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那骚乱之处,忽然有一人从中奔跑而出,口中大叫:“紧急军情,闲杂人等闪开。”
“紧急军情?”乔淳心头一凛,随即沉下脸来。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候,大将军出走在外,成都城内虽然以他跟刘先春二人为主。但是,在一些小事上,他们自然可一言而决,然而一旦涉及到调兵,尤其是大规模调兵,军中的那些功高望重的将军们可不会管他乔淳是谁。
“不管怎样,还是先回到大将军府,听听消息再说。”刘先春见乔淳楞在原地,推了他一下,随即掉头朝着大将军府折返回去。
刚进军府,刚刚那个传令之人就已经来到军府门口。刘先春命人将那人带来。不多时,刚刚那传令兵便被亲卫带到刘先春与乔淳面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先春温和的语气,大大化解了传令兵的惊慌。
“回大人,石柱马氏勾结贵州官军,以及南方土司,意图谋反。李将军已经派人前去平叛。但是贼人势众,李将军手中兵力不足,特命小人传信成都,求大将军出兵援助。”
石柱马氏到底还是反了。对于这个结果,刘先春,乔淳甚至裴小二其实早就有所猜测。当初,秦翼明,秦民屏叔侄二人,杀害裴老爹,裴小二怒而坑杀所有的白杆兵,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石柱就与裴家军结下了血海深仇。
此后,石柱马氏以及秦氏残余,就不断在石柱肆意串谋。只不过,裴小二派李国俊率领大军镇守在重庆,就连石柱土司也有部分兵力驻扎,马氏与秦氏残余摄服与大军,不得不做出顺服之状。
此番,裴小二西向,带走了成都城内不少军士。为防止成都空虚,于是裴小二便将李国俊的兵力调了一部分回防成都。或许也正是这一调兵举动,才让马氏与秦氏残余看到了希望,于是勾结起来,反抗裴家军。
乔淳道:“李国俊手中有多少兵?”
“回大人,李将军手中仅有一万两千余人,不过李将军将一万人驻守夔门关,是以此次南下剿贼,身边只有两千人。”
两千人着实有些少了。乔淳捋须不语。刘先春道:“飞卿,依我看还是尽快快马禀报大将军方为上策。”
“这是自然。大将军那边我这就去派人禀报”乔淳肃然,道:“只不过,在这期间,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否则岂不显得你我二人太过无能了些?”
“那你意如何?”刘先春忽然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好友这几天是不是过于跳脱了,是祸非福啊!
“我意以军府的名义,调身在叙州的刘长乐部,南下协助李国俊平乱。”乔淳的目光看向南方,“刘长乐手中握有重兵,距离重庆距离不远,如果能调动他南下重庆,协助李国俊平乱,相比石柱马氏、秦氏翻不出什么浪来。”
“调刘长乐?”刘先春没想到自己这位好友竟然如此大胆。要知道,刘长乐号称裴小二之下,裴家军三大柱石之一,另外两个一个是他哥刘知足,另外一个就是李国俊。
而乔淳想要调动刘长乐南下,去协助李国俊,先不说刘长乐愿不愿意去,恐怕刘长乐愿不愿意听乔淳的命令尚在两可。按照规矩,乔淳可没有权利去调动刘长乐。
刘先春凝重道:“乔淳,你这是在玩火。大军调动,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调动一兵一卒,莫非你觉得你能影响得了大军了不成?”
乔淳见刘先春这幅模样,顿时知道他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心中有些好笑,却又有些感动,“种芳,你误会了。没有大将军的命令,即便借我两个单子,我也不敢随意调动大军。
我的意思是,由你我联名上书夫人,请夫人以自己的名义,去信给刘长乐,陈说利害。至于要不要做,该不该做,就看刘长乐自己的选择。”
“果真?”刘先春还是不放心。
“千真万确。你看我想是那种愚蠢之人么?”
“这倒是。”刘先春回想乔淳往日的所作所为,心中顿时放松下来。“找夫人自然可以。即便不成,也算我们在自己的权限内,尽了最大努力,问心无愧。”
“正是,”乔淳趁热打铁,道:“所以,我才邀请你随我一道上书,如此才能说服夫人。”
“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很快,在数十匹快马从西门离开成都,向着松潘方向狂奔之时,乔淳与刘先春联袂,找到了赵欣兰。
赵欣兰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一旁的丫鬟,仔仔细细阅读了一着乔淳亲笔所书信盏之后,秀眉微蹙,问道:“大将军是否已经知道此事?”
“回夫人,派去禀报大将军的快马已于今日凌晨出发了,现在怕是快要抵达都江堰了”
“那就好。”赵欣兰放松了下来,“我本身一介妇孺,身居后宅,不懂得前方的打打杀杀,你们既然已经禀报了大将军,那么就等候大将军传令回来处理便是,为何又找到我这里来?”
“夫人有所不知,军情似火,一刻也慢不得。石柱一带,本事蛮荒之地,山林遍布,沟壑纵横。李将军所领之兵,大多都是平原步兵,不习山战。反观石柱逆贼,自小在山林之中成长,对山间地形如履平地,再加上熟悉当地地形,卑职怕李将军贸然出击,恐遭不测。”
“乔先生所言有理。”赵欣兰声音轻柔,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按照你们所言,石柱马氏,秦氏早有勾结,且迹象明显,那么大将军怎么会毫不知情?如果大将军之情,而此时远离成都,又怎么不会不造作安排?”
赵欣兰的声音虽轻柔,但却如同黄钟大吕,一字一句的敲打在乔淳与刘先春的心头,对啊,大将军手中有暗衣卫密报,有李国俊的书信,怎么可能对石柱之事一无所知?如果知道,那么在离开成都之前,又怎么会不早做准备?
刘先春与乔淳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一个缝隙钻进去。
赵欣兰见到二人羞愧模样,安抚道:“两位先生不必如此愧疚。说起来此时也怪内子,这么大的事,竟然不与二位先生多多商议,就自作决定,属实不应该。欣兰,在这里替内子向二位先生致歉。”
“不敢,不敢。”刘先春与乔淳赶忙闪到一边,避开赵欣兰的一礼,心中的芥蒂也消散大半,道:“大将军如此行事,自然有大将军的意图。恐怕还不到时候,等到了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等。”
一场争端,在赵欣兰的调解下,消散于无形。
三日后,裴小二的手书送松潘出来,书信之中仅有一句话,“按兵不动,我自有安排。”至此,刘先春与乔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静看局势发展。
又十日过去,重庆再度传来消息,镇东将军李国俊在石柱遭遇马氏为首的白杆兵残部伏击,两千大军崩溃,李国俊全靠一身血勇,带着一十三亲卫,勉强逃离石柱。
李国俊兵败,仅以身免的消息,瞬间传遍南疆。无数观望这场战事的土司们,瞬间精神一镇,只觉得覆灭裴家军的时机已至,再加上马氏派人前来联络勾结。几乎整个南疆的土司都倒向了马氏。
随后,马氏号召南疆群雄,汇之石柱,召开讨伐裴家军大会。会上,马氏之主马祥麟在大会上,宣读了裴家军大小罪状二十八条,公开与裴家军决裂。会后,马祥麟便率领土司联军,向着重庆冲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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