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途辽远,城南战苦辛。
幡旗如鸟翼,甲胄似鱼鳞。
冻水寒伤马,悲风愁杀人。
寸心明白日,千里暗黄尘。
兀良哈部南面大营外的金额联军,经过一夜的马不停歇疾驰百里,赶到兀良哈部时早已疲惫不堪。
很多人一到地方就已经坚持不住, 士兵们翻身下马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一路兼程的疲劳。
这个时候的完颜赛不也没要求士兵立刻发动进攻,而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番。
此时营地内的海林都并不知道外面的敌人其实早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因为敌人来的太快太猛,吓的海林都以为敌人是乘胜追击而来士气正旺。
并没有出营打一波反击,反而加固起了营寨栅栏,据马等防御设施。
双方军队就这么隔着栅栏各自相对。
寅时三刻,完颜赛不在军队精力充沛后手指营地对额布图格道:“营寨中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看来是海林都对你的人动手了。
现在是个好机会, 海林都的兵马分散两部, 不能全据你我。
此时你亲率本部兵马,从南面猛攻海林都,如能破寨最好,如若不能破寨,也可缠住他。
到时我军从东面进攻,待我军从东面突破后,你我再里应外合一举全歼海林都!”
额布图格听完完颜赛不的分析,略作思考,回道:“可我军士兵不如天兵勇武。
南面压力最大,本汗恐误了战事,能否调换一下?
由天兵攻南面,我军攻东面!”
完颜赛不闻言,眉头一皱,瞟了一眼额布图格,幽幽地说道:“我军不熟悉你部大营。
仓促之间发起进攻,又是夜色, 怕不能尽全功。
到时拖延战机,让海林都跑了可就不妙了!”
“没事海林都跑不了。”
“且天兵从东面进攻, 一样不熟悉地形,人生地不熟,要是将我部之民当成了敌人那就不好了!”
额布图格依旧不死心的说道:“将军觉得如何?”
“好啊!我军攻南面,一个时辰后再进攻。”
“一个时辰后那就迟了,我的部民正在被海林都屠杀啊!”
“本将不管这些,为了安全起见如攻南面只能一个时辰后进攻。”
“将军我们跟大金是一家人!而且本汗的女儿可是豫亲王妃。若是让豫王妃知道自己的亲人被别人屠杀,而大金军队却袖手旁观,将军的回朝之后,只怕也不好受啊!”
完颜赛不脸色一沉,一字一顿道:“你在威胁本将吗?”
“不敢,本汗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管你是不是威胁,本将决心已定,绝不改变!”
“你……”
“你自己都不理自己的部民,本将又何必在意呢,要想弹劾本将,尽管去做好了。”
额布图格看着油盐不进的完颜赛不,一跺脚一咬牙道:“好!我军进攻南面, 刚才之言一时冲动, 还望将军海涵!”
完颜赛不也不想为争一时口角把双方关系搞僵, 轻轻一笑道:“刚才之事本将已经忘了!
进攻海林都一事要紧, 还请大汗多上点心。”
完颜赛不看着额布图格打马离去的背影,表情阴沉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几刻过后,额布图格整顿好兵马,派遣一百多骑作为试探性前锋,最先对海林都发起进攻。
额布图格的骑兵冲至栅栏五十步之时,却被栅栏后面的海林都军用步弓射杀数十人。
额军骑兵却因为距离太远,马上骑弓不如步弓威力大射的远,只能承受着伤亡硬着头皮向前冲锋。
在额军冲至三十步之时又伤亡了数十人,区区二十多步却让额军损失二十多人!
而反观海林都的军队却无一人损失。
额军硬抗伤亡,冲至二三十步之时,才射出了第一波箭矢!
额军区区三四十支箭,对处于栅栏之后有盾牌抵挡的海林军而言,犹如挠痒痒一样,伤亡不足六七人。
而就在额军射箭的同时,海林军也并未闲着,依旧用步弓给予反击。
双方一阵对射后,没有任何防备的额军前锋损失惨重,当场死伤二十多人!
继前边冲锋时损失的二十多人,就这一会功夫额军共损失四十多人。
这一刻的额军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溃败,剩余的额军直接调转马头,相继向后逃离!
海林军看到额军败退,全军士气大振,各自欣喜,欢呼雀跃。
“杀!杀!杀!”
远处的额布图格看着第一次进攻失利败退下来的士兵,脸色铁青,立刻改变战术道:“俄日勒和克,这次由你带人亲自冲锋!
本汗予你五百人,全部换步弓,下马步战,这次一定要给本汗打开一个缺口。
本汗会在后面亲自督战,谁敢后退一步立刻斩杀!”
“大汗放心,若不能打破海林都的防线,我提头来见!”
俄日勒和克说完,立刻下马,从全军中挑选出两百名善用步弓者。
又挑选出三百披甲牙兵,共五百人。
额军弃掉战马,打算步战!
额军最前排士兵手持盾牌,形成一个平行的三口字形,弓兵两翼,牙兵在中,再一次向前发起了冲锋。
海林都看到额军又一次冲锋上来,站在最前方喊道:“儿郎们,准备好长枪大斧!
一旦栅栏破开,便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将他们打出去!”
“战!战!战!”
而因为这一次额军准备充足,一路冲至栅栏前伤亡不足十人。
在双方接近之两步之内时,两军前排士兵都拿起长枪隔着栅栏对捅!
额军中间最前排的披甲牙兵跟海林军对战之时。
额军后排的士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钩等物,向前一甩,在勾住栅栏后。
六七个人扯一条绳索,总共五条绳索,在三四十人一起用力拉扯下,栅栏不到一会就轰然倒塌。
轰!轰!
一声巨响过后,额军前方溅起灰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左右长三四十步的缺口。
“杀!”
“杀!”
两军士兵各自朝着缺口的地方冲去,一方想阻拦对方,一方想要冲进去。
一时间双方撞在一起,弯刀、长枪、斧钺等物飞舞,血花四溅!
一名年轻的额军牙兵刚把弯刀插入敌军的脖颈中,但还未等他抽出弯刀,却感觉自己的头部被什么重物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这名年轻的额军牙兵想要挣扎的起身,却不想头部又被狠狠砸了一下,再也没有了挣扎,头骨破碎当场死亡!
就在这名额军牙兵的尸体旁,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海林军士兵。
这个还是一副小孩样子的海林军士兵,手拿长斧,看着脚下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刚才那名额军士兵就是他乘机偷袭杀死的。
同一场面在这个长度不到五十步的缺口处频繁上演。
任你是老兵还是新兵,在这么拥挤的战场上,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此时的缺口处两军喊杀声乱作一团,双方早就没了章法。
两翼的弓箭手甚至都扔掉弓箭,抽刀上前加入战场。展开了一场人类最原始最血腥的肉搏战!
一时间双方伤亡飙升,两军死伤不下百人多!
脚底下铺满了尸体,血水将草地化为泥地,一个站不稳就会滑倒在地,被敌人乘机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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