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一日欢:妖孽首席的禁宠 > 第17章 被他骇人的热度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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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开!”安子荨叫了出来,如果房间够明亮,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喷出的火光,她极具挣扎,挪开了萧君浩拥着她腰的手臂。

    “就抱一会”男人显然舍不得放手,话音带笑,一副不驯的感觉。

    “做梦!滚开!”这次男人真的惹怒了外表看起来温顺的小猫,只见安子荨手肘向后一锤,“啊”地一声惨叫。

    遭了,忘记了他的伤!怎么办?他伤的那么重,这拳不知道打到哪里了,不会有事吧?

    “萧君浩,你怎么样?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对不起,没事吧?”

    疼是真疼,不过有她的关心就足够了,好在这拳没有打在伤处,不过带动的肌肉连接处已经够他受的。

    “没事,让我抱一抱就好了。”可那声音颤抖着,还有他的身体,安子荨明显的感觉到他刺骨的疼痛。

    虽然别扭,虽然愤怒,但所有的情绪仍然被不忍盖过,安子荨没再动弹,只是背对着萧君浩,男人从后面环住她的腰,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两个人就这样紧贴着,沉沉地睡去。

    一夜显得如此之快,清晨安子荨早早就醒了,意识到自己仍然被萧君浩抱着,忽然有些羞怯和后悔。

    既然已经没事,她推开男人,准备起身。

    只轻轻的一下,萧君浩向一旁倒去,那样轻易的推开,肢体毫无力气地甩在一旁,这感觉着实不对。而他胸口绑着的纱布,明显被血染成了红色。

    “萧君浩,你的伤……”试着推醒他,可刚刚触到他的肌肤,便被他身体骇人的热度灼到,好烫,他发烧了!

    “喂,萧君浩,你醒醒,醒醒!不要吓我,醒醒,求你醒醒……”这下安子荨急坏了,不论她多么用力的摇摆男人的身体,终是无济于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医生,对了医生”,安子荨忽然恍然大悟,应该马上去请医生过来才对。

    她清楚自己和萧君浩不适合出现在任何暴露的场所,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之前给萧君浩动过手术的那家诊所,不过比起那时候,现在的男人显然更不适合出去,所以她决定请医生过来。

    来到诊所门前,我想以安子荨现在的装扮应该很少有人能够认出她。杀手,对于乔装术较化妆师更胜一筹,虽然失去记忆,但那本能的手法是自己无法忽视的,这也让安子荨讶异不已。

    她机智灵敏,若硬生生地闯入任谁都会产生怀疑,也恐怕适得其反,所以她以一种理所应该的身份前来--患者。

    凌乱的黄色头发、灰黄的脸颊、凸显的眼袋、无法遮掩的鱼尾纹和色斑,肥大松散的衣服,十足的家庭妇女形象,完全看不出她娇媚标致的东方脸庞,只是比起欧洲人的身形,安子荨略显娇小一些。

    “你是莱兆马凡?”很奇怪的名字,但医生完全没有认出她。

    “是”。

    “哪里不舒服?”

    “不,我很好。”安子荨笑笑。

    “那你来做什么?”

    “刚刚说过了,我是来找麻烦的!”安子荨侧偏一点头,微笑的弧度让她看起来娇媚无限,又透出一丝调皮。

    “什么?”

    “这么快就忘了,看来我留给人家的印象不深呢。”那么可怕的经历任谁都不会忘,将刀驾在脖子上动手术不是谁都经历过的,只不过医生当然不会想到,如此漂亮的女子也能扮成今天这副让人倒足胃口的样子。

    “你是?”

    再给他一光年大概都猜不到吧!旧计重施,仍然是那把光灿灿的风留给她防身之用的利刀,再次比在了医生的脖子上。

    “真是抱歉,这次要你亲自出诊了。”这个女人,在她皮笑肉不笑的冷眸背后,谁都不清楚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那是一种未知的领域,会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害怕,安子荨从骨子里具备着一个杀手该有的所有品质。

    “是你!”医生惊异万分,他瞪大着眼睛,连说话都变得磕巴。

    “你,你又来做什么?”医生惊异万分,他瞪大着眼睛,连说话都变得磕巴。

    “治病救人!”

    “可是、可是,他不是已经做了手术……”医生一边说,一边趁安子荨不注意轻轻去够一旁的电话。

    “相不相信,若你再动一下,刀就不会再留情了!”也许连安子荨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刀在她手里转了个圈,然后连贯性地朝男人不老实的手丢过去,“啪”地一声,刀尖紧紧插入木桌上电话和手相隔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之中。

    好险,男人吓傻了!这样的手法,亦让安子荨感叹。

    好像,不觉中自己曾学会很多东西,很深刻、却不快乐。

    没有再去多想,“收拾东西,走人!”安子荨喝令。

    叽里咕噜地动作,再也不敢妄为,因为身体偏胖的缘故,医生紧紧跟在安子荨身后,时不时地跑上两步,喘的很是厉害。

    “你有车?”门口处,安子荨再开了口。

    “是是,我去开车。”男人哆哆嗦嗦,身上的肥肉也随着他的步伐上下摆动。

    “不要再耍花样”。

    “不敢,不敢!”

    一路上,胖医生都服服帖帖的,不敢多言,直到来到旅馆。

    “怎么才做完手术,伤口就崩开了?”医生毕竟是医生,救人即使本能。

    这下换安子荨支支吾吾了“也不知怎么……”

    “那种事也得看时候啊,这样会出人命的,等好了随便你们怎么玩”。

    ……安子荨一言不发。

    “打了消炎针,伤口也处理过了,一会等病人醒来给他吃这个药。”医生吩咐完了,然后嘎然停在了那里。

    “等他醒了,你就可以走了!”安子荨用毛巾帮萧君浩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说。

    真的可以走?胖医生又惊又喜,他真怕对方杀他灭口,所以高兴地频频点头。

    这一次,萧君浩足足昏迷了18个小时,再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你醒了?”因为一直守在旁边,所以萧君浩稍稍一动,安子荨便知道。

    睁开眼睛第一个就看到自己的爱人,那种感觉只有幸福,“子荨”,男人声音仍很微弱。

    安子荨微笑着,然后回过头对医生大喝,“你还不快过来!”

    胖医生闻言险些吓的爬过来,只感觉一个近乎球状的物体急速靠近着。

    量一量体温,再检查下伤口,斟酌再三“温度已经将下来了,接下来只能是修养”。

    “我没事,真的没事了。”萧君浩看着安子荨焦虑的眼神,安慰着,他的笑容仍然那么夺目,那么不可忽视。

    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你可以起来吗?”安子荨问。

    “呵呵,只要老婆高兴,杀头牛都还行!”那样虚弱的样子,脸上却挂着不可小觑的笑容和与生俱来的满满自信,普天之下可能都绝无仅有了。

    安子荨终是被他逗笑了,萧君浩明白她的意思,两次暴露在这个医生面前,如果再不离开恐怕真的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我的胸口还好痛,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又开了”,萧君浩担忧地说。

    “不可能啊!”

    医生一面自语一面走过去,可是才到男人身边,刚伸出手就被萧君浩一个反手按在了床上,随即拿起一旁的手术剪,即要向他刺去!动作好快!

    “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胖男人声音带着哭调,止不住的颤抖。

    “还是放过他吧”安子荨开口。

    看着她哀愁的眼睛,萧君浩也没有坚持。

    他们没有行李,钱也不多,萧君浩有卡,但是不能取,那样会暴露他们的身份,接下来的日子谁也不知道怎么办,但男人显得很释然。

    “现在可以走吗?”安子荨问。

    “女人永远不要小瞧自己的老公!”那样英俊的脸颊上永远挂着微笑,惬意的笑容,天塌下来有他来扛的安心。

    安子荨让胖医生脱下裤子、蹲在墙角,“你的钱借用一下,还有车!另外方不方便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密码?”

    “方便方便!”男人哪还敢说不,撒谎也没了胆量,只要能留住他的命,钱的话要多少拿多少。

    将房门上锁,毁掉所有的通信器材,他们没有打算永远困住胖子,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离开。

    走出旅店,他们上了胖医生的车,安子荨找了家最近的提款机将卡里的钱统统取光,看着她幸福地充满成就感走来,还不忘冲他抖一抖手中的钞票,萧君浩越发觉得她的调皮,没有了以前的束缚和多愁,安子荨显得可爱的多。

    “胖子也是个土财主,金库不少呢!”安子荨自语。

    “那大概是给情妇留的”萧君浩轻语。

    “他看来还是蛮老实的一个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说一套做一套。”很不服气,带着淡淡地讽刺,到很像是吃醋。

    “我怎么了?我很专一的。”男人本色,偷吃也不能承认,这个时候就是要表现的无辜一些。

    “才说我是你老婆,转头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你倒真专一!”车开的稳稳地,也不去看这边的男人,安子荨活似受气的小媳妇。

    可是说到这,她的神情忽然变得认真,沉思一下问“那天酒店叫做雨的女人,你们很熟吗?”

    “雨?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上次想杀我,但我被那天出手救我们的男人救了。”

    杀人?“我不认识她”,萧君浩面无表情,更没有多说什么。

    很好!不认识也能上床,果然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很了不起!

    安子荨心里憋气,脚下踩紧油门,飞一样冲了出去。

    “老婆不能开那么快的,这里限速的,我们会被人拍照的,发现就遭了!”男人的话在此刻成了耳边风。

    于萧君浩而言,说到这里已经不用继续追问了,因为能够知道她雨的身份,已经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想,她们是一起的,只是子荨触犯了某些例条,造成内部反目。

    而他相信,所有的中心,就只有自己!

    一路吵闹着,却不乏趣味,两个人就这样将车子开出去两百公里,在一个人丁稀少的公路上,安子荨停了下来。

    萧君浩看着她熟练地丢掉车牌,换上一副套牌,然后朝不同方向驶去。

    “你对以前的事情还是毫无印象吗?”

    “恩,有的时候会有一些模糊地影子,更加清晰的景象想不起来,如果使劲想,头会很痛。”

    “那就不要想了”,男人的话简单,他早已不在乎她的身份了。

    “你能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吗?我其实很想知道,很多时候,我发现自己会很多东西,甚至是一些常人不太精通的技能,我都会,我很奇怪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安子荨曾在雨那里听说过自己杀手的身份,但她怎样都不能相信。

    “为什么那么想知道?”

    “我不想自己的生命变成空白,好或坏,记忆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我想了解自己的全部。”

    男人点头,诚恳地说“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入夜才见到旅馆,住进入,萧君浩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决口不提。

    安子荨看着他苍白而微笑的面容,奔波是不可避免的事,那么除了同样的微笑以对,又能做什么呢?

    “吃了药,就睡吧!”安子荨喂他吃下药,然后在地铺上趟下来。

    在夜晚潮湿的空气中,两个人的呼吸显得那么凝重而清晰,他们各有所思,久久没有入睡。

    “子荨,我爱你!”萧君浩先打破了沉寂。

    安子荨心里一颤,却没有出声,只听男人继续说下去。

    “很抱歉,那时候没有珍惜你,一次次地伤害你,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继续爱你,可是我要告诉你,同你、沫沫在一起的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你让我真正拥有了一个家,体会了家的滋味和意义,虽然短暂、虽有遗憾,但是无悔。”男人喃语,不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柔软和甜蜜。

    高傲的他,也许不会将这番话重复,借着今晚的月光,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将心底最深处的歉意和爱道出。

    按咨询没有说话,她静静听他讲完相遇的故事、传奇一般的经历。

    豪华的酒会、匪夷的相认、危险的绑架事件、突兀的车祸,一切的一切,迅速填补着她的记忆。

    不知道几点钟他们才入睡,只觉得夜里好静,却因为拥有对方而倍感安心。

    对于安子荨的事情,伊佛内特总统削弱了牧之夜的一切特权,阻止他的对抗行动。

    “父亲当真不能放过安子荨吗?”牧之夜此刻的眸子里欲望幽深,充斥着黑暗。

    “不是不能放,而是现在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伊佛内特总统哀哀道。

    “父亲这话什么意思?”冰岛国为父至尊,尚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我已经花了一个亿,买那个女孩子的命。”

    闻言,牧之夜大惊!原来追杀安子荨的不再是冰岛的特种部队,而是国际职业杀手组织,那么买了谁的命,在这个人死之前杀手组织都不会放弃对她的追杀,这便是交易、这既是诚信。

    杀手,也有他们的规矩。

    这一刻,牧之夜只觉得两脚无力,他没有想到父亲会做的这么绝,为了让他死心买了安子荨的命。

    很好,果然是他的父亲,就算是病到无可救治、虚弱不堪,却仍旧胜他一筹“哈哈……”

    牧之夜冷笑着,离开了伊佛内特总统的房间。

    一出来,一位随从匆匆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先生,全球首富富兰克林一直在查他儿子的死因,因为涉及到b-two和夫人,我们?”

    牧之夜眸光中似乎闪过一丝寒光,唇勾勒出优雅的调子“放出消息,说这件事和环球总裁萧君浩有关。”

    抱歉,君浩,为了子荨,我只能牺牲你了……

    萧君浩和安子荨用过早餐,“我要去买一些生活用品,还有药”,安子荨说。

    “不要了,我没事,已经好了”。萧君浩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好像这一走他们便不会再见般。

    漂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安子荨回握住男人的手,“没事的,我观察过,路口拐弯处200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小超市,我去去就回。”

    她离开后,萧君浩捂着胸口起身,他守在窗边,眼睛一路追随着安子荨的身影,拐弯处因为视角的关系,看不见了。

    男人没有离开窗子一步,他绝放心不下安子荨,直到数量黑色轿车匆匆驶过,萧君浩柔软的眸子变得凛冽!

    安子荨先帮萧君浩买了一些药品和纱布,然后进入一家超市,她拿了一些罐头和水,这时只被疾驰而过的轿车呼啸声吸引了注意,车子急刹车停在了超市门口。

    从车上冲下来数个面色冷炼的男人,他们动作迅速,一边朝超市走近一只手伸向了西服上衣的口袋。

    是枪!安子荨以她血液里杀手的本能第一时间想到那是枪,还有他们的步伐,无一不透露着干练。

    直觉告诉她,那是冲他们来的!怎么办?

    安子荨向后退去,眼睛左右环顾着,无措中希望可以找到可以避身的地方,尽管不知道那是否有用。

    几个男人推门而入,“欢迎光临!”老板笑盈。

    “砰”地一声枪响,屋子变得静悄,冷血的杀手会消除一切碍事的旁物和阻碍,以给自己减少麻烦。

    安子荨不禁一颤,心中有数,老板死了。

    几个提枪的男人自动分散开向前行进搜索着,手上那柄冰冷的手枪放着寒光。

    安子荨躲在右侧靠里边的杂货堆旁,不远处是洗化类的物品,更远处是餐具,她眼睛扫过那些喷雾,伸手够过去。

    男人的脚步越逼越近,沉重的步伐像敲进安子荨心里的重物,心跳快得不像自己,手中紧紧握着那些东西。

    不能慌,要冷静,安子荨,你不是自己,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你没有找到沫沫、没有弄清自己是谁,这样死掉你会安心吗?会甘心吗?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细听着对方的屡屡脚步声,安子荨在脑中抛出了一切杂念,耳中贯生出唯一的音量,清晰、规律。

    最近的人不足半米,两米处右侧45度的人是第二威胁大的男人,还有正前方架子后6米左右处被格架挡住的男人和门口处离自己最远的男人。

    好吧,就算死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3、2、1……背靠架子的安子荨对最近的男人发起了攻击,“呲”地一下,她准确无误地按下按钮,将杀虫剂朝男人脸上喷去。

    “啊”!男人一声惨叫,眼睛上顿时蒙上了刺眼的液体,疼痛不已。

    杀手的本性是不会忘记手中武器的,他对准袭击者的方向即要扣上扳机,却又是一声惨叫“啊”……

    手背突筋的位置被一只叉子狠狠刺入,被迫立刻松开了握着枪的手,枪支掉落,但更多骇人的枪声朝自己这边响起。

    一旦动手便不会停下,一且都发生的理所应当、顺利不已,反击不再是思考,而成为行为的惯性。

    掉落的枪体自然落在了安子荨的手上,更确切的说法是她轻轻地接住了枪,速度和角度的完美配合,安子荨瞬间提枪,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并且全凭直觉,她要做的只是顺从。

    先是对着受伤男人胸前一枪,然后转向隔着架子上的货品,安子荨开了第二枪、第三枪……两声闷吭,同时更多的枪声响起,如雷贯耳。

    蹲下身隐藏,安子荨大口吸着气,她眼睛飘过地上中枪抽搐的男人,身上、手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自己做的吗?

    思绪变得混乱,和她此刻的景象相似,脑海突然闪现出一些混乱的片段,野战练习、空中迫降、枪雨中奔驰……电影般飘过。

    不清楚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心底的触感越发贴近当下的一切。

    不知道刚刚的几枪还打中了谁?但显然她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紧握着手中的枪,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嘴唇可以读出她的恐惧,安子荨好像染上一团火,好热、焦灼般的恐惧和不安。

    短短的几秒,却好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接下来怎么办?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觉天塌地陷般一声巨响和晃动,一辆汽车穿墙而入,是萧君浩。

    虽然他脸色不好,但他就像是天赋的王者,他的出现永远都是万众瞩目的赫然,车子在安子荨身旁不远处停下。

    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男人打开车门,安子荨屏住呼吸朝车上跑去,车子在枪林弹雨中迅速退了出来。

    离开前忍不住朝狼籍的超市里望去,加上之前的那个,地面上一共倒着三个男人。

    余下的几名杀手追出超市朝车子不断开枪,萧君浩和安子荨微微低下身来躲避,脚下油门紧踩,车子飞一样地冲开。

    后面的枪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萧君浩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气。

    安子荨的心却越来越重,她发愣般看着手中攥着的枪,回想着从超市逃出来前的一幕,他,居然杀死了三个男人。

    心被深深震撼着,尽管这一切的主角是她,但她却完全不记得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所有的所有,好像做梦一样,可她却准确的做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回想着雨说的话,安子荨不禁颤颤发抖。

    萧君浩从她手中拿过枪,然后回握住她的手“没事了,不要怕!”

    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旁边的男人,他眼中笃定而冷静,一切都在他眼中,所以他都明白吗?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安子荨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心却下沉再下沉,那是一种极大的无助。

    又不知道开出去多远,后面似乎没有车追上来,萧君浩停下。

    终于可以放松一刻了,他趴在方向盘上,胸前是传来的阵阵痛感,这样的颠簸和冲刺,对身上有伤的病人来说毫无疑问超负荷了。

    “你没事吧?你的伤,天哪!”安子荨大叫。

    萧君浩胸口的白衬衫再次被染成红色,伤口又裂开了。

    男人无力的笑容,扯着嘴角不大的弧度,“没事,还死不了……”

    安子荨手轻轻抚上他的伤口,刺目的红色云朵,“我帮你”换药……一句话没有说完,男人在好无预知的情况下侧身过来封住她的唇。

    没想到伤成这样,还能有如此兴致,也只有邪魅一世的萧君浩能够做到了。

    四年前的男人盛气逼人,四年后的他冷静内敛,由本性的不羁和霸气衍生出更加极致的理性及狡黠。

    也许因为之前的感情让他多了一份忧郁,更因为环球的事物和重负,让萧君浩更加快速的成长起来,所以这些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放松、如何让自己快乐、随着心性放开去爱。

    原以为他的生活不再有光彩,能够遇到安子荨,并且拥有她,失而复得的一切让萧君浩仿佛重新见到阳光,就算病魔来袭、即便世界末日,他亦无怨无悔、无所畏惧。

    人,只有在最窘困或无所求的时候,才能无所顾忌得放开,尽情挥洒性情。显然,这两点他们都占了。

    萧君浩的吻轻柔而充满温度,说不尽的情谊,都融在了这个吻中,他那么认真地倾诉着心底最深处的爱意,包含了千言万语,安子荨痴了。

    没有将他推开,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对这个男人不算熟识,记忆里相处下来也只有短短的两天,但对他确实有种心底的共鸣,这份感情让安子荨觉得惊讶。

    很开心她没有拒绝自己,萧君浩连唇边都挂着幸福,离开她的唇,安子荨脸颊涨的红红的“我替你换药。”

    “听老婆的!”男人眉间舒展,笑颜绽开,光线从他的侧面打过来,好像为他本就精致的五官着色,那种被金色光芒包围的感觉,落在任何人眼里都只剩下痴醉。

    不知是午后阳光洒在身上带来的温暖还是因为离得过近,安子荨脸颊微醺、更加红润。

    露天环境下更换药布,不可能那样细致和面面俱到,唯恐感染,只能将伤口做简单的处理。

    好在之前的混乱没有让安子荨将药品和食物丢掉,这似乎是几天来唯一称得上幸运的事情了。

    换完纱布,现在落在他们眼前的有两个难题,第一,汽车没有油了,坚持不了多久;第二,再多的油车被撞成这副鬼样子,也就差没有写上“我是逃犯”几个字了!

    作为一个伤员,显然萧君浩继续开车对他们的安全都造成威胁,所以安子荨坚持换下了男人。

    “女人,不应该小瞧自己的男人”萧君浩一副天塌下来有我来扛的样子,他单手托腮,看着旁边专注开车的小女人。

    “女人更不应该高估自己的男人,那样才会活久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子荨变得随意多了,从不知道她这么会顶嘴,或者说以前的环境和位置,他们都太过于拘束。

    这样,不是很好吗?

    “那么说,我才是你的男人?被老婆小瞧我很荣幸呢!”他怎么会是轻易妥协的男人,面对这个女人,萧君浩自然不会忘记逗一逗她。

    “你……”安子荨气得没有把住方向盘而看向男人,车子由于她的分心变得倾斜。

    “喂!老婆,咱们一家子的命都在你手里呢!”

    赶忙摆好视线,回归车道,安子荨再也不语,几天来她清楚了一点,和这个男人争辩,有如以卵击石。

    不如闭嘴,落得安心!

    看着她气坏憋得红通通地小脸,萧君浩不禁嘴角上扬。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安子荨带着一丝调皮,悠然开口。

    “坏消息”,萧君浩眉峰上挑。

    “我们的车没油了”。语句简单、很是轻松。

    “那好消息呢?”

    “前面30公里处,有小镇和加油站。”安子荨脸上挂着笑容,看向男人。

    很好!就是说这30公里,他们要步行或是推着车行进了。

    至此,萧君浩无语。

    古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安子荨毫不客气地给“她的男人”出了个难题,给以回击。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公路之上,人影罕见,现在怎么办?这样坐在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萧君浩思考着。

    一会功夫,一辆大货车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只见安子荨自信一笑,朝路中央走去,萧君浩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不过老实说,他还是喜欢安子荨小鸟依人一点,男人本性里自私的成分还是多一些的。

    大车驶来,安子荨招手示意,但货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速度不减,径直开来。

    15米、13米、10米,安子荨几步上前,直接扬手挡在了路中央。

    “子荨!”萧君浩大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做,身体不便,他动作慢了许多,根本无法拉住她。

    开车过来的男人也是大惊,油门到底,“呲”……,地面和轮胎发出的粗糙摩擦声那么刺耳,男人干脆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小姐!你胆子可真大!真把我吓死了,我这小本买卖,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啊!”对于刚刚的事情,开车的男人仍然心有余悸。

    安子荨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萧君浩也没有说话,要知道,刚才的一幕他几乎窒息,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大胆。

    她总是给人不断的惊奇,喜就没有了,只有不断的惊吓和心跳,萧君浩的脸色不是很好。

    “你们是私奔吧!”男人一边开车一边从反光镜里看着这一对漂亮的男女,萧君浩换了衣服,除了有些苍白的面容,看不出其他异样。

    “一看你就是过来人!”这句话算是说进了他的心里,萧君浩笑了,坐上车这么久,他只有这句最受听。

    风水轮流转,这下换到安子荨不语了,标致的脸蛋略带骄傲,此时再加上若隐若现的怒气,非常迷人。

    萧君浩和安子荨在前面不远处的小镇上下车,不过现在,他们仍旧需要一辆车。

    “你在做什么?”萧君浩看着安子荨趁着无人向角落里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她观察着这个位置,车子停放位刚好是摄像头的盲区,安子荨走过去蹲下身,认真地研究起这辆车。

    她从头发上拿下一个卡子,对着轿车钥匙孔很有手感的捅了捅,唇齿微扬,开了。

    安子荨上车,将脚下两条线搭在一起,车子启动,萧君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若非亲眼所见,只怕这样的场景只有在电影中才会看到。

    两个人落座,“你是怎么做到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手感”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感觉,对于这些技能,安子荨好像有种天赋的敏感,熟识又陌生。

    “说不定你从前是个小偷”男人邪魅一笑,淡淡地说。

    “我更觉得自己像个特工,无所不能。”安子荨的思想似乎更加跳跃,她充满调皮地一笑,以一种难以理解、意味深长的笑容冲击着男人的思维逻辑。

    萧君浩一愣,眼中闪过晶亮的光彩,随即一笑“很有可能,看来我要小心了!”

    加油、换牌照,弃车、再换车,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两个人好像甩开了对方的追捕,可是总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萧君浩,我们好像已经逃过了追杀”,安子荨说,她似乎想从萧君浩那里获得某种答案或认同。

    会么?能在这样的场合进行刺杀,主使者必须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和胆量,那么在冰岛,能够拥有此种能力的除了牧之夜,就是他的父亲。

    前者不可能对安子荨下手,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就是他的父亲--伊佛内特。

    政界大佬,做这样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后辈的地位,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有了解释,包括几日来牧之夜的无动于衷,一定是被他的父亲封锁了所有权利。

    萧君浩未言,他不想给安子荨再增添压力。

    “可以离开冰岛,我们才会安全”许久,萧君浩开口。

    他说的没错,“怎么离开?”

    这也是一直困扰男人的问题,飞机吗?那需要身份证件,会彻底暴露的。

    那么在冰岛这个地方,就只有第二种办法。

    “坐船!”坐黑船,将他们偷运出去。

    “船?”安子荨惊讶……

    萧君浩的旧伤日趋见好,他一直在等,等这一天,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健康来的比什么都重要,谁也不能成为对方的负累,他们才有胜算。

    来吧!事到如今,不管怎样都要赌一赌了。

    驱车前往莫市的码头,还是安子荨开车,男人面色凝重并不多言,但是就要到达码头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不要去码头!”

    “为什么?”

    “我们被跟踪了!”

    “我们被跟踪了”男人盯着室内镜,面色凝重地说。

    “什么?”安子荨一惊,随即问“怎么办?”

    “向前开!”

    安子荨没有去向码头,而是径直开下去,她越开越快,在弯道上急速拐弯,试图甩掉后面的车子。

    窃喜于车子从可视的3辆,到2辆,原以为自己甩掉了他们,却不想后面的车已经围超在前面,迎面而上。

    岔口,安子荨用力转动方向盘,车子在高速的情况下愣生生地拐弯,同地面发出不协调的声音,车轮晃动抬起。

    好险!险些撞到消防栓。萧君浩和安子荨都大大的松了口气,但更可怕的却在后面。

    眼睛不时飘过镜子,只见后面的追车纷纷亮出了家伙,男人探出头,手上比着那令人寒战的武器,是枪!

    “砰!”第一枪响起,随即枪声此起彼伏,安子荨和萧君浩很自然的弓下了身,躲避危险。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样的场面仍然让安子荨心悸不已,面色也变得苍白。

    “你过来,换我开!”萧君浩喝令,事到如今,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你……”安子荨害怕他的伤。

    “快点!”男人大喝,仿佛周遭的一切也都随着他眸子的寒光,凛冽和灰暗下来。

    在枪林弹雨之中,萧君浩先站了起来,换去驾驶位置,他的身体和位置都高过安子荨,挡住了她的身子向旁边移动。

    把住方向盘,萧君浩坐下来,却没有准许她站起来,硬压着安子荨的头让她躲在下面,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爱和体贴。

    试图挣扎起身,安子荨却丝毫动弹不得,枪声还在耳边穿梭,随着又一声“砰”,后车窗玻璃尽碎。

    两辆追车从后面包抄上来,分别抢到他们的左右侧。

    萧君浩再次踩紧油门,“呜”地一声,车子提速冲了出去。

    在你追我赶的速度中,后面的人几次提枪瞄准,但因为距离和速度都过快和不稳,频频打偏。

    不知什么时候,在更快的速度下萧君浩手上多了把枪,他没有侧头,而是全凭感觉地起手,甚至快的没有瞄准,“砰”地一声响,左侧车子像是失去重心的物体,原地打转同时“砰砰砰”三声撞击分别为边道、后车相撞和爆炸的声音。

    火光点亮了本就明亮的上空,光影四射,耀红了半边天,那么接下来,就是它了。

    再一提枪,闷响,车胎爆了,男人的枪法准确得让人难以置信,右侧车子也消失在了反光镜中。

    这样一来,只剩下最后两辆,可以稍稍松口气了,这样的想法在脑中存留了不到一秒,就被残忍的事实抹杀了。

    更大的威胁降临,正对面前方,两辆新加入战斗的车子向他们冲了过来。

    急转弯!车子狠狠地甩了个大圈朝另一边山路开去,安子荨只觉得身在车厢里整个人都晃动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车子一路向前,驶上设有禁止通行路牌的山道,朝攀岩而上的盘山道开去。

    后面的追车也纷纷冲过路障,从分散的队形统一为一路,紧紧跟在了萧君浩和安子荨的后面。

    狭窄的山道上,后面的车不断尝试包抄,萧君浩车速极快,但也极稳,在超速的过程中,后面车体一度出现蹭撞山壁、爆出火光的情形。

    随着弯路向上,道路变得崎岖和不平,护栏也消失了,这原本就是未建好的路段,是他们先行闯入的。

    “萧君浩,没路了。”安子荨扒着脑袋看了眼窗外。

    “怕吗?”男人一笑,特有的邪魅笑容绽放极致。

    想了下,点头。这种诚实没有让萧君浩脸上出现任何不悦,他伸手帮安子荨捋好混乱中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盈、不失温柔。

    “不怕,有我。”自信的目光从未减少半分,于萧君浩而言,他就是有一种能够说服人的力量,无论何时何地,以他不羁和奔放他的个性,愈是危险越有掌控一切的能量和手段,环境对于他,只是精彩剧目的助演罢了。

    安子荨看着男人的手从她的脸颊快速收回,那停留不过短短地一秒,但她无法否认,心被触动了,一丝甜美正在淡淡融化。

    萧君浩以一种极为嚣张和复杂的目光看过一眼倒车镜后,笑了,笑容如此冷魅,是一种极度的蔑视,同时又好像一团火种,让男人邪魅的燃烧起来。

    这个男人,让人爱的同时会产生一种敬畏。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能力,萧君浩眉间勾勒出凌厉的弧度,连鼻息都剩下阴冷。

    即便死,我也不会让你出事,还有沫沫!就因为,我是你的男人,注定守护着你们的男人。

    “看过烟火吗?”

    “烟火?小的时候看过,不过,很久没再看了。”

    “送给你的,老婆”,萧君浩的目光一洒而过,带着安子荨眸划过后面的车,只见他手上抓着什么,顺着窗外轻轻一丢,“轰隆”一声巨响,本就破糟的路面更是衰败,追车炸的七零八落。

    因燃烧而至的热流随风袭来,让人体感很不舒服。

    望着残缺不全的主干部分摇摇晃晃,最后坠落山崖,安子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萧君浩所说,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看着男人那双白皙更胜女人的手,刚刚丢掉的东西应该是炸弹吧,难怪这几天他都在忙,还找了各种材料,原来是早有准备,安子荨默默地想。

    从乌烟瘴气的排气和烟火之中,很快便看到后面的车赶超上来。

    哼,还真是顽强的令人讨厌,萧君浩手中的炸弹,像是送人走上西天的玩具,再次被他玩转着轻轻一丢,“轰隆!”

    安子荨坐在较他低上不止一头的距离,却仍然被震撼的场景弄的目瞪口呆。

    连他们的车子也好像学会了主人的模样,那么骄傲,不可一视地坐观每一场触目惊心的爆炸。

    但是,上天不会永远临幸一人,幸运也不会永远跟随着某个人走,他们的前方已经无路可走、几近尽头。

    “荨,你还没有回答我。”萧君浩目不斜视,薄唇性感开合。

    “什么?”

    “爱不爱我?”男人侧过头看她,带着一股无法拒绝的震慑和魄力。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安子荨显得有些为难。

    “那么,下次希望听到你肯定的答案”。

    话毕,男人踏下油门,冲了出去。

    昏迷前,安子荨只记得他们在车子里,萧君浩压紧油门,冲着断崖不断加速,甩掉后面车子好大一段距离。

    “对不起”!

    萧君浩突如其来的抱歉让女子不解,这个时候她显然更关心路况和安全,“什么?”

    “要你和我一起跳车”,男人随即打开车门,在安子荨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时,拉起她朝山路一旁的陡坡跳了下去。

    犹然记得跳车时男人脸上的那个笑容,是一种低调的从容,在危险之中依然发光,握着那双手就什么都不会怕吧!

    萧君浩怀抱着她,依靠在男人怀里,安子荨感觉那双手那么有力、将她拥得那么紧。

    两个人沿着陡峭的山壁一路滚落,翻滚中不断被横生的杂草树枝刺伤,还有碎石相伴,天旋地转地眩晕感和无力感瞬间袭来,再后面的事情安子荨便记不清了。

    醒来时,浑身都痛,衣服被割出大小无数个口子,身上红痕擦伤比比皆是,头也很疼,呼吸也痛,安子荨捂着头似乎连轻微的动作都显得困难。

    看了看周围,这是一片荒林,却又猛然间想到什么,她下意识地寻找,杂草太多,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萧君浩在哪?费力地起身,安子荨一边找一边伸手去拨丛生的草,在哪?到底在哪?

    凌乱的发丝、踉跄地身体、匆忙的神色,安子荨完全没了平日的沉静和优雅,毫无形象地在野草丛生的慌林里翻找着,像是一个丢了魂的孩子。

    “萧君浩!萧君浩!”声音回荡在林子里,可是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

    死了吗?不会的!这样的疑问只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就被安子荨打了回来,她用力摇头,咬着下唇,忍着身上的痛苦,一步一歪地继续。

    一寸一寸地找,一声一声地叫,可是伴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逝去,心中的那个希望越发渺茫,“不会的,不会死的,萧君浩!萧君浩,你在哪?”

    骇人的雷声轰隆隆地响起来,雨来的很快,转眼工夫已经铺满整个大地。

    乌云密布,空气被压的很低,雨水密集的落在每一寸土地,安子荨浑身湿透,雨水沿着她的身体、发丝流落,混合了泪水的的咸涩,通通被残忍的现实吞没。

    冰冷的空气、瑟瑟的雨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视线变得模糊。

    磕磕绊绊、起来又摔倒,在这个泥泞的林间,安子荨不知道多少次跌倒又爬起,但支撑她坚持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男人坚强又肯定的声音“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相信我!”

    “我没有死,你也不会死的!混蛋,你不会死的!出来,你在哪?骗子,最讨厌骗子,混蛋萧君浩,骗子萧君浩!”

    安子荨一边走、一边骂,他推算着一路滚落的方向,沿路找回。

    男人,被雨水淋在身上、脸上,意识在慢慢恢复,稍稍清醒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女人的漫骂声和哭泣声“混蛋、骗子、你给我爬出来,死了也爬出来……”

    “呵呵……”对他来说,这无异于本世纪最美丽动听的语言,萧君浩难以抑制的笑出了声,伴随着咳嗽,真是最痛苦的快乐。

    是萧君浩!安子荨耳中生风,那种喜悦迅速蔓延,她跌跌撞撞找来,在大树旁的草丛中发现了他。

    哪还管怎么冲到他身边,也不管自己哭的有多难看“我找了你多久,你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怨声载道,而萧君浩看来却暖极了,他带着那抹一贯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没睡,不敢睡了,让你吵醒了,死了都被你吵醒了,呵呵……”

    “你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丑的?”

    “那你呢?原来哭起来那么难看,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既然还魂了,可以走吗?”

    “当然,背老婆都还没有问题”

    ……

    昔日风光无限的两个人,现在宛如两个泥人,沧桑的好似刚出土的兵马俑,相互搀扶在风雨之中,但他们都挂着笑容,绽放着无尽快乐的容颜。

    一个破旧的房子里,他们坐了下来,萧瑟的风在夜晚变得更加猖狂,破旧的窗户发出“咣当咣当”地响声,掺杂着雨喳的风打在身上,不禁寒栗。

    “你好像很开心”安子荨看着萧君浩脸上的笑意,不解地问。

    “一直这样,也不错。”淡淡道。

    在她看来,男人似乎撞傻了吧?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发烧吗?”

    “恩,我有点冷”萧君浩看起来好像是很难过,脸色也不是很好。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四壁空空,安子荨还是四下看了看,抱着能够凭空多出什么的心情,食物、棉被,什么都好。

    “抱抱就暖和了”赖皮啊!冷不是真的,原来伏笔在这了,说着已经感觉到男人的拥抱。

    安子荨很想推开,可想到上次他的伤口就是那样被自己撞裂的,还是忍下吧。

    男人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唇间弧度更甚,但很奇怪,这次他只是单手抱着她,而且仅仅是抱着而已。

    但尽管这样简单的拥抱,为什么都如此颤抖?不对,这样的抖动绝非正常,安子荨回过身看着萧君浩,他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溢满了汗水。

    “萧君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安子荨试图看看他哪里不对,胸口的伤吗?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是也没有出现感染和裂开。

    到底哪里不对?为什么抖得那么厉害?再伸手去拉萧君浩的胳膊,可是男人“嗯”地一声闷吭,明显感到他身子一震,怎么回事?

    迅速放开手,只见男人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自然掉落,左右摇晃。

    “你的手断了?为什么不说?”安子荨大喝!

    “你是怎么回事?不会说话吗?每次都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白痴吗!”蓄积了很久的冲动,根本没有给萧君浩解释的机会,看见他这样,安子荨真的很气、也很无奈。

    “不敢说,你看你多凶,怕的。”萧君浩含着一丝痛苦,微笑着。

    是滚落山间时撞断的,居然忍了那么久,从醒来后还在安慰自己,安子荨骂着,心里却好痛,泪水不知不觉地落下。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安子荨竟然奇迹般在屋子墙角里找到了打火机,试着打开,居然着了!

    那一刻连眼睛都是晶亮发光的,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点火取暖。

    “等等我,我去找些能燃烧的材料”安子荨说。

    “不要去了,刚刚下过雨,东西都被浇过,能有什么是可以点着的?”萧君浩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拉住了她。

    “不要紧,我出去看看!”以现在萧君浩的身体状况,安子荨想要成为主宰的一方,并不是难事,她推开了男人的手,朝外面走去。

    走出屋子,马上感到一股强烈的冷风向她扑来,也许是身上尚未干透,风很凉,好像深入骨髓。

    安子荨四下找寻,到底什么是可以雨天点燃的材料?只有一样植物,那就是橡胶树。

    刚刚走的匆忙,不过她确实看到了这种植物,有了橡胶树皮,他们就有救了。

    原理是,橡胶树中含有大量胶体,在湿润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被点燃。

    可是在哪里?刚刚明明看到了,安子荨走出去很远,都一无所获。

    人生往往就是如此,你不需要它时它会出现,等到你急需某样东西时,它又会奇迹般地藏起来。

    脚底已经越发无力,胸口也变得很沉,安子荨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

    “咳……”胸口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颤抖,难过极了。

    扑哧一口鲜血,安子荨没有想象中惊讶,只是脸上出现了无奈和淡淡的悲叹。

    这个坚强的小女人,已经折了两根肋骨,天知道她以怎样的毅力坚持到现在,而且不闷不哼。不过走到这里,她濒临极限。

    就在这崩溃的最后一刻,安子荨猛然看见不远处那棵屹立的橡胶,那就好像是窘困的沙漠中见到水源,比起金银珠宝更能让人欣喜。

    她拿出一柄尖刀,然后对准橡胶树,坎了下去……

    开心地抱着自己的胜利果实,安子荨回到了那所破旧的房子,这时,男人已经背靠着一面墙体睡着,他显然累坏了。

    安子荨削开的是书皮和树心的部分,潮湿虽然不会影响燃烧,但会让空气中充斥大量的烟雾。既然做就要尽快做好,将树叶和树枝烤干,准备一会他用。

    “你回来了”,轻微的动作吵醒了萧君浩,再看到她时已经回到自己身边,这让男人十分开心。

    不过,她的脸色很差,对自己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去生火,这样的表现被萧君浩理解为寒冷所致。

    火势伴随着浓重的烟雾在空中摇曳,萧君浩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种感觉好似他家的宝贝发光发亮,终被世间认可般自豪。

    很快替换下橡胶树皮,安子荨已经烤好其他燃料,将他们丢进火中助燃,先前屋子里的朦胧逐渐消失,吹散在空中。

    小屋暖和一些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抖?很冷吗?”

    萧君浩终于忍不住问道,同时紧了紧拥着安子荨手上的力道。

    一声闷吭,几近痉挛,萧君浩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她怎么了?“噗”,又一口鲜血。

    “子荨,你怎么了?子荨!”萧君浩惊呼。

    “他们的车冲到了山下,找到车的残骸并确认他们是否死亡还需要一段时间”,悬崖边,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崖的最边缘,他面容紧绷、横肉乍现,衣物随风起舞,透着冷厉的杀气。

    “若还生还,男人留下,女人杀无赦!”电话里传来阴沉且有力的声音,命令意味着下面山林将被执行地毯式搜寻。

    男人笔直挺立,伴随立正的标姿,“是!”点头受命。

    前后命令的不同,让男人稍稍迟疑,原本首富富兰克林儿子的死,对方也是买了萧君浩的命的,但现在突然改变命令,确实让他不解,不过身为杀手,他要做的就是执行。

    那是个日籍杀手,这里从来没有国籍的限制,只有等级的划分、生死的裁决,不存在公不公平,强者为首,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在残忍的杀手职业规则中更是被不断地演绎和强化。

    不同的是,他与安子荨非同一组织,相对于日籍男人,月所在的“晓”组织则更加隐秘,它直属于美国中情局之下,却又是最后一张王牌分队,查无可查。

    男人受命于自己的组织,诛杀未来总统夫人安子荨,就是他本次的任务。

    纵使退一万步,与安子荨同一麾下,杀手接到消灭同伴的命令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眩晕、吐血,所有的痛感好像同时袭来,让人无法承受。

    安子荨努力喘息着,事实上她一直努力地呼吸,但是身体好像破了个洞,随着时间的延展,洞口被撑地很大,直到负荷不了。

    那种感觉,是无论多么努力地呼吸,都无法得到氧气一样。

    脑袋很空白,身子在微微发抖,嘴上带着血迹喃喃低语“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可身体再也掩饰不住痛楚,意识在慢慢放淡,脑海中好像老电影般穿插着短路。

    “这样也是没事吗?”萧君浩看着地上的血迹,几乎怒吼着。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不可以,不能继续等在这里,她需要马上救治,虽然不知道安子荨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一种强烈的会失去她的感觉,在侵袭着萧君浩的意识。

    他站了起来,用仅能动的一只手,拉起地上的安子荨,将她扛在肩上。

    那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早已虚弱的体能下,虽然仅是如此,萧君浩已经冷汗津津,在他额前碎发中映出来的茶色眸子那么坚定。

    每行一步,都带给两个人巨大的压力和苦楚,男人以并不有力的步伐担负着另一个生命的希望,不论如何,子荨,你绝不能有事!

    就算以自己的命换、即使将她还给牧之夜,都不再重要,只能你能活,便好!

    一路上跌跌撞撞,无数次摔倒又爬起来,安子荨曾经推开他叫他放弃,但是萧君浩一次次的爬起来,抱着她向林外走去。

    暮色下的小镇并不喧闹,萧君浩和安子荨来到一条公路旁,宽大的路上并不多见的即是车辆。

    安子荨气虚微弱的靠在一旁树上,熙熙攘攘的过车无视着他们的存在和求助,她看着男人一次次的求诉,又被人一次次的拒绝。

    现实是残忍的,越是窘困的时候越会沦落成被世界抛弃的对象。

    曾经高大骄傲的男人,拖着一条断了的胳膊,最后竟然跪在路上,用纯熟的英文祈求行人的帮助。

    并不清醒的神智下,安子荨被那些词句反反复复、深深敲击着内心“请求”、“帮助”、“妻子”、“受伤”,安子荨含泪看着萧君浩蔓着泪水的脸颊不断鞠躬,用最卑微的方式获取同情。

    多想告诉他站起来,不要再求,可是疼痛在此刻连出声都变成奢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任何时候都充满自信的身影在异国不断地渴求,演变为最低级的存在。

    好痛,身的痛和心的痛不停撞击着安子荨的内心。

    泪水模糊了眼睛,口中发不出声音,使劲的咬着唇,所有的苦涩只能全部吞入腹中。

    一句句、一幕幕,像是同一出剧目的不断重复,他们的请求永远得不到路人的侧目和垂怜。

    意识越来越淡薄,安子荨好怕闭上眼睛,这一闭上,不知道会不会再醒来,有一种错觉,好像她睡着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萧君浩颓唐着回来,来到她的身边,错下身,安子荨看着这个漂亮的会让每一个女人嫉妒的男人,她脸上带着夺目的微笑,伴着闪烁的泪光显得格外晶莹。

    好舍不得眼前的男人,手自然的抚上他的脸庞,湿润的触感沁湿了安子荨的指尖,泪水再一次忍不住滑落。

    “笨蛋,哭什么?手,还痛不痛?”安子荨气若悬丝,声音像是飘在半空,好轻,仿佛随时会被吹走一样。

    风时不时吹起她的长发,唇色微白的她有一种触目的娇怜之美。

    “对不起,对不起子荨,是我没用,我没有用”萧君浩像个小孩子般哭泣,毫无形象和威严,伤心的模样似做错事的孩童,满腹伤心和懊悔,无助的让人心疼。

    心真的好痛,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总是能牵绊着她的思绪,厌倦了他的油嘴滑舌,但却更怕看到他受到伤害。

    “萧君浩,记得那个回答吗?”安子荨笑容依然,清浅的挂在嘴边。

    “什么?”多么镇定和智慧的男人,在面对爱人的时候总是会失了方寸,就像恋爱中的人往往会丢失一半的智商,萧君浩懵懂地望着她。

    “我爱你,在我仅有的记忆里,自见到你的那一刻。”

    爱你,这一句等了太久,此刻终于实现了,却又要分离了吗?

    没有欣喜,剩下的只有满腹忧伤,萧君浩没有说话,他望着安子荨,只是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再抬眸的那一刻,男人眼中融进了万物的光芒、饱含着动容天地的爱意,萧君浩上前,轻轻吻住了安子荨的唇。

    吻辗转反侧、唇齿间的撕磨融进了彼此的气息,时间在这一刻停摆,世间只剩下这一对并不怎么走运的苦命鸳鸯。

    他们,总是在最该爱的时候放弃,或是最美好的时候结束,宛如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不论心多么渴望交集,却永远不会有对碰的一天。

    是命吗?男人叹息,如果是命,那么让我来世再找到你,再来继续爱你,到时,请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我会用一刻不停的脚步飞奔过去。

    天地转淡,只剩下一对璧人尽情释放着所有爱意,一切都会如期结束,却在这一刻绽放美丽,爱将在此全部释放。

    不再去管世俗的一切,只为现在的拥有感到庆幸,虽然短暂,却别样精彩,无悔无憾。

    相吻的一瞬,脚步声不断临近,那些毫无温度的身影强势逼来。

    面对残忍的现实,萧君浩和安子荨没有一丝胆怯,而邪恶的靠临如何也抹不去他们的光芒,世界的一切都为他们的存在而变得暗淡。

    结束了,男人和女人都在这一刻落下眼泪,不论那冰冷的枪如何摆正,枪头对准何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坚定而高亢:

    子荨,我爱你!

    君浩,我爱你!

    “嘭!”枪声环绕在城市上方,寂静的公路显得如此凄凉,安子荨倒在了血泊之中,风飘零着慢舞的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在城市上空盘旋。

    冰冷的宛如薄棺的透明玻璃盒子里,一个近乎绝美的容貌点亮了人们的眼睛,只是这同样冰冷的身体,像是被人冰冻起来的尸体,美艳却悲哀。

    躺在里面的女人胸前、头部,都被插上了管子,进入了真空密封期,与外界完全形成隔离。

    在这间布满仪器和全球最高端医疗器材的房间,玻璃罩内的女子被实行了智能保护和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呼吸、脉搏、甚至脑电波的微弱变化,都能够从精准的仪器中得到显示。

    这时,将这里封装起来的庞大钢架铁门从下到上的开启。

    这扇门厚度不小于20厘米,是真正的防空构造,外面的人如果没有接受验证,根本无法进入,而验证的唯一途径,就是瞳孔识别。

    大门顿开时,一个沉稳的脚步踱来,仍然是那双欲望幽深的眼睛,透着无边的黑暗。

    而跟在一旁的女人却发出了一声宛如惊叫的叹言“月,她没死?”

    雨睁着偌大的眼睛,惊异地望着神父。

    什么貘毒,根本是假的,萧君浩再次骗了雨,入夜后的疼痛和抽搐,不过是生病期间男人给她喂食的药物作用罢了,而那种药,只要停服两周就可康复。

    萧君浩对她的威胁,再次成为雨人生战绩中的一处污点,可恶……那样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但如今看到月,她更是出乎意料。

    “怎么,你很希望月出事吗?”雨的出神让神父眼中闪过一屡精光,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雨,那种神情让女人觉得透不过气。

    “不是的,只是那一枪,确实是要害,我们赶到的时候月已经断气了。”那一刻,心中乍现着喜悦,最恨的人死去,无疑是世上最快乐的事情,可看到她依旧安然地躺在这里,雨的心里又被嫉妒和怨恨的火焰瞬间点燃。

    不错,雨恨透了月,他们曾是最亲密的姐妹,曾几何时,成为了敌人。

    神父扫过一眼雨一纵即逝的慌乱和不安,再定睛望去时变成了平和安静。

    “月,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因为她是月。”神父唇间勾勒的弧度,是绅士的优雅、黑暗的传承,很难想象一个精练标志的男人会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和身份。

    “是!”月继续肯定着头领的信念。

    躺在这里的月毫无生气,但她确实存活了下来,她身体里作为杀手千锤百炼后成就的非凡体质是此次顺利脱险的奇迹保证。

    但是经过这一次,她的身体确实遭受了重创和损伤,以致于昏迷治疗了近一个月都没有醒来。

    神父看着没有生气的月,眼中掠过淡淡的忧伤,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切雨都看在眼里。

    看过安子荨后,他们走了出去,雨紧紧跟在神父身后。

    门像一个重达千斤的自由落体,在神父和雨离开后自然关闭,快速却无声。

    雨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跟着神父一起进入后面的一间密室。

    这里,形成一种神奇的视觉转换,脱离了外面的无情,密室更像是一个温室。

    浴室里的水还在流淌,湿度蔓延着房间的每个角落,雾气淡淡的飘在空中,一种情欲的感觉充斥着这里。

    雨乖乖地来到神父面前,为他解开上衣,男人精壮的上身马上映入眼帘。

    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身体,淡咖色肌肤,让人流连忘返的触感,雨在为他脱下衣服的时候无意间滑过男人的身体,让她不禁脸红。

    为他解开皮带,这个男人更像是一个帝王,理所应当受到婢女的服侍,只是这样的伺候对婢女来说都是无限荣耀的。

    雨最后想为他摘下眼镜,却遭到男人的拒绝。

    “你要做什么?”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我要帮你摘下眼镜”,雨有些胆怯,源于男人温怒的样子已是那么可怕。

    “啪”地一下甩掉女人的手,毫无温度的口吻“我说过,不许碰我的脸!”

    男人,从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脸,即便是性伴侣也不行,他十分谨慎,狡黠如豺、奔狂如虎,是个充满危险的人物。

    “对不起……”一丝伤感落在雨的脸上。

    无视了女人的悲伤,他自己褪下眼镜,让人惊艳的是,戴上眼镜和褪下的瞬间,他的面容似乎又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这个男人如此英俊,和他神父的身份如此不相符,黑色框眼镜遮去了他眼中的锋芒,更加遮住了他湛蓝色的眼睛。

    每每看着这个男人,雨都忍不住痴狂,此时男人已经全身赤裸,那一副绝美的画面丝毫没有不雅之感,更多的只有向往和赞叹。

    踱着稳健的步伐,男人来到浴室,雨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在浴池里靠了下来,雨开始慢慢去褪自己的衣服。

    衣物一件件地落在地上,直到最后一件衣衫,女人已经完全赤裸地出现在男人眼前。

    她白皙娇媚,美好身形乍现,笔直的双腿、赤脚踏在地上。

    然而,对于这美艳的春图,男人没有丝毫动容,相反他凝聚着目光,眉头聚拢望着前面的一角静静思量着,一只手端在浴池的外侧,手指轻轻敲打着壁面,优雅中宛然透着王者的气概。

    雨看着眼前的男人,也静静矗立着,她不敢动之一毫,失去了一个杀手平日的精练和勇敢,她像一只小猫,更像是一个怕惹怒爱人的小女人。

    突然,男人向前一错,整个身体都没入了水中,片刻之后,他从水中浮立现身,伴着池水尚未落去的瞬间,向后甩头,发丝自然地拢在脑后,那是一股强大的吸引,在雾色的浴室中尤然夺目。

    男人没有去管脸颊上的水滴,而是微眯着眼睛侧头看向一旁矗立许久的女人,然后唇角是一丝微动的上扬,上下唇开合“过来!”

    王者以命令的口吻要求女人的服侍,而恭候的女人理所应该为他的临行感到荣耀。

    她有些羞怯的迈进水中,男人像是一头猛兽,没有任何前奏地残忍的侵蚀着她的意识、咬噬着她的身体。

    面对冰冷的墙壁,雨连心都是冷的,为什么自己那么爱他,而这个男人总是这么冷酷地对待自己。

    尤其是最后淋漓尽致的时刻,仍然是那串不变的渴求“月,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倾泻而下……

    这就是雨的人生,在耻笑风的愚蠢、月的可悲之余,她何尝不是可怜之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止不爱她,甚至多年来当她是一只玩宠、一个替身,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存在。

    她甚至可以肯定,若是组织需要她死,这个男人会好不眨眼地瞬间让她死于眼前,这便是人生的悲哀。

    安子荨望着不远处那张以月的脸制成的人皮面具,回想着时常戴上那张假面成为这个男人身下的玩具,心便不由得抽痛和滴血,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愤恨。

    从在杀手训练营的时候,雨便成为了神父的性伴侣,不过那只是他们成为真正合格杀手的一个部分,而选定雨的是那个冷面教官。

    曾经为了男人的选择而感到骄傲和满足,曾经一厢情愿地认为就算男人不喜欢她,也是因为喜欢她的身体,是自己的身体点燃了他的欲望。

    即便是这样,都让当时那个懵懂的女孩感到分外的快乐。

    但是事实告诉她,她错了。

    严苛的教官之所以选了她,除了因为她和月关系亲近,更为她的身形和月出奇的相似。

    她们都有着完美的身形,让男人疯狂的肌肤触感和脸庞,只是两个人的性格截然相反,一个是柔中带刚,另一个则是从外表便透着凌厉和坚强,所以一直以来,雨充当着月的保护伞,照顾她、爱护她。

    在雨和神父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后,她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成为了月的替身,尤其是在自己爱上了那个冷酷的男人之后,她清楚自己将永远成为月的代替品。

    但是许多年,月不明白为什么神父爱月,却独独不去碰她,以他的资历和手段,要了月或是让她成为伴侣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雨不懂神父为什么宁可找一个代替品,都不去碰真品。

    但是这个事实让她对月由爱而恨,在情感上形成了明显的转变,从那个时候起,雨的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害她痛苦的女人,月一定要死。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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