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是湖南省会,位于湘江东岸。自西汉起,长沙王吴芮便在长沙修筑城垣。现有的长沙城墙源于明朝洪武年间,由指挥邱广重新修筑,砖石结构,高八米,周长十四里。
署理湖南巡抚文格不愿不战而降,妄图集中兵力守卫长沙。他散发饷银给长沙守军,引用当年长沙之战的例子,试图鼓舞守军士气。
1852年,太平军猛攻长沙,西王萧朝贵在此阵亡。太平军数万人在天王洪秀全、东王杨秀清的亲自指挥下,围攻长沙三个月,最终徒劳无功,只得引军他去。
那一年,吴捷已在东殿小有名气,也参与了长沙之战。
五年后,他率领大军兵临长沙。虽然相隔不过五年,复兴军却已今非昔比。文格打算螳臂当车,实在是自不量力。
复兴军夺取长沙的过程略有坎坷,但总体顺利。
7月14日12时,复兴军以左七军军长冯桂芳的名义,向署理湖南巡抚文格发出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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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牒上写明,长沙守军必须在7月17日12时前投降,上缴一切武器,开到长沙城外指定战俘营。否则,复兴军将强攻长沙城,降低俘虏待遇。
7月15日,复兴军战舰驶抵长沙临湘门外的湘江。临湘门又称大西门,离湘江最近,门外是一处水陆码头,商铺、屋宇林立。
复兴军争取民心,不愿破坏民居。左七军炮兵师一连官兵从战舰上卸下两门105mm榴弹炮,使用军骡拖上岸,避开民居构筑炮阵地。
湘军刘松山部战斗力较强,老兵相对多些。刘松山已与复兴军达成秘密协议,准备向复兴军投诚。
萧启江部都是新兵,第一次上战场,战斗力较弱。但萧启江不愿不战而降,试图碰碰运气。
文格麾下还有一支镇筸兵。镇筸兵都是镇筸县(今凤凰县)人,大部分都是湘西苗族,战斗力也很强。
复兴会长沙情报站已经收买了很多镇筸兵,只有部分死硬分子打算负隅顽抗。
除这三部兵马外,长沙守军还有绿营、团练等,零零散散约有一万五千人。
这么多的兵力,本该配置在城外防御要点上,实施梯次防御。但文格不敢在城外与复兴军交锋,把清军全部撤回城内,希望凭借城墙抵御复兴军。
出乎清军意料的是,复兴军避开了临湘门,选择在空旷的僻静处设置炮阵地。炮阵地距离长沙城墙约有700米,不到二里,可以避开守军大部分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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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时,攻城一方往往选在城门附近,可以借助城门外的民居作掩护。守城一方也对症下药,往往把火炮火枪配置在城门附近的城头处,以杀伤攻城之敌。
复兴军选在僻静处攻城,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完美避开守军重炮。很快的,炮阵地设置完毕。炮兵营长吕大良亲自指挥,轰击长沙城墙。
在这样近的距离上,火炮只需采取直瞄即可。为了获得最大威力,还应采用最大号装药,使炮弹出膛时获得最大的初速度。
吕大良原是近卫团一连复兴委员,后自愿报名参加炮兵,如今已经成为炮兵营长。直射城墙并不难,但吕大良仍然珍惜每一发炮弹,把每一次火炮射击当作提高部队炮术的重要机会。
果不其然,四发穿甲弹后,长沙城墙出现一段十余米长的缺口。
这段城墙属于镇筸兵的防区。镇筸兵惊疑不定,一直在等着复兴军攻城。但复兴军信守承诺,不会17日12时前入城。
文格气急败坏,从藩台衙门里提出一万两银子,募集到一百名镇筸兵、两百名湘军新兵,充作敢死队。
镇筸兵非常悍勇。曾国藩在长沙创建湘军时,与湖南绿营发生冲突,镇筸兵曾围困曾国藩的团练局。1852年长沙之战时,镇筸兵甚至主动缒下城墙,追杀城外的太平军。
湘军新兵隶属于萧启江,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三十两银子甘冒生命危险。
一百名镇筸兵、两百名湘军新兵拿到赏银,从城墙缺口处涌出,朝复兴军炮阵地涌来。他们接连越过护城河、壕沟,并没遇到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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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敢死队心中狂喜,以为复兴军疏于防备。距离炮阵地还有四百米时,在炮阵地前一百米的隐蔽式机枪阵地上,两架自动机枪开火了。
自动机枪在短短时间内释放出无数的子弹。清军敢死队完全不知道子弹从何而来,也完全想不到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这样密集的子弹。
不出五分钟,三百名敢死队员就被机枪击毙两百余名。自动机枪威力很大,使用重型子弹,子弹出膛速度可达到每秒钟八百米。
人被机枪子弹击中,即便不死也要重伤。剩下八十余人见势不妙,返身向城墙缺口处跑去。
复兴会的机枪手不依不饶,继续向败兵扫射。最后,三百名敢死队员只逃回去了十几个人。他们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却连复兴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清军敢死队败退后,吕大良指挥105mm榴弹炮,继续轰击城墙,使缺口扩大至五十米长。
城头处响起零零散散的炮声。但清军的火炮准确度极低,且是实心弹,并不能对复兴军构成有效威胁。
吕大良指挥炮兵发炮还击,城头守军火炮很快便哑火了。
之后,炮兵向城内守军发射宣传弹。宣传弹里装的是传单,一发炮弹后,可以释放上百份传单。
传单上,复兴军重申优待俘虏政策,并重申最后通牒,声称守军只要主动投降,皆可享受战俘待遇。整建制主动投降的官兵,刺杀不肯投降的官长的官兵,都可额外得到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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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复兴军步兵抵近城墙缺口,在缺口外一百米处构筑防御工事,配置机枪火力点,布置两道步兵阵地,防止城内守军突围。
城内守军惊魂未定,不知复兴军到底要做何打算。文格无计可施,再次从藩台拿出一万两银子,激励城内军民填堵缺口。
镇筸兵、湘军已在城头见识到复兴军的厉害,没人敢去领赏。倒时一些团练勇丁、城市无赖经不起诱惑,拿了赏银就去搬砖补缺口。
复兴军的机枪阵地并不吝惜子弹,把这些团勇、城市无赖打得抱头鼠窜。文格的银子又打了水漂。
7月16日,吕大良将炮阵地向北侧移动,再次轰开一段五十米长的城墙缺口,并在缺口前构筑机枪火力点。
这一次,再也没人敢向复兴军冲击,也没人敢填补城墙缺口了。
复兴军轰破了长沙城墙,又拥有绝对优势的武器,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攻入城内。但他们好整以暇,并不急着攻城,反而一天变换一个阵地,一天增加一个城墙缺口。
再加上雪片似的劝降宣传单,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城内军民感受到了极为沉重的心理压力。
当晚,长沙城内到处传播着一个说法:
复兴军已经胜券在握,他们不想破坏城内的民居,只等城内军民投降。若巡抚不在最后通牒前投降,若守军不在最后通牒前放下武器,复兴军将强攻长沙,强大的炮火将摧毁城内民居,无数的百姓将因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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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日上午7时,距离最后通牒还有5个小时。
左宗棠率领刘松山、杨载福等湘军大将,以及长沙城内官绅代表,前往巡抚衙门会见文格。他们一致要求文格在最后通牒前开门,以使长沙城免遭战火。
文格无计可施,只得答应投降,奉上巡抚、布政使大印。
7日8时,距离复兴军最后通牒还有4个小时。绿营率先开门投降,按照复兴军在最后通牒上的指示,从浏阳门(位于长沙城东)处出城,到达一处铁丝网围好的战俘营。
紧接着,刘松山的三千湘军也从德润门(位于长沙城西,又称小西门)开门投降,照例进入战俘营。
萧启江见大势已去,也只好率军投降。
复兴军兵不血刃进入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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