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阮镜,始终沉着脸。
谁跟她说话都爱答不理的,就连丫丫问她问题她也懒得回应。
江兰花觉得她跟何乘风在外面肯定睡了,认为她不可能再跑了,舔着脸进了阮镜这屋,将自己压箱底的被褥搬了过来。
“这些都是崭新的,俺结婚的时候就盖了一晚上,现在给你了。”江兰花一副慷慨的架势,阮镜看着她,只觉得她可笑至极。
“盖了一晚上还叫崭新的?你膈应谁呢?恶心谁呢?”
阮镜拉下脸来,冷声回怼江兰花。
“你……呀,俺知道你们城里的被褥好看,叫什么蚕丝……但要说暖和,还得是棉花被……”
“暖和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我不就是你买来的吗?何必装的把我当一家人。”
“你这是咋了?吃了火药了?只要你跟乘风好好过日子,你就是俺们一家人。”
“呵呵……你又不是被拐来的,你怎么能知道我的心情?”
“我怎么不……”
“你怎么不是什么?我告诉你江兰花,我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同样都是女人,你买了我,还装出一副对我好的样子,你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我不是!我凭什么要一辈子困死在这里!你看有几个拐来的幸福的?一个都没有!”
“谁说没有!俺就是!”
轰!
阮镜终于诈出了江兰花的心里话,双手环胸,靠着柜子,冷笑着看她。
江兰花的脸瞬间涨红成了紫茄子,双手无措的在衣摆那来回搓着,不知该说什么。
“你特么的三观呢?你变态是不是?你被拐了,你一辈子困死在这里,别人家买你可能管不着,但你能不能管好你自己?你还买了我?怎么地?你是要你的悲惨命运有人继承吗?”
阮镜昂着下巴,冷声斥责江兰花。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江兰花会是卖到这里的。
她还以为是何承运。
当队长告诉她,何承运是江兰花亲生儿子时,她就想到了那天第五盏灯亮起的时候,她看到的除了何承运还有江兰花。
而江兰花当时抬手露出了腰间的皮肤,似乎有一颗挺大的黑痣,但当时光线不好,她也没看仔细。她就以为是何承运……
再加上村里人嚼舌根说的话,她就以为真的何承运早就病死了,现在这个不是亲生的。
呵……兜了一大圈,竟然是江兰花。
“你……你要干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埋汰俺?俺哪里对你不好了?你从不早起,都是俺儿子跟俺伺候你。你从来到这个家,就什么活都不干,你还带回一个吃白饭的,俺说什么了?你被村长和道士说闲话的时候,俺全家都站在你这边,俺还要怎么做?你这分明就是白眼狼啊。”
江兰花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江兰花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做饭的何乘风,他急忙跑过来看。
“娘,你这是干啥?你快起来啊……”
何乘风看到坐在地上的江兰花,一筹莫展。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也是被拐来的,呵呵……何乘风,你知道吗?”
阮镜话落,何乘风一脸茫然,看看她,再看看江兰花。
江兰花拽着何乘风胳膊,满脸委屈。
“乘风,你说吧,娘对你和承运好不好?你们爹走得早,娘拉扯你们兄弟俩容易吗?”
“娘,阮镜说的是真的吗?”
何乘风冷不丁的一句话,将江兰花的哭声压了回去。
“我……”
江兰花眼神闪烁的看着何乘风。
“娘,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
“我……”
“娘……”
“乘风啊,娘也是个可怜人啊,娘是为了你们兄弟好,而且你们的爹对我很好,娘是作为童养媳被卖到这边的,八岁的时候,我在原来的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家里重男轻女,几个哥哥弟弟都欺负我,娘家人也不管,后来为了给大哥结婚,就把我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加了价钱,把我卖到这边了……我来到这里,你爷爷奶奶对我也不好,但是你爹护着我,他知道心疼我……”
随着江兰花话音落下,阮镜头上第五盏灯亮了起来。
布灵!
亮起来的五盏灯逐渐合成了一张闪着金光的归属使命感。
可阮镜并不觉得多么高兴。
这张归属使命感带着血泪,凝着多少家庭的痛苦煎熬。
她曾以为,最后一盏灯,是为了原主弟弟亮,现在才明白,女主的归属使命感是来自这里所有跟她一样命运的人。
而原主弟弟此刻也应该离开了那片土地,正投向亲人的怀抱。
归属使命感合成,系统却没有动静。
没有恭喜的声音,也没有洒下漫天的金色丝带。
不对劲,很不对劲。
“娘,你自己都是被卖的,那你还买了阮镜?”
何乘风只知道母亲很小就来了何家,但是并不知道是卖过来的。
“我……我跟她不一样啊,我以前在娘家过的是苦日子,到了这里,起码能吃饱穿暖,我……”
“那阮镜呢?她也跟你一样吗?她日子过的好好地,你现在害得她跟家人分别……你怎么能这样?你自己曾经也是受害者……”
何乘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江兰花什么。
明明她知道在人贩子手底下是什么滋味,还是花钱买了阮镜。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俺?不是俺把她买回来,别人家也会买,他们能有俺对她这么好?俺这是帮了她啊……”
江兰花的三观已经歪到太平洋了,没救了。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谢你什么?不杀之恩?你自己在娘家过的不幸福,那是你娘家的问题,也改变不了你是被卖来的事实。你觉得你幸福,那也是你的事情!不要将你的感受牵扯到我身上,我不想听!”
阮镜跨过江兰花,就朝院子走去。
江兰花以为她要离开,当即死死拽着她胳膊。
“你给我松手!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阮镜回头,一眼凝视,冰棱霜雪,看的江兰花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乘风……你快去抓着她,别让她跑了……好几万呢……娘半辈子的心血啊……”
江兰花怂恿何乘风抓着阮镜。
何乘风低着头,站在院子里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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