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觉察到,抬眼看他,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真的没有喝醉。
看着目光灼灼的样子,根本不是一个喝醉了的人能有的。
她道:“随便你,你要睡,就赶紧回你屋里去吧,别挡道。”
赵允堵着门不动,下巴对着桂花树抬高:“把花拿进来。”
这时,确实是山梨忘记了。
她看了时间之后,大脑瞬间紧张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床上睡觉。
不光忘了拿花,托盘,瓷碗,瓷杯,都还没收拾。
赵允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门边,看着忙碌的女人。
就叫她拿个花而已,她非要把桌子也收拾好。
笨。
不过,她的动作还不慢,很快就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捧着花过来。
赵允这才侧身,自己伸手把托盘接过来,送到厨房。
等转身回来时,女人已经一句招呼都不打的进了沈母的屋子。
他宠溺地摇摇头,动作熟练的把堂屋的门关上,随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眼睛已经闭上了许久,脑子却没有消停。
一会出现这几天跟属下们商量要做的事情,一会出现刚才和山梨坐在桂花树下的场景。
月光,烛火,微风,梨花,山梨……
她们非常和谐地组合在一起,一切都是刚刚好,是赵允见过的最美的画卷。
他,心动不已。
只可惜,他接下来有一场大事要做,虽然有必胜的把握,但这种事,危险万分,没有人能保证,他会毫发无伤。
但是没关系,等他得胜归来,一定好好把山梨这呆子勾引到手。
赵允想着想着,慢慢睡着……
哪怕是喝了酒,脑袋有些闷闷的疼痛,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山梨还是按时起床。
才打开门,就见对面房间,沈树睡的那间屋子,房门大开。
她走到门边一瞧,男人睡过的被子跟他每天早上起床时的鸡窝头一样乱。
她摆摆头,往院子外走,
依旧没看到男人的身影,不知道是跑到外面去了,还是已经离开了青田镇。
她把竹篓全都在牛车后面放好,很快,就架着车,缓慢了出了镇子。
赵允感觉自己才睡了几个时辰,就自己醒了。
他起身一看,外面的天空已经有点微亮。
他捏着被子咒骂一声,不情不愿地起床。
什么都没做,打开门之后,就直接翻墙到了隔壁。
两个暗卫已经在那里等候,见到赵允出现,忙跪下请安。
接着,主仆三人,骑着马一路往北走。
他这边才离开,那边山梨就醒了,两人就这样错过。
队伍一边北上,一边聚集散落在当地的属下。
等赵允一行到了京城以南两百里的镇子时,原先计划的人,都已经到齐。
八九千人,有的化成当地村民,有的摇身一变,变成街上卖菜,卖吃食的小商户。
赵允住在镇上一间不起眼的客栈里,身边是二皇子之前最信任的几个亲信。
这场刺杀,他们准备了足足一个多月,就只等狗皇帝南巡回来,他们便打他个措手不及。
天字号房里,对着大门的是一个两人宽的黑木椅,下首是两列整齐的四张椅子。
一共八个位子,这会做得满满当当。
赵允坐在首位,目光冰凉地在每一个属下面前划过。
“你们也都听到了,探子刚才来说,皇帝一行,还有三天,就能到这个地方。”
“这两天里,你们一定要仔细把握好每一个环节,只要有一处不当,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嗯?”
“是,殿下放心,咱们已经准备多时,一切事情,都已经想好了对策,这一次,咱们一定能赢。”
“殿下也一定,能荣登大宝。”
离赵允最近的一个壮硕男子说道。
赵允目光闪烁,随即落在说话的男子身上,点点头。
又过了好一会,他见没有人说话,便道:“既然你们事情都说完了,那就退下吧。”
“是,殿下。”
很快八个人恭敬地退出房间,屋子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起来。
赵允说话算话,之前说要把暗卫丙和暗卫丁调到身边,这会,他们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原先的暗卫甲和暗卫乙。
他们躲在暗处,随时注意赵允的情况。
大夫说主子还没有恢复记忆,可是刚才坐在首位上,对着属下说话的神态的表情,分明就跟之前一模一样。
阴森,危险。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压下心里的震惊。
晚些的时候,赵允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盯着面前的蜡烛发呆。
烛光摇曳,让他轻而易举的就想起十几天前,在青田镇给山梨过生日的场景。
三天,只要最后三天。
他就能解决所有麻烦,把山梨赢到宫里来。
到时候,他做了皇帝,那山梨,必定是皇后。
只要三天。
他冰冷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温暖。
外面传来敲门声,赵允思绪被打打乱,他眼中的那抹温暖瞬间消失,转而变得充满杀气。
“主子,属下给你送药来了。”
是大夫。
他下巴微紧,冷漠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大夫推开门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另外放着一碗甜津津的蜜饯。
轻轻的把托盘放在赵允面前的桌子上,大夫恭敬的站在一旁,垂着脑袋。
明明就没有想起之前的事情,可是,离开青田镇的主子,就是变得不一样。
在青田镇时,他虽然喜怒无常,但有时候霸道的像个小孩,到没有多恐怖。
可是现在,时时刻刻,都一脸阴郁,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打扰到他的人给杀了。
大夫越想,身子越往后缩,企图降低存在感。
赵允丝毫不知道自己属下的内心想法,他慢悠悠的,一口药,一口蜜饯的把药喝完。
然后摆摆手,叫大夫赶紧走。、
大夫腰弯的更低,声音十分轻柔地硬着头皮说道:“主子,今天该给您请脉了。”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脉枕,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赵允侧身,看他一眼,半晌后,才把手放上去。
虽然到了五月,大夫被这眼神看得后背直冒冷汗。
仔细的把脉之后,他一张老脸皱在一起,揣摩着说道:“主子,看这脉象,你脑子里的瘀血,似乎已经消散了。”
“之前给您把脉的时候,能感受到一起堵塞,现在却没有,应该要不了几天,您就能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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