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蜃对她是有欲望的。
谢瓷能感受到。
谢瓷喜欢和他接吻,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而绵长,和她亲他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车内。
男人倾身靠近,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手腕,摁在皮质的座椅上,宽阔的胸膛将她困在座椅和她之间,压迫感步步紧逼,他只字未发,暗沉的眸垂落,划过她的眉眼,循着鼻梁往下,落在她的唇上,而后忽而抬眸,定定地看向她。
谢瓷张了张唇,想说什么,他倏地俯身,唇微张,咬了口她的唇角,微烫的气息钻入她的唇齿间,长驱直入,另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微微用力,迫使她更贴近他。
谢瓷闭着眼,嘴里像游了一条灵活的小鱼,摆动着尾巴,在她唇舌内肆意搅动着,身体也变得不对劲,像过了电,没了力气,脸颊和小腹逐渐起了热意。他总是带着凉意的肌肤刮擦出热气,她攀着男人有力的肩膀,感受着手下肌理的缓慢起伏。
他像一座山,蛰伏、伺机而动的山。
谢瓷在迷蒙中想,今晚的俞蜃似乎有些不一样。
许久,俞蜃松开手,掀开眼看她。
暗色中,她的眸半睁半闭,眼尾带着点儿潋滟的水光,唇上印着痕迹,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着,像是不堪承受。
他的视线停在她的眼尾。
半晌,忽而凑近,舔去了那点水光。
谢瓷忍不住闭上眼,眼睫像颤动的蝶,忍住欲脱口而出的呜咽,等那点儿磨人的滑腻触感离开,她睁大眼看向俞蜃,说:“这不好吃。”
俞蜃垂眼看她,哑声问:“哪儿好吃?”
谢瓷下意识舔了舔唇,粉色一闪而过,捂住自己的嘴,别开头,小声说:“我饿了,我们下车去吃饭吧。”
俞蜃微一弯唇,抬手轻点她捂住唇的手背:“釉宝说这儿好吃。”
谢瓷忙摇头。
俞蜃含着笑意凝视她片刻,手指没入她的发,顺了顺,最后亲了亲她的手背,说:“晚上回去再吃。”
谢瓷:“......”
她温柔克制的未婚夫哪里去啦?
因为俞蜃的话,吃完饭一回到家,谢瓷就跑去了木材室躲着,说是挑木头,但总归是先避开俞蜃。幸好俞蜃没来抓她,拿着电脑啪嗒啪嗒不知道敲什么,不是在忙课题的事就是忙俞氏的事。
木材室在地下。
谢瓷迈下长长的阶梯,走进明亮的走廊,径直走向右侧的木材储藏室,推开门,琳琅满目的木材逐渐呈现在她眼前,淡而雅的香味沉在房内,从通风口转了个弯,悄悄溜出门外。
她有一瞬的恍惚。
似乎从前,她也曾无数次这样推开门,可那时她看不见,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是,她合上门,闭上了眼。
一楼客厅。
俞蜃垂着眼,点到地下的摄像头,谢瓷出现在屏幕上,她闭着眼睛,探着双手,缓慢地、重新推开门,然后走了进去,她没有在里面多呆,不过几分钟就出来了,依旧闭着眼。在走廊静立片刻,她睁开眼,看向尽头的那道门。
走廊左侧存放着酒,她曾去过。
只有尽头那间房,上了锁。
俞蜃凝视着谢瓷,他想她一定会过去的。
虽然记不起从前,但她和以前一样,好奇心重,许是因为能看见了,她比以前更喜欢观察,无论是地上的花,还是天上的云,一看就是一下午。
屏幕上的人看了片刻,转身朝着出口走,走至楼梯口,她忽而抬头看了眼悬挂的摄像头,澄澈的眼睛直直和俞蜃对视着,一秒、两秒...她低下视线,朝一楼走来。
俞蜃微眯了眯眼,关掉窗口,打开邮件。
听到动静,他抬眸看去,温声问:“选好木头了?”
“没有。”说起这事,谢瓷还有几分苦恼,微蹙着眉,“我看着它们,好像它们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那个...那个摆件的材料比较难确定,我先确定尺寸再选。”
俞蜃随口问:“多大的尺寸,难确定吗?”
谢瓷:“......”
她正是不知道该怎么确认。
谢瓷的视线悄悄下移,在俞蜃某个部位停留片刻,又红了脸,急匆匆移开,磕磕巴巴道:“我...我先去洗澡!”说完,一溜烟跑了。
俞蜃:?
俞蜃顿在原地,难得有些呆滞。
他的视线也跟着下移,看向自己腹部下方,注视一瞬,微拧了拧眉,她在看哪里,是在看他想的部位吗?
.
谢瓷洗完澡,半躺在床上假装看书,其实书里偷藏着手机,俞蜃要求她夜里少用眼睛,最多只能玩半小时,于是她只能偷偷摸摸地玩,就跟小学生似的。
但谢瓷并不认为自己在玩儿。
她可是在认真工作呢,仔细挑选网上各种各样的小玩具,都加入购物车里,总不能真去俞蜃身上摸,这多不好意思。
正看得起劲,隔间门响了两声。
俞蜃推门过来了。
谢瓷忙藏起手机,装模作样地看起书来,还特别仔细地翻过几页,免得被发现她偷偷摸摸玩的事。
俞蜃走近,瞥了她一眼,靠近床沿,单膝弯曲压上去,低头看她,问:“想睡哪儿,我过来还是你过去?”
男人的身躯和气息一起压过来。
谢瓷对上他黑漆漆的眸,莫名生出一股心虚来。
她轻咳一声,提起不相干的事:“我们房间里为什么有隔间?以前就这样住吗,我好像喜欢这样。”
俞蜃“嗯”了声:“以前就这样住。”
谢瓷想了一会儿,又问:“那我们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吗?”
俞蜃:“没有。”
说完她就想起来,他们连接吻都没有过,肯定没在一张床上睡过。这么看来,今晚是第一次。
秉持着对俞蜃负责的心理,谢瓷真诚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找点资料看,免得弄疼你。之前几次接吻肯定咬疼你了,我会努力改正的。”
俞蜃垂眼,问:“看什么?”
得益于谢瓷找小玩具的过程,她了解到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网站,能让她尽情探索人体的奥秘。
于是,她礼貌地问:“电脑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俞蜃伸手抱起她,说:“去隔壁看。”
十分钟后。
谢瓷钻在俞蜃的被子里,靠着他的胸膛,手里握着鼠标,脸颊发烫,小声说:“我按开始啦?”
俞蜃低头,问:“确定要看?”
谢瓷:“...也不是很确定。”
俞蜃掀开眼,漠然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想到谢瓷的那双眼睛会停留在其他人的身体上,他就想把屏幕都砸烂。
不过片刻,他收回视线,低声说:“想学什么,我教你。”
谢瓷老老实实地应:“学晚上睡觉的事,你说要一起睡的。”
俞蜃合上笔记本,手滑至她的肩侧,停留一瞬,继续往上,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说:“只是睡觉,没有别的。”
谢瓷诧异地睁大眼:“就是睡觉吗?”
俞蜃:“嗯,给你讲故事。”
谢瓷郁闷,她纠结了半天,原来只是单纯的睡觉呀,唉,好可惜。她还想趁机看看小玩具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不然……
谢瓷悄悄生出个想法来。
俞蜃不觉有异,只问:“想听什么?”
“想听什么。”
四个字,轻轻淡淡的,熟稔而又自然。
仿佛他问了无数次。
谢瓷怔愣片刻,忽而躺下闭上眼,问:“你能再问一次吗?刚才的话。”
俞蜃垂下眼睫,抽出本故事书,问:“今天想听什么?”
清冽、干净的嗓音绕着谢瓷的耳朵,绕了一圈又一圈,陌生又熟悉,以前的更模糊、更年少,记忆中有谁会这样问她?
是她的哥哥吗。
为什么俞蜃从来没提过她有个哥哥。
谢瓷抿了抿唇,睁开眼,看向俞蜃,问:“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放着什么东西,我可以进去吗?”
水一样清澈的眼眸盯着俞蜃。
像水屋边垂落的芭蕉,翠绿色,沾着露滴。
俞蜃温声应:“可以,这是你的家,想去哪里都可以。”
谢瓷没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俞蜃。
床上的俞蜃和床下不太一样,他多数时间不是穿着白大褂就是西服,只有回了家才换上他喜欢的衣服,浅淡的颜色,松松垮垮的款式。
而作为俞医生和俞氏掌权人,他们也是不同的。仿佛换上了不同的衣服,他就成了不同的人。
在家的俞蜃又是谁呢?
是她的未婚夫吗,那他自己呢,去哪儿了。
谢瓷想不明白。
“为什么想修眼科,是因为我吗?”
谢瓷问。
俞蜃俯身,安静地注视着谢瓷,她这双眼,总是看着他,看不见时看他,看见了还是看他,一样透彻,如琉璃般清亮。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平和、安静的俞蜃。
是他,又不是他。
俞蜃低低地应了一声,说:“想治好你的眼睛。你觉得看不见也没关系,但我希望你看见。”
看见世界,也看见我。
谢瓷微仰起头,说:“我们接吻吧。”
俞蜃低头,去咬她的唇。
等把谢瓷亲得满意了,她推推他,示意可以松开了,俞蜃依言放开她,顺了顺她的黑发,说:“讲故事,睡觉了。”
谢瓷缩在被子里,想了一会儿,说:“听海的女儿吧。不过我好奇怪,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听故事?”
这件事仿佛是顺理成章的。
她不觉得奇怪,俞蜃也不觉得奇怪。
俞蜃拎着书,淡声应:“不奇怪。怎么又听美人鱼?”
谢瓷说不上为什么,似乎这个故事有点不太一样,可不一样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只好反复地听。
待听到“小人鱼吻了王子的额头,用颤抖的手把刀子扔到海里”时,谢瓷忍不住问:“她真的把刀子扔了吗?”
俞蜃静静地看着书页,轻声问:“釉宝不喜欢这个情节吗?”
谢瓷抿抿唇,说:“不喜欢。”
俞蜃侧头看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瓷小声说:“小人鱼吻了王子的额头,然后把刀刺进了王子的胸口。”
俞蜃顿住,忽而把书一丢,倾身过来,将她压在枕头上,说:“晚上说好的,我可不可以亲你?”
俞蜃的面容近在咫尺。
那双深色的眸里含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他却仍保持着绅士的距离,问她,可以不可以亲你。
谢瓷摸摸唇,今天亲了好多次。
她和他商量:“这次不咬嘴唇好吗?”
俞蜃思考片刻:“好。”
“......”
结束后,谢瓷闷着脸,捂着嘴巴,他确实不咬嘴唇了,换了别的地方咬,她不高兴,于是也去咬他,两人在嘴巴里面打起架来。
俞蜃忍着笑意,温声哄人,哄了半天她才肯过来和他睡觉。
不多时,房间里灯熄灭。
谢瓷在俞蜃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忍着困意,等着俞蜃睡着,可是他的怀里好舒服,她的眼皮一直往下掉。
谢瓷悄悄掐着指尖,耐心等了半小时,试探着喊:“俞蜃?”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谢瓷顿时来了劲,轻手轻脚地从俞蜃怀里爬出去,往床尾爬,她坐在床尾想了想,掀开被子往里钻。钻到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片漆黑怎么能看清呢,难不成去摸吗,她又不是变态,还是去开个小灯吧。
待开了灯,床侧被一小片光亮笼罩。
谢瓷趴在床边,盯着俞蜃的下半身陷入深思,她又探头去看俞蜃,他闭着眼,呼吸平稳,看起来睡得很沉。
好一会儿,谢瓷蹑手蹑脚地掀开了下面的被子,视线落在他的睡裤上,丝质的睡裤没有拉链,甚至没有腰带,只能硬生生往下扯。
这是不是有点儿直接?
会被发现的吧。
这么想着,谢瓷勇敢地伸出了手,颤抖的手伸向男人的裤腰处,上衣衣摆被掀起一小块,露出有力、紧实的腰腹,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白皙的指尖拉上裤子,才一用力,边上忽而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手的主人坐起来,温声问:“釉宝,你在干什么?”
谢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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