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中,听着四女儿说了一顿自己儿子,曾大官心中只觉别扭。
他到底是个护短的性格,如果只是自己骂两个儿子还有限,现在女儿带着女婿也来骂人,而且人家说的有理,他一股气没处出,越看两个给自己丢脸的,儿子就越生气。
手都抖起来,端着茶杯都觉得沉重,曾大官啪的一下把杯子拍回桌上去,起身便冲着曾索给了一脚。
老头虽然年纪大,一身武力可没怎么丢,这一脚踢的曾索哎呦一声,惊讶的看着爹爹,一脸的意外。
“曾头市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当初是不是跟你好生说过有些事情你做不来?光瞧着人家奢遮了,也不晓得人家背后吃了多少苦头做了多少算计?”
他又看一眼身边拦着三弟的曾涂,“你也是個没出息的。做事前后也不想想你三弟蠢笨,你也跟着他一道蠢笨!”
“滚出去,把伱们手头的事情都先交到史文恭那里去,等把事想好了,俺再跟你们理论。”
孙新刚刚安顿好曾赛花,出来要庄客帮着打水洗漱,曾大官后脚就跟着到了。
孙新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让自家庄客去给曾涂丈人端茶倒水。
曾大官摇摇头,指指屋内。
两人进屋坐下,曾赛花害怕的看了一眼爹爹,见孙新在他身后点头,这才知道曾大官不是上门来骂她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刚才钻石胆子骂了大哥和三哥,可是曾赛花知道自己这老爹脾气可不怎么好,从小被打出来的一家子女,连女孩也对曾大官心怀恐惧。
曾大官坐到屋中,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强换上一个笑容来,看看孙新又看看曾赛花。
“一阵不见,肚子都显出来了,最近身子可有不舒服?”
“多劳老丈人牵挂,你们从曾头市上送到孙家庄的补药,一直有在给四姐吃呢,这阵子睡觉都好多了。”
曾大官点点头,喝了一口庄客端上来的茶水才说道:“刚才史文恭带你们进花厅也是刚巧赶上了,他只知俺和曾涂曾索在闹脾气,并不知俺们正在花厅吵嚷,他带你们进去,没有别的意思。”
“俺听着庄客报说你们来了,也是想着让你当面数落一下曾涂和曾索,让他们知道你做事情有多难,让他们两个不成器的长长记性。”
孙新知道如果曾大官不是见识过自己孙家庄的势力,这些找补的话断是说不出来的。
他连连点头:“俺自然理会得庄主的好意。”
一旁的曾赛花却是对这一家人都有些意见,听老爹居然退步,忍不住说道:“今天能有这事也是平日里咱们家对着孙家庄的成就实在太看得轻的缘故,若是能让他们多晓得一些孙新做事吃了多少苦头,也就不会这么轻易的以为。天下事都是那般轻轻松松的了。”
听到曾赛花如此得理不饶人的说话,孙新心中先觉得不妙,连忙看向曾大官,却见曾大官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是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俺做爹的不对。”
孙新意想不到曾大官居然说出了这句话,悄悄看他,见老头是脸色黯然,这才知道上一次让他去孙家庄确实是给这老头很大的震撼,只是多半曾大官碍于面子一直没有敢把这种震撼对家里人说,以曾大官的性格仿佛说出自己看到的孙家庄的好处来便是承认了自己不如孙新一般,一世强人服不了这个软。
“不说旁的事情了,”曾大官清清嗓子,瞬间就将话锋转了回来:“我最近听说梁山正在整军备武,似乎又要有大动作。”
曾大官也是对梁山的情形十分关注,说出自己的分析:“如今还是春末他们不会此时出兵,可是今年秋季恐怕就不一定了,这两年东山府匪寇不太多,种田的人家也得些安乐,土地上都有精耕细作,到秋天这东三府的粮食都成熟了,又到梁山上膘肥马壮之时,正是这些土匪好下山的时机。”
孙新点点头,梁山将要在今年秋天下山劫掠的消息,他也从很多渠道探听得知,现在离着他们下山还有小半年时间。
梁山在准备,他们孙家庄也必须要赶快准备起来。
这一次梁山下山自己必然要经历一场大战,而且不再是像去年的独龙岗一样可以事先调配兵力守备,必须要预先准备,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这场战自己能打赢的话,自己的孙家庄也会趁势在这东三府真正的打响名头,再也没有办法隐藏住自己的实力了。
一旦实力暴露,自己再想要扩张就会更引人注意,所以而当务之急一是好好练兵准备二是在自己把自己的所有实力公开之前尽力扩张自己的地盘。
晚上孙新和曾赛花睡在屋里,孙新就听着曾赛花吧嗒吧嗒的翻身,等了半天旁边的女人还没睡,孙新起身问曾赛花说道:“是不是肚子难受睡不着?”
曾赛花摇摇头,孙新见她瞪大着眼睛,知道这女人肯定心里有事,干脆就把炕边的被子拿过来给她垫在后背上,扶曾赛花坐起。
“自打我回了孙家庄,天天看你做事,心中渐渐就有个疑问,无论如何都想要问出来?”
“什么疑问?”
“你说你都有了这许多田地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折腾?什么监理会,护保军的,外人眼里你有多大势力,多享受,可是俺却晓得你平日花用都很节俭。别说如今监理会几十万人口了,就是管着一个孙家庄,凭你的本事,那土里也跟种黄金一样往外冒,一辈子花用不愁,那你还做这么多事情做什么?”
“当初你在锦州又有生意做着,小日子又轻轻松松,为何一昏头来俺孙家庄给我做个妾室,还天天和姐妹们闹别扭。”
“谁闹别扭了?这不一样,当初俺是看着你人品奢遮,心中喜欢,一时头脑发热……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能算得这样清楚?但你那是经营产业,又是不同了。”
“如果我没有创下这么大的基业,就只在登州地盘上进一个小小的田庄,做个老实巴交的有钱地主,你还觉得俺奢遮吗?”
曾赛花眨眨眼睛思索一番,“也是。”
“试了若我没有这样的胸怀,哪能骗得你入手?”
曾赛花脸一红,看着孙新眼中有水一般,慢慢的就从枕着的被子上滑下去。
“四个月了,三娘说怀四个月的时候,你同她也是一般的欢乐,说是就不怕了……”
“哎……做什么?我的好四姐你慢着些……我别压了肚子……”
监理会轰轰烈烈开展的耕牛配种工作正在有序的进行,监理会下辖的所有可以生育的耕牛还有受监理会影响可供调动的一些登州富户家里的牛都被农学生组织起来建立了档案,并且开始在老牛倌的指导之下按照科学配种方式杂交,期望能够在来年得到性状优质的小牛犊。
孙新回孙家庄就去到了孟康的造船厂。
虽然监理会现在已经拥有十二条中型船只,可是对于孙新来说还远远不够。
孟康去年就开始在登来两地寻找造船工匠,甚至坐船往南方去,从杭州挖来了不少原属于朝廷的船户,跟铁匠一样这年头的造船匠人很多挂靠在朝廷旗下的官营工厂,连饭都吃不饱,而且可怜的是以前铁匠汤隆不吃公家饭了还可以挑个打铁担子游走天下,可造海船的工作离开了几个大港口和衙门作坊连活计都接不到,所以往往被朝廷死死限定,受尽压榨,但凡有逃离的机会,这些工匠们都会愿意去搏一搏。
于是孟康在孙新的支持之下挥舞着银票走了一趟杭州,直接就给造船厂挖来了十几户善于打造海船的匠人。
去年造船厂经过一次扩建已经可以同时建造四条海船,这时四个船坞之中全都排着正在建造的船,船厂之中一派火热景象。
孙新在工厂之中转了一圈,着心留意了一下那几艘带有炮位的海船,发现造船的事情都安排的很好之后这才安心的去往登州城。
到了孙立家里,孙立不在家却是嫂嫂乐大娘子正在院中和几个仆妇一道牵瓜打叶的种菜。
“哥哥不在。”
“到教场观军去了,不过他留信说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乐大娘子让仆妇拿出一张条子来,孙新接过一看瞬间心中欢喜。孙立居然已经把事情定下了。
他笑道:“那便请嫂嫂带个话。让哥哥定个时间,俺同宗大人一道聚聚。”
乐大娘子点头说道:“你家哥哥也是这个意思。”
从孙立家出来,孙新让庄客去办了一份贵重礼物,送到孙立家中,烦孙立他先给宗泽送去。
宗泽的这趟关系是孙立跑的,一事不烦二主,送礼请客这事情当然还得孙立去办。
回十里牌等了两天,孙新终于得到孙立的准信,饭局约在次日晚上,孙新带上好酒便去了宗泽家。
进门之时宗泽正在与孙立谈笑。虽说一年多时间都对他避而不见,但宗泽和孙新再次见面时,却是对他爽然一笑,神色之中满是看着有为后辈的欣赏神情。
他招招手让孙新一道坐下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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