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抢婚
叮——
清脆的落地声，响彻在众人耳边。
“背面？”
街坊四邻一声惊呼，然后哀叹声四起，让富家子弟面如死灰。
这也是众人津津乐道的又一件事。
几乎每天都有人慕名而来，想拜在孔宣门下，但至今没有谁成功过。
甚至有人专门为了踢场子而来，觉得孔宣的甲币有问题，要求用自己的甲币，并且自己扔。
结果那枚甲币直接立了起来，怎么也不倒。
后来众人定睛一看，两边全是正面……
这样耍手段都搞不定某人，真是邪乎透顶。
街坊们也只能把这归咎于“天意”，想拜天人为师，哪有那么容易？
尽管心有不甘，富家子弟也只得把头一磕，转身离去。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孔宣挥了挥手，众人一哄而散，莫敢不从。
某人也拿起竹篓，把竹简全部放在里面，背着径直向冀州侯府走去。
一路上，孔宣高大挺拔的身躯，真叫一个鹤立鸡群。
往来行人无不注目，纷纷下意识的让开道路。
冀州城里有传言，如果你在路上见到一个身姿雄伟的年轻人，与屋檐齐高，脸上挂着温煦的微笑，那便是孔宣无疑了。
人还没到，侯府里就已经轰动了。
“侯爷，那孔宣真来了，篓子里放着十部书！”
“当真？”
苏护面红脖子粗，难掩内心的激动。
旁边的苏全忠也是兴奋得用力一挥拳头，娘的，老孔就是给力！
早知道就应该多要点……
下人连连点头道：
“这三日小人都在他家院外看着，那十部书都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完成的，绝不会有差错，他念诵时小人还记了几句。”
“好！好！好！”
苏护连说三声好，满意的斜睨自己儿子一眼说：
“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既给你小妹找到了一个好人家，也能让我苏氏凭这十部书名传千古，等把你小妹嫁过去，他隔三差五就得给我请安，岂敢不助我？”
“嘿嘿。”
苏全忠也是嘴角咧到了耳根子。
“父亲，还是快请卜官吧，今天便挑选个良辰吉日，赶紧让小妹成婚，免得夜长梦多。”
“是这个道理。”
苏护点头，正准备派人去请卜官卜库索，却突然犹豫起来。
如果卦象显示这桩姻缘不成，你该怎么办？
这世上见不得人好的家伙，多了去了。
尤其这卜库索，早就对妲己垂涎三尺，把他喊过来，这桩姻缘能成才怪。
“为父早就听闻孔宣博学多才，精通占卜之术，既然他自己便精通此道，何必再烦他人？”
见父亲这么说，苏全忠一愣，随后露出恍然的神色。
“父亲言之有理，刚刚是我失言了。”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
“侯爷，孔宣求见。”
“快请！”
父子俩大喜。
苏护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仪表。
苏全忠则大步流星，出门去迎接，大嗓门开喊道：
“老孔，你这速度够快啊，是不是馋我小妹，夜不能寐，激发出潜能了？”
“我孔宣腹有诗书气自华，满脑子学问，何须激发？”
“哈哈，你敢说你不馋我小妹？”
苏全忠调侃着，把某人迎进了侯府。
“小民孔宣，见过冀州侯。”
“贤侄不必多礼，快请坐。”
寒暄一顿，见气氛到了，孔宣从脚边的篓子里拿出十部竹简，整齐堆放在桌上，起身抱拳高举拜道：
“小民听闻苏氏有女妲己，貌美如花，贤良淑德，爱慕已久，今特来求亲，请侯爷成全。”
“我答应了。”
“啊……？”
孔宣愣愣地抬起头，这也答应得太快了吧？
苏护见他这个反应，心里暗笑。
“怎么，你有问题？”
孔宣连连抬头道：
“请侯爷挑选良辰吉日。”
“不用选，你说哪天便哪天。”
“……”
这也太爽快了吧？
十部书的价值果然大！
孔宣装模作样掐指算了算，开口道：
“七日之后，宜沐浴、祭祀、出行、嫁娶，侯爷你看如何？”
“那便七日后成婚！”
苏护肯定地答应着，眼里满是玩味。
老子用不动你，但老子有闺女！
你小子还不是要恭恭敬敬跟我说话？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孔宣便离开了。
这年头娶个媳妇很不容易，比三媒六聘还麻烦得多。
就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行，因为你要过“抢亲”这一关。
这种风俗直到几千年后都还在。
甚至人们所厌恶的“婚闹”，也是抢亲习俗的延续。
不敢抢新娘子，逗一逗新郎总可以吧？
但在商朝可就没那么温和了。
经常有豪强子弟为非作歹，成婚那天把人家媳妇抢走，有时候弄得恼羞成怒了，还会血溅当场。
刚刚苏护已经提醒过，让某人做好准备，免得七天后有强人闹场，被弄个措手不及。
回到家中，孔宣静静思考了片刻。
这冀州境内，能被苏护称为“强人”的，恐怕也只有卜官群体了。
这个职业依托于鬼神，超脱世俗权势，每一个侯国都有着庞大的卜官集团，横行霸道，呼风唤雨。
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便是鬼神。
世俗王权杀人，总要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比如你犯了法，做了恶事。
就算你一身清白，他想杀你，也得诬陷你一下，给你安个罪名才能动手。
但卜官杀人，却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只需一句，昨夜在睡梦中，神灵告诉我，此人不祥，该杀……在世人眼里，这便是鬼神的旨意，那你就该杀！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愚昧。
如果七天后，卜官也给你来这么一手，你怎么整？
毕竟，妲己的美貌，谁人不馋？
孔宣陷入了沉思。
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势单力薄。
人家说要杀你，连个替你开脱的人都没有，一人之言，怎么能顶得上众口铄金？
自己虽然在冀州小有名气，但与卜官这种玩弄神权的存在相比，层次还差一些。
“也罢，总是藏拙也不好，如今就锋芒毕露一回吧。”
孔宣正襟危坐，开始念起了抡语。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此乃修行境界，而立境，不惑境，天命境。”
不一会，院外便聚集起一波人，听得心驰神往。
“面对三十个敌人，打完依旧能保持站立，才算成就了而立境界。”
“面对四十个敌人……”
孔宣讲了一会，见院外的百姓越来越多，便停止讲经，出门抱拳向众人说道：
“孔某即将成婚，想来诸位已经知道了，奈何我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总不好只身一人去接亲，还请诸位帮我放出风去，就说孔某准备收些游侠传授经文，其中出色的，可以收为义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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