手很少,尤其是倒马关一战之后,苏城出手是越来越少,据说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以至于不能出手,出手就会吐血。
所以也先才敢挑动各处大战,调动各处明军,意图不过是将苏城陷于险地,逼苏城出手。
现在苏城单人独马,固然是英雄,但也是把自己置于险地啊。
机会就这样来了。
也先自恃武力,筹谋将要得遂,高兴浮上了脸颊,他吩咐着旁边的赛刊王说着:
“我去与苏城相聊,你来统摄大军,哈文死了,孛罗逃亡,卯那孩不足为惧,要小心阿拉知院捣乱。”
赛刊王应了,也先这才纵马而出,奔着苏城而去,为了不惊动苏城,也先勒住缰绳,缓缓向前。
“忠国公,我们又见面了,我也先纵横蒙古,见过无数的豪杰,但是如同你这样的,却是第一个,永乐大帝也不及你。”
苏城笑着摇了摇头,远处,阿拉知院与卯那孩引兵而来,也同样到了两军阵前,看着阿拉知院向自己比出了可以的手势。
苏城笑了:
“太师也是人杰,纵横蒙古,压服蒙东诸部,达到父祖未曾达到的高度,历史上必将会有太师的威名。”
也先闻言笑了起来,豪放粗犷的脸庞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他哈哈笑着向苏城说了:
“那可惜了,忠国公如此赞美于我,我这个你口中的人杰,却要出手擒杀于你。”
“杀了你,我也先在大明就再无对手,南下破关,再履京城,攻下大都,建立不世功勋,重现我大蒙古国的荣耀。”
苏城闻言摆了摆手:
“太师言过其实了,我苏城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你太师也没有如此大的胜算,你能土木堡大胜,不过是占了叫门皇帝的光,用他的昏庸为你打开了攻略京城的大门。”
“叫门皇帝?”
也先微微的错愕之后,立即哈哈指着后面的朱祁镇说了:
“不错,好名字,确实是个叫门的天子,帝君之中,丢人现眼者,无过叫门皇帝。”
苏城指了指身后的明军:
“这些是我大明精锐的边军,就算没有我,太师你也打不破长城关隘,进不了中原腹地,一辈子也不要再想踏入大明了。”
也先闻言脸色冷了下来:
“我蒙古人重英雄惜英雄,可惜啊,今日我也先要违背祖先的惯例,对着你这个英雄出手了。”
也先的手按在了刀柄上,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忠国公,原以为英雄相惜,你我都是当世豪杰,能有几句高兴的话,可惜啊,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让我也先这么畏惧了。”
苏城闻言笑了,声音都高了几个度:
“怎么,太师以为自己能在战场上击败我吗?”
苏城说着,手指北面的一众蒙古各部精骑:
“这些精骑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出三日,我会用原来的战法,在这儿彻底将你击败。”
也先笑了。
他与苏城交手数次,败退回哈拉和林后,每日复盘当日战果,都是午夜惊心,实在是想不到苏城如何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脚下埋下火器。
一战就将自己击溃。
料敌先机,当世无过于苏城者。
现在,苏城同样也有这样的能耐。
不过,不打紧了,苏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只要在这两军阵前,用我的弯刀,砍死了这个战无不胜的明朝大将,关外明军,就再无我也先的对手。
就算不能攻入大明,但我绰罗斯也先,依旧可以称霸蒙古高原,继位蒙古大汉,达成父祖从未到达的高度。
想到杀掉苏城所能带来的好处,也先当场击杀苏城的心就更重了。
明军阵中,端坐马背上的石头突然身体一震,看向了苏城跟也先:
“不对啊,也先这孙子动了杀心了啊,咱家公爷说啥了,也先都要拔刀了?”
任遥懒洋洋的坐在马背上:
“咱家公爷这是故意挑动也先的杀机啊,杀人还不想背锅,公爷真是好算计。”
孙勇闻言有些着急:
“也先要对公爷动手?不行,我去保护公爷。”
任遥冷冰冰的看了孙勇一眼:
“你保护公爷?”
“孙大勇,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
“你能打的过公爷吗?”
“公爷刚才吩咐了,在他出手击杀也先之前,都他娘的别动。”
与此同时,对面的蒙古军中,赛刊王冷冷的对阿拉知院说了:
“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但是都要等太师击杀了也先,若是因为你乱动让太师击杀也先的动作失败,你知道后果。”
阿拉知院闻言眯起了眼睛,太师击杀苏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是不错的,自己这样就不用活在苏城的阴影下了。
阿拉知院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卯那孩在旁边惊讶的说着:
“太师若是如此,岂不是有失我大蒙古人重信守诺之礼,阴使诡计是南人才有的手段,咱们大蒙古人这么做……”
“跟你有什么干系。”
赛刊王一下把弯刀抽出了一半,威胁着卯那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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