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脸色苍白,她真的很想问问爷爷到底为什么要维护这个女人,当初把她直接收到监狱不行吗?
可现在爷爷躺在病床里,自己也没有证据,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为妈妈报仇?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顾简见那个女人经过十几年的岁月蹉跎,她脸上已经长满了皱纹,可似乎是因为没有结婚生孩子的缘故,看上去还算年轻,就和自己记忆中的奶奶一样。
“还就是长了一张让人讨厌又讨厌不起来的脸呢,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张脸,爷爷才会选择帮助你的?”
“你别乱说!”高秋霞脸色突然严肃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诸多不满,但是你不应该怀疑你爷爷,他之所以帮我,都是为了你……妈妈!”
顾简感觉到她好像停顿了一下,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当时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曾经也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可在妈妈离开之后,自己却迫不得已长大,甚至变成了现在这样让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如果你觉得不开心的话,我可以去自首……”
“不行!”
突然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打断了高秋霞的话。
顾简抬头便看到一脸苍白,手上还挂着吊瓶的爷爷被宋野扶着走了进来。
“爷爷?”顾简不敢相信顾老爷子竟然会因为一个外人跑到这里,甚至到现在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后,竟然还维护着她。
“小简,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聪明的,可那么拙劣的谎言你怎么就相信了?如果真的是因为她的失误才造成最后结果的话,你觉得我凭什么不把她交由法官,凭什么要给她机会让她离开云城?”顾老爷子刚刚大病了一场,这会儿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这么一段话说完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爷爷,我……”
“顾老先生你怎么过来了?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后果,你不要再为我说情了,我愿意去自首!”高秋霞满脸慌乱。
“自首?你自首什么?明明都没有罪名,你让警察怎么去搜罗证据?”顾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罢了,既然你们都想要一个真相,那我就告诉你们,只是小简,你真的准备好接受真相了吗?”
顾老爷子神色痛苦。
对他来说那个真相好像比自己经历这么沉重的病痛和折磨,还要更加痛苦。
顾简咬牙,坚定点头。
“爷爷,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爷爷……”
突然,傅宴出现在院长室门口,并且开口喊了声。
他试图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顾老爷子已经把话说了出来。
“当年,拔掉那个导管的不是别人,是你!”
傅宴满脸懊恼,他明明已经和高秋霞达成了共识,不让顾简知道当年真相了,可却疏忽了顾老爷子。
他本以为对于顾老爷子来说顾简是最重要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告诉她真相的,可现在……
傅宴生气了,这是他第一次对顾简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发脾气。
他脸色冰冷,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进的气息,冷冽的寒冰包裹着男人全身。
他冲进院长办公室,将顾简抱在怀里,以维护的姿态将她紧紧的抱住。
“爷爷,什么叫做是小简拔掉了导管,你为了维护这个女人,就要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吗?”
顾简脸色苍白。
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更加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追寻了那么长时间,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自己。
“小傅?”顾老爷子没想到傅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加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维护顾简和自己对峙。
可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你信不信也好,这就是所谓的事实真相,我之所以会把她送到京城来,并不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中她并没有任何责任,而是因为当初的云城已经容不下她了。如果事实的真相被揭开,那么你将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小简,你妈妈临走时候的遗言就是让你好好开心快乐的活下去啊……”
顾老爷子已经不敢去看顾简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受,当时就算没有那根导管你妈妈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她早已经心力交瘁,没了活下去的欲望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她不要和你爸离婚才造成悲剧的。”
“其实,你叫她一声高奶奶也对!当年的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打击太大了,你大病了一场,发烧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忘掉了很多事情。你只看她来到京城之后的资料,却不知道她一直都是陪在你妈妈身边的阿姨。她看着你妈妈长大,又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虽然你忘了,可我不能忘,所以不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你就这样相信她的话,冤枉她,小简,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顾简脑子一片混乱。
她现在大概也许相信爷爷的话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当时自己好像确实在病房里拿了一根什么,然后没多长时间之后冲进来一大批人,高秋霞也在那群人之中,她紧张的抱住自己,直到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突然发现了自己手里的管子,然后,就是医生苍白着脸色和无奈的摇头的画面……
不,不是这样的!
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绝对没有害死妈妈,绝对不是自己。
她捂住头痛哭的声音,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
“简简……简简……”
熟悉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响起,可顾简却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不停的在其中沉沦又沉沦,直到将自己彻底淹没在黑暗之中。
“小简……”
伴随着顾老爷子歇斯底里的哭喊,顾简终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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