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过武侠剧的白玹被武术导演做过了不少的特训,做个利落的翻身、受伤、然后到底的动作,还要行云流水相当流畅,很难。
但是他做到了。
连冉七白的眼中都露出惊叹的神光,更别提那些编剧制作方了。
从秋千上跳下来的岳鸣瑶宛如惊慌失措的小鸟一般,被惊到后,迅速离开。
没过多久,她又折回来,动作惶恐踌躇,吊人心弦。
就在观众们好奇地猜测着她是不是该演到救人这一步的时候,岳鸣瑶去而复返后,带走的竟然是靠在树下的扫帚。
“嗤!”有人轻笑,有人哑然,显然他们都没料到,一个小宫女的角色竟能被冉七白揣摩出这么多的心理活动。
岳鸣瑶虽然身世不好,也常受欺负,不过她能在这深宫中活下去,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她单纯、天真又懵懂,在外人面前内向,自己独处时活泼。
遇见这样的危险人物,显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担心自己会被牵扯入这个麻烦事件里,所以逃开;可又因为内心的善良,无法对此视而不见,所以再三折返回来。
最终,她拎着扫帚蹲在了男人的身边,最终还是决定要救他。
可正当岳鸣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男人的时候,却不料对方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一只冰凉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咙。
“别叫,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到底还是被牵扯进来,岳鸣瑶吓得脸色发白,樱唇直哆嗦,可她内心深处却未曾后悔过。
闯入的男人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不管眼前这个小宫女吓得如何发抖,她都不会叫出声,就连他的问话也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难道说,这小宫女其实是个哑巴?
男人眸中泛着精光,颇有试探之意地询问几声,在意料之中却又情理之外地没有得到回答。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宫女惊恐地眨了眨眼,伸手比划了半天,但是嘴巴却怎么也不肯张开。
他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比划的手语,心下了然,慢慢地将这名无辜的宫女松开。
——原来只是个哑巴。
她宛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眼睛红扑扑地瞧着他,刚一被松开,就慌忙向后退了几步,生怕他会反悔一般。
她年纪不大,约摸着只有十几二十,出落得雅致可人,看起来就想叫人欺负。只是瞧着她眼里的恐慌,料想她在这宫中也没少被人欺负。
见自己仍旧盯着她看,小宫女便蹲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用手指在地上写了钟粹宫三个。
可她认字只是个半吊子,钟粹宫的粹字只写了右半边的部分,所以便成了钟卒宫。
那男人看着有趣,掩着伤口闷笑了几分,便朝着她伸出了手。
“你休息的地方可有伤药?带我去吧。”
明知这男人是个危险人物,可岳鸣瑶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照做了——原因么,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足以让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宫女妥协了。
戏毕,白玹的演技可圈可点,倒是不怎么叫人期待的冉七白诠释的岳鸣瑶,有种独特的味道。
方才那名制片人虽然不懂行,但显然是看出了点什么东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哼,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也没什么嘛!”
他话刚说完,就被坐在后面的黑眼镜女的叫好声打脸了。
“演的好!形象也很符合!不错!”
坐在前排的编剧、导演和制作方听到了她的话之后,露出了然的神色。
包括那位制作方在内,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在和身边的几个人互相交换过意见之后,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们窃窃私语着说些什么,不过冉七白和白玹倒是很坦然。
他们两个,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试个角色而已,且不说有没有那个自信,就算没有入选,也不是多大的事。
这部戏不行,还有下一部嘛。
很多演员都会错失饰演热剧主角的机会,也不是每个演员每次都能拿到自己喜欢的角色。
选角色这种事,就算是当场决定了,后面也会横生枝节。所以一般制作方们不会直接给出直接回答,而是委婉地告知演员们一声。
“好了,你们就先到这儿吧。白玹留一下,冉七白可以先走了。”
白玹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跟冉七白做了一个等我的口型,冉七白笑笑就离开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果然向她行了注目礼,眼神各异,打量着她时肆无忌惮,仿佛她是什么令人厌弃的角色一样。
可能当初,司又青之所以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因为这些人相同的目光吧?
嫉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还好,就在冉七白倍感无措,甚至想在这些引人注目的视线下夺路而逃的时候,忽然听到几声清脆的脚步声。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愣着干什么?想被柠檬淹没吗?”
冉七白抬头,嗔怪地瞥他一眼:“什么柠檬啊!说什么呢?”
“他们都快酸死了,你还在这儿站着气他们。”艾珩勾起了唇角,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冉七白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内心的酸楚和纠结早在艾珩出现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忍不住开始傻笑起来。
“笑什么?”艾珩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
“你知道吗?”冉七白笑眯眯地看着他,丝毫不在意身边传来的窃窃私语。“刚成为冉七白的时候,每次我看见湛蓝,都好羡慕他。羡慕他有个万楚为他鞍前马后,事事都照料着他。”
艾珩咧开了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如同白齿鲨鱼。
“安啦,现在我来了。”
能超脱爱情,保持着单纯友谊至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
因为早就跟白玹约了中午一起吃饭,冉七白和艾珩在车上等了他很久,一直等到临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白玹才满头汗地从等候厅走出来。
他带着工作室的小助理来的,打发掉小助理后,白玹直接坐上了艾珩的车,关车门的时候动作好大,搞得艾珩有点不满。
“轻点,我这可是刚买的新车。”
白玹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当是小卡车呢!”
小卡车?冉七白好奇地扭头问他:“玹哥,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国外的水土竟然能把那么温文尔雅的你给整成这个样子?”
“哈哈哈,还是拍那部动作戏给闹的。导演嫌我太文气,就把我丢在了那种训练营里摸爬滚打了好几个月才放出来。”
说着,他凹了个造型,拍着自己的大臂炫耀道:“看看,肌肉都出来了。”
冉七白哭笑不得,直佩服那位导演的大胆作风。
白玹话题一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话说回来,小白你这次被选中女主的可能性很大。”
这话令艾珩不由得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显然对此很感兴趣。
而冉七白更是讶异地问道:“玹哥你怎么知道?贺导给你透露内幕了?那个糟老头子的话可信不得,当初他还说要让我演女二号来着。”
结果配角一演就是大半年。
“哈哈哈!”白玹发出无情的嘲笑,“你年纪轻轻怎么不记着贺导点好啊?”
“评审席上不是有个戴着黑镜框的女人吗?看起来呆呆的那个。”
“嗯。”冉七白挑眉,“我注意到了,后来还夸我演得好。”
白玹鄙夷:“小白你脸皮厚了,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夸我呢?”
冉七白掩嘴轻笑。
“那个女人怎么了?”艾珩开着车也不忘惦记着试镜这事儿。
白玹道:“她啊,是《落花辞》的原作者,水东流。”
《落花辞》的前半段讲的是宫廷争斗儿女情长,后半段却是家国天下沙场点兵。那样气势恢宏的字句,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女人能写出来的。
“其实倒也不是歧视女人,只是对拥有这样文笔的人怀揣着好奇而已。”白玹只提了个话茬,很快又转移了冉七白的注意力。
“小白,老蓝这几天没有联系你吗?”
冉七白微微一愣,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起来,好像他们两个自从在一起之后,不管是亲密无间地在一起,还是因为工作原因而彼此分开好几天,他们都没怎么用手机联络过呢。
不像是情人,反倒像是有着不和谐关系的那种人。
冉七白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散涣地看着白玹。
白玹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索性将错就错,将湛蓝的情况都跟冉七白交待了。
“没联系也正常。老蓝家里跟普通的家庭还不太一样,家里父母的工作都属于保密性质,他妹妹也上的是私立封闭式的学校,一大家子都很神秘。当初他坚持要进娱乐圈,被传统的家里人教训了很久,这次受伤,说不定是想让他收手的一个契机。”
收手?湛蓝?
冉七白有些不解地说道:“现在吗?他过了今年的生日,也才三十岁啊,正是事业上升期呢!”
“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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