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市立医院便给叶清让做了全面的检查,同时也在确保他的身体能否出院。
结果倒是很顺利,他身上除了烧伤的伤口还在恢复,其他几乎没有什么大碍。
叶清让全程也都十分配合,完全没有一点抵触。
刘伟全程陪同,一双眼睛紧盯着那瘦弱高挑的身影,生怕会出现定点意外,一直到人进了病房被控制起来,他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第二天一大早,叶清让被送上了开往警局的车,身上宽大的病号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萎靡。
走出医院大门进入车子的那一瞬间,他忽然顿住脚步,身边跟着的人都纷纷提起心,“别愣着,抓紧上车!”
叶清让好似没听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湛蓝的天空,这是出事之后,他唯一一次走出医院,也是唯一一次走到了室外。
出事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待在那一间小小的病房中,此时站在室外,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刘伟见他迟迟不动,警惕的走到他旁边提醒,“不要耽误时间,快点上车。”
叶清让这才重新收回视线,弯腰低头上了车子。
见他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随行的人员这才松了口气,给了彼此一个安心的眼神,相继上车。
一行人从医院抵达警局,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路上,他们避开了主要干道,主要是绕着主干道旁边的小路在行驶。
一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二也是为了不影响其他市民的正常通行。
一路提心吊胆,好在没有节外生枝,押着叶清让进了审问室的那一刻,心才算彻底踏实下来。
冯远征已经提前在等,看着他穿着病号服走进来,视线便紧紧跟随,一刻都没离开过。
叶清让也没有躲闪,直直对上那双探究的眸子,“见个面,不容易。”
冯远征没什么表情,不严肃也不放松,像是面对一个新来警局面试的队员,十分的游刃有余,“坐吧。”
叶清让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身前是一张桌子,头顶的光纤有些刺眼,落在身上,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来见我,终于想通了?”
叶清让出乎意料的坦白,“早晚要见,该说的,早晚得说。”
冯远征点点头,顺便将自己手边的记录本翻开,“行啊,那你就慢慢交代吧,把你想起来的所有细节。”
叶清让视线便的有些缥缈,似乎在回忆这短短半年时间里发生的一切,他微微偏了一下头,语气轻松,“那就从冯队最感兴趣的人开始——”
话音落下,他紧接着又道,“先说戚嵘吧,其实我开始并没有想要动他,我在Y国,他在J市,从事的生意也没有任何的重叠,但很不幸,他非要掺和进来,季景然本来只是我手下的一条分支,掐了也就掐了,可他偏偏非要到我的地盘上掐人,那就很有可能会误伤到其他人,我没办法,只能有备无患。”
冯远征对旁边负责笔录的人使了个眼色,继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所以你在Y国的时候对他痛下杀手,但很可惜,你的目的并没有达成,他回到了国内。
“没错,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地盘上挑衅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叶清让整个人的气场都微妙的变化着,能够感觉到,身为一个庞大灰色产业的老大,他非常强硬自负。
“既然在Y国没有成功,为什么后来还要追到J市来?”
这一点,也是冯远征一直都非常不理解的一点。
没想到叶清让却语出惊人,“为什么?这就要问你们的人了,冯队。”
“我们?”冯远征微微蹙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季景然的案子已经宣判,但是你们不死心啊,继续深入调查,并且还跟Y国的警方打配合,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叶清让想到那段时间不停的有人在他的地盘上试探,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最后的忍耐力也破碎了,“你们肆无忌惮的调查我,并且还不断的深入,眼看着事情发展,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你就盯准了戚嵘,出于报复才绑架了季溏心?”
冯远征眉头皱的更紧,他一百个一万个无法认同,这种逻辑是完完全全的强盗逻辑。
“只能说他戚嵘运气不好,偏偏在那个时候招惹我,不过他被我盯上,也有你们一大半的功劳。”叶清让笑睨着他,嘴角弧度格外放荡不羁,看得人牙痒。
冯远征深吸一口气,冷静而克制的继续问询,“那季溏心呢,你为什么要害她?”
听到这个名字,叶清让唇边的弧度明显僵了一瞬,不知怎么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任何事情,他都能给出一个肯定的原因,可唯独在季溏心的事情上,他给不出。
倒也不是说一点计划都没有,而是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还是选了最差的那一个。
如果当时他没有绑架季溏心,而是直接对戚嵘动手,如果在季溏心身体不适的时候,他不顾她的死活直接将人带走,可能后面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有过很多全身而退的机会,但他都选择了最坏的那一步,所以冯远征问他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选择她,他的确给不出答案。
见他不说话,似乎陷入沉思,冯远征也没有急着打断,而是静静的等待他从情绪中跳脱出来。
越是能够让他沉浸的话题,他越是要耐心等,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叶清让缜密的话语中找到一丝突破理智和伪装的真话。
果不其然,在沉默了好久之后,叶清让缓缓开口道,“我没想过害她,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那个人就想要留在身边。”
留在身边?
这样的话太过模棱两可,让冯远征无法定论,他继续追问,“你喜欢季溏心,是吗?”
“算不上吧。”这次,叶清让倒是没有犹豫太久,情绪也不似刚刚那么起伏明显,“只能说她的表现和身份,都能够让我亢奋,我很喜欢看她被困的样子,那种顽强抵抗的生命力,拼命被压抑隐藏却还是透过缝隙挣脱出来的力量,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过抽象和文艺,不仅仅是冯远征,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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