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抬眼去看话题中心的丞相大人,却见他面色如常,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众人在心里纷纷给安厚同点上一根蜡烛。
“安大人知道的可真不少,竟是连本官房里的事都知道,怎么,丞相府了,有不少安大人的眼线?”
在其他大臣府里安插眼线,这可是为官者的大忌。
虽说每个大臣府邸,或多或少,都有别人的眼线。
可是,这都是暗地里的事情,从不会说出来叫人知道,更何况还是当着皇上的面说。
自皇上登基之后,就一直致力于铲除异己,纠除二皇子一派的党羽。
众位大臣做人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火上身。
安厚同在丞相府里安插眼线的事情一旦实锤,只怕,下一步就是搜查府邸,革职查办了。
安厚同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想到,不过是说到丞相大人作风不好的事情,他居然能扯到眼线这件事上。
他偷摸抬头看一眼龙椅上的皇帝,正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
安厚同吓得立马跪下去:“皇上,臣以项上人头起誓,绝对没有在丞相府里安插眼线。”
“臣刚才所言,不过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试问,这里有谁不知道,丞相大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你倒是会说话,好话赖话,都让你给说了。”
“陈大人,本官问你,你知道本官屋里没有侍妾的事情么?”
被点名的刑部尚书头皮发麻,他犹豫不定地开口:“臣……臣只知道顾大人不近女色,对于顾大人房里有没有伺候之人,却是不清楚。”
“本官所知道的,都是京城所有人知道的。不光大臣知道,就连老百姓也知道。”
顾辞看他一眼,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本官是不是童子身这件事么?”
刑部尚书陈大人艰难地摇头:“这件事,除了大人屋里的人,应该没有其他人会知道。”
毕竟对于一个未婚男子老说,是不是童子身这件事,还真的说不清楚。
要是成亲了倒还好,那必然不是童子了。
可发现大人没娶亲,也没听说过他跟其他女子的花边新闻。
他到底是不是童男,这件事,还真不好说。
“安大人可听见了?陈大人与你官职一样,想来,家底应该也差不多。”
“陈大人不知道的事情,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要说我房里没有你的眼线,本官还真不相信了。”
“你说,你在本官府里安插眼线,意欲何为?”
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上来。
安厚同只觉得脑子有千斤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巨大的求生欲望让他麻溜地跪在地上,“皇上,臣是冤枉的,臣可从没在丞相府里安插过眼线啊!”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顾辞问道。
“臣……”安厚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
顾辞冷笑一声,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朗声道:“皇上,臣有事禀告。”
“顾大人有事就说。”赵昱配合地抬手。
“臣举报吏部尚书安厚同,为官不正,办事无能,藐视皇上,监视同僚,还请皇上彻查清楚。”
“监视同僚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为官不正吗,办事无能,藐视皇上,这几件事,怎么说?”
顾辞朗声:“大丈夫应该胸怀天下,更何况是尚书这样的二品官员,安厚同位于高位,不想着为朝廷做贡献,为百姓谋福利,每天把目光放在朝中大臣的私事上。”
“关于京城里的流言,皇上昨天就已经让人贴了告示,也让人出去解释过。”
“可是安大人偏偏不信。就盯着这件事不放,这是为官不正,藐视皇上。”
“安大人作为吏部尚书,掌管着全国官员的任免和考核,如今三月已过,这件事,本来应该早就结束的。”
“可是这安大人的考核案书,迟迟没有呈上来。这便是办事无能。”
顾辞每说一句,安厚同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已经黑如锅底。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诸多罪状,皇上可秉公执法。”
若是单单说他断袖之癖这件事,顾辞不会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
可是安厚同对他房里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不可能没有安插眼线。
最近几个月朝中动荡,一直都没找到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吏部尚书既然有问题,就得查清楚。
赵昱跟顾辞共事多年,瞬间就明白顾辞的意思。
他微微点头,对于二皇子党羽,他是必定要严查的。
“吏部尚书,你可知罪?”
“皇上……皇上臣冤枉啊,臣可什么都没有做……”
“你有没有做,朕自会查清楚,从今日起,你就停职在家,等候调查,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参与朝政。”
“禁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
大殿之外,一直守候着的禁卫军统领周垂亮大步走进来。
“你速速带着人去安府,看看有什么可以的人或物。”
“臣领旨!”
周垂良很快带着人出了皇宫。
安厚同摊在地上,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对于自己跳出来指责丞相的事情,后悔得要死,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几个大臣的府邸经得住彻查。
早朝结束后,周垂良已经回到在养心殿等着皇帝了。
赵昱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上,问道:“可查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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