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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一点钟,刑警大队里依旧是灯火辉煌的。
一群男男女女蹲在墙角处,伴随着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不断的有人被押进押出审讯室,一帮警员忙的昏天黑地,沈洁对着电脑屏幕录入审讯笔录,周冲拿着一沓化验报告,从她身边匆匆走过去,看到她桌上手机一直在震动,提醒她,“沈姐,你手机在响。”
沈洁应了一声,抓过手机,看也不看放入裤兜里,依然看着电脑屏幕。桌上的水已经凉了,她敲完了最后两个字,直起腰来,拿起杯子过到饮水机那边将杯子注满热水,执着杯子,靠着饮水机边上的桌子。那里背着光,她在不太明朗的光线中静立片刻,喝了两口水,听到胡洋在一边大声叫她。“沈姐,你的电话。”她一个激灵,被那水杯狠狠烫了一下。
她心神不宁地走过去,接过电话,扫视了一下满房间的人。
“怎么不接电话?”果然是魏军,声音带着克制的火气,“我打了能有一打了。”
她简短地说:“我现在在忙呢,没时间。”
他压着气,“你没看到我信息么?”
“没有。”
“你什么时候下班?”
“不知道。”
电话沉默了下来,她以为他撂了,刚想要把电话放下,他却忽然在那边出了声,没了刚刚的火气,声音温柔下来,“我已经回家了,我等你回来。”
她咬了下嘴唇,“你不用等了,我可能很晚,或者明天早上才可能回去。”
“那我就*不睡。”。
魏军果然说话算话,沈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北方的冬天,这个时间,天还沉着,雾霾却已经早早在天地间蠕动开来。电视节目没有一个好看的,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遥控器,总算听到汽车的引擎声,他起身,先一步打开房门,等到脚步声从楼下上来,他倚着房门,笑嘻嘻的望着她,“我的小美人回来了?”
沈洁与他相视一眼,放下手袋,“怎么还没睡呢?”她问。
“我不是说要等你么?”魏军说,收敛了笑容,小心察看着她的脸色,近乎殷勤地接过她的手袋放好。“忙的这么晚?”
“嗯。”
“今晚,金色人间也在清查之列,”他跟着她进出衣帽间,看着她拿衣服进卫生间,“你事先也不说一声,你还是我老婆么你?”她垂着眼睑,脸色有几分暗淡和苍白,语气平静地说:“本来就不是。”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庞。“还敢否认?”
倚着卫生间门口,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流水声,听了会儿,他大声说:“你放心,金色人间是正当经营的,如今做了警察家属,我更不敢乱来了,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侧耳听了听,没听到有声音,他清清嗓子,又说:“那个灵灵不是我找的,你别想多了。”
流水声依然持续地响着,没见里面有什么反应,他不知该说什么了,有些无趣地再听了会,总算听到声音停了,他躺回*上,等待着,直到她走过来,他立即展开被子,将她拥入怀中。
她很顺从,甚至很乖巧,听话地被他揉弄着身子。隐约包围着他的那层不安立即化成云,化成烟,化成雾了。他褪去她的衣服,热切地拥着她的身体,亲她的嘴唇。她温柔地反应着他,慢慢蠕动,不断震颤,两只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用她那凉冰冰的脸庞去贴他的脸,好像要融入到他的身体里。他心跳,气喘,呼吸灼热,被这份热烈的柔情弄的情绪激动。
他亲亲她的鬓角。“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听到。”她轻声说。
他惩罚性的用力气咬了她一口,她惊鸾了一下,娇喘着,嘤咛着,身体却没有一丝的拒绝,柔若无骨,温软如棉,嘴唇上都带着香味一样。他收回力气,不敢再用力,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看样子,她真没生气,看样子,她不仅没生气,还很热情呢!
真的,她简直热情极了,那么用力那么动情那么热烈地去吻他,嘞的他的脖子都痛,咬得他嘴唇都麻了。他深刻地体会出她对他的感情,这令他很感动,满心里热乎乎的,暖融融的,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跟着熔化了一样,简直有些受*若惊地。
完了事之后,她不说话,仍是出奇的温顺,枕着他的胳膊,伏着他的胸口,搂住他的脖子,她凝视着他,眼波温柔极了。
在这样的温柔中,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摸了摸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今晚你好像很不一样?”
“那里不一样?”
“热情的反常。”他说。微笑起来,“不过,很好,继续努力。”他把她搂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今晚你没生气吧!”
“生什么气?”
“那个灵灵。”他说:“她不是来陪我的。”
“你本来就是这么*的,我从来没有幻想过你会对别的女的不动心。”
他低下头察看着她的脸色,看了几秒钟,“这么清醒,还很理智。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绝对和你不一样。”
“这句话已经被定为男女之间的谎言之首。”
她搂住他,合上了眼。天真的快亮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屋子里已经有了灰蒙蒙的光线。她往他的臂膀下钻了钻,有好一会儿,他以为她睡着了,他合上眼,正预备睡了,可是,忽然间,听到她开口说了句:“我们分手吧!魏军。”
他怔怔,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她又重复了一遍。
“分手?”他慌忙搬开她,去看她的脸,“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分手?”
她安静地望着他,“我们结束这种关系。”
他定定盯着她的眼睛,“分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手?什么结束这种关系?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皱起眉头,“你吃醋了,我不是和你说了么?那个灵灵是蔡晨叫的,不,是疯子叫的,与我无关。”
她摇摇头,平心静气地说:“我没有吃醋,我只是想通了,我想过回正常的生活。”
“什么正常的生活?”他变了脸色:“难道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正常么?”
“不正常。”她说。声音很温和,很顺从,“每个人恋爱,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全世界知道他的那一半是谁,唯独我们两个,我们得藏着掖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得装作不认识,即使这样,我们也藏不了多久的,我们早晚都会被人知道。”
“不是我——”
“你听我说完,”她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一个重义气重情义的人,我救过你,你感激我,真的,我敢说,从来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了。可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她并不抗拒他的身体,反而抱住他的腰。她靠着他的胸口,声音温存地,“魏军,你今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一次就把你的感情给我,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分开。”
他扯开她,“什么明天就分开?你觉得我当着那么多人面装作不认识你,你生气了是么?我以为你会明白,到底,到底,我不希望他们知道你和——”他避开陈祖安的名字,只觉得那名字都刺耳钻心。
“是吧!”她看着他,不放松地,“一个名字都能令你如鲠在喉,所以,我们避不过去的。”
“是,我承认,我现在看见陈祖安,心里一百一万个不舒服,我一看见他就有想打他一顿的冲动。”他咬咬牙,眉头重重虬着,“可是,这与和我分手有什么关系?”
“你明知道是有关系的?现在很快就瞒不过去了,所有的人都会说你找了你妹夫的前妻——”
他再度咬咬牙,被她说的有些烦躁,“你别提醒我这个。”
“一个芭比娃娃,”她仍然在说:“再漂亮都是人家的,你拥有的时间越长,其实越痛苦。因为,那终究不会是你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想,你会明白我要说的话。”
他看着她,一直看着,心里五味杂陈。“你当初知道我和陈祖安的关系,你怎么还跟我了?”她的神情僵硬了一会儿,才哑声说,“我——现在后悔了。”
他的心脏突然紧缩到了一起,有一种近乎惶恐的失落感,她不是说着玩的,他太了解她了,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想要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有些心神大乱。“或者,”他抚弄着她的后背,挣扎着困难地说:“我们先别急着分开,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她垂下眼睑,神情暗淡而疲惫,“难道我们还能跑到一个外星球上么?这是人的社会。何况,我不想在被人嘲笑后再被你抛弃。”
他被说的恼火了,“谁说我会抛弃你?我说过,我会一辈子照顾你和聪聪。”
她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把脸埋到枕头里,她的声音里无力而伤感地,“你一辈子不结婚么?不要孩子,一辈子和我偷偷摸摸的?我不信。”
他被说的心烦气躁,看着她要睡,他把她脸扒了出来,翻过身,他面对着她的脸,两手去捋她两边的头发,“听我说,”他重重地呼吸,“先别急着说分开,让我想个办法,我们不能就这么分开,我对你不好么?没有人能够像我对聪聪那么好的对么?你们两个都需要我。所以,我们先不分开好不好?”
她定定看了他两秒钟,然后,她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了吻他,她跟着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过去,“别说了,我困了,我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我真的没有力气说话了。”
“好,”他说。“你答应我的,我们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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