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很清楚，凌成钧对自己的态度，两个人也不算是交恶，总之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个认为对方太过嚣张，年轻气盛，一个认为对方太过古板，刚愎自用，反正他们两个的眼神碰撞，都必定是带着火花的。
“都是为人民服务么，建设家乡，从我做起，肯定不能够让大家失望的。”
杨帆笑着说道。
“初心是不错的，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考虑方式才是最重要的，杨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们服装厂跟振山服装厂之间的争斗，已经严重影响了市场规律，而且价格战愈演愈烈，你们两边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两败俱伤的局面，难道真就是你想看到的么？”
凌成钧正色说道，带着些许的威严。
“竞争各行各业都有，我这么做，好像跟凌书记并没什么关系吧？难不成我还要给我的竞争对手三叩首？恕我直言，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怪不了吧？我愿意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杨帆从容不迫的说道，现在法律还不够健全，自己这种方式，的确已经涉嫌违反了反垄断，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拖垮振山服装厂。
但是现在还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明文规定，所以只能说他是不走寻常路，有违竞争规则而已。
不过在杨帆的眼中，既然都已经是竞争了，那我还跟你客气什么？必定是往死里搞。
“你这么做，就是想鱼死网破了么？你就算是赢了，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根本没有任何的荣誉可言，如果你们继续下去的话，必定会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反倒是如果服装厂倒闭的话，那么可能会让很多工人因此而下岗，造成大规模的下岗高潮，这就是你所说的为人民服务么？让老百姓吃不上饭，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凌成钧字字珠玑的说道。
“你们两个的竞争，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市场损失，继续下去，是没有好结果的，而且还要造成更大的经济冲击，这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凌书记说得对呀。”
杨帆点点头，满脸的欣慰。
“但是我好像记得，一个多月之前，有人就是在这间包厢之中给我放下话来，三个月之内，要是不把我搞破产，他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没记错吧？方厂长？袁老，凌书记，你们俩应该也在吧，一个月之前，你们记性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杨帆一脸从容的说道。
凌成钧的脸色有些难堪，这不是成心让自己下不来台么？但是说到底，这句话的确是方振山说的，看样子杨帆还真是相当记仇的。
方振山亦然，心中也是颇为郁闷，自己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给他放狠话呢，悔不当初呀。
“当初红口白牙，信誓旦旦的想要把我踩死，把我弄破产的时候，方厂长可不是现在的样子呀？对待我这个刚刚入行的新人，没有任何的怜悯，只想踩死我，当初，凌书记应该听到了吧？我记性还不算差，而且我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反之，没毛病吧？”
杨帆笑呵呵的说道。
“袁老，你说呢？我这么做，应该没毛病吧？别人对我这么残忍，我还得逆来顺受么？那我不是犯贱么？”
袁开国眼神之中带着笑意，这小子，实在是太坏了。
现在就连凌成钧也是哑口无言了，虽然凌成钧说的有理有据，但是杨帆也是被逼无奈呀，你说你刀都架在我的脖子上了，还让我跟你和和气气的说完？那不是开玩笑么。
挑衅也是你，现在讲和的也是你，我杨帆就那么好说话么？
包括凌成钧都是陷入沉默了，杨帆据理力争，而且说得十分在理，他根本没办法反驳，毕竟这件事情，错在方振山，他当初有多高傲，现在就有多卑微，而自己还当这个中间的说情人，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帆完全是软刀子扎人，让你有苦说不出。
这小子，太气人了。
凌成钧气得牙痒痒，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辽河县的副书记，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当然，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者而言，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能够选择一种和平方式解决问题的话，那不是皆大欢喜么。呵呵呵。”
袁开国的话，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杨帆也点了点头。
凌成钧瞪了方振山一眼，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当初那么嚣张，飞扬跋扈，至于现在轮到自己来给他擦屁股么？
自己这张老脸都被他给丢尽了，如果不是小舅子，打死他也不会来的。
家门不幸呀！
“袁厂长说得对，杨老弟，之前都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咱们就别来回抬杠了，这样损失最大的还是咱们自己呀，我已经知道了错了，都怪我太过自负，刚愎自用，咱们还是和平发展吧，我相信一定能够把汉武市建设的更好，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咱们必须得为人民考虑呀，不然你说不管咱们谁的厂子倒闭了，受苦受累，下岗下班的不都是老百姓么。”
方振山笑吟吟的说道，这个时候他的姿态倒是很低，为的就是能够跟杨帆拉近距离。
当初飞扬跋扈的姿态，已经荡然无存了，如今完全变成了三孙子。
当然，方振山就是要示敌以弱，让杨帆觉得自己不行了，是来找他求和的，然后自己在背地里孤注一掷，一定要将他彻底按死。
这一切，都在方振山的算计之中，看杨帆得意的样子，这小子肯定已经是飘飘然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足够强大，而方振山的决策，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杨帆以为他真的要垮掉了，甘心情愿，来自投罗网的，如今放低了姿态，为的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殊不知，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打算给杨帆致命一击了。
“今天，我先自罚三杯，让杨老板见笑了，从今往后，咱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为咱们汉武市做贡献，发挥出自己的光和热，为百姓为人民谋福利。杨老板，我给你鞠躬了。”
方振山一脸诚挚，看上去那叫一个真诚，但是杨帆却不买账，但是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至少先稳住他再说，至于自己日后怎么做，可就得看这个方振山了。
自己决定的事情，可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尤其是自己的伤势，都是拜他所赐，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如此，甚好啊，那就这样，既然方厂长也这么说了，袁厂长跟凌书记也都在这里，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方厂长对我的好，我都一一记在心里，咱们细水长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杨帆笑吟吟的说道，但却是笑里藏刀，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是打好了各自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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