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杏子也没想到林朝夕会突然冲过来打断她，她本心也不算坏，立马就抓起了林朝夕的手掌，急切询问着:
“你还好吗？！”
这种不深不浅的伤口对于林朝夕来说已经算得上小打小闹了。
她面上安抚着已经有点应激的杏子，趁杏子不注意，一脚踢开了周围的铜镜碎片。
“我没事。”
杏子的眼泪再一次席卷而来，她控制不住地抽噎，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被卡得断断续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为什么要让蛇女去替我承受这一切！”
“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遇到她！”
这样说着，她再也承受不住开始捂面嚎啕大哭起来。
玩家一时都怔住了，他们虽然没有像林朝夕那样知晓事情的经过，但光是听着眼下杏子绝望的哭喊声内心都被卷出层层千浪。
最终还是女人开了口:“你想不想再见一次蛇女？”
此话一出，哭声顿停，紧接着是杏子不敢置信的声音:“真、真的可以么？”
女人点头，好像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她指挥着杏子:“你站起来，割破你的中指，然后闭眼就可以了。”
她说的随意，杏子却是每一步都做的极其认真。
到了最后一步时，她是颤抖着身子合上双眼的。
一刻钟后
杏子流着泪睁开了双眼，语气低落:“我……我没见到她……”
哪料女人只是挑了挑眉，脸上毫无意外之情，她抬起下颌朝杏子身后点点，示意她回头看。
杏子懵懂地往后看了眼，仅仅是这一眼便让她直接僵在了原地。
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她的身后此时多出了一道淡青色的身影，而根据身形判断，想必就是逝去多年的蛇女。
只见蛇女抬手，轻轻勾起杏子肩上的一缕秀发，神色看不太清，但莫名地能让人感觉到她似乎很开心。
“呜……”
杏子哽咽一声，宛如小孩见到妈妈一般，就要往蛇女的身上扑去。
与众人所想落空的场景不同，蛇女那道淡青色的影子稳稳地接住了杏子。
或许是太过激动，杏子在真正面对蛇女时反而没有那么多话了，她只是贪婪地将头埋在蛇女的胸前，企图能够留住蛇女身上的味道。
蛇女也没有说话，抬手将杏子曾经最爱惜的头发理了理，又安抚性地轻拍着杏子的背。
这样温馨的场面仅仅是持续了一刻钟不到。
杏子是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她惶恐地看着蛇女正在逐渐透明的下身，神色里是失而复得却又要再度失去的惊恐。
“她为什么身体在变啊？！”
她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哪怕自己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可杏子仍旧是不死心地祈祷着女人能够说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可惜，事不遂愿，女人平静地宣告着蛇女最后的死亡:
“她要去投胎了，之前的那几十年人家一直跟在你身边，我只是将她显化了出来。”
“如今你已经重获自由身，她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现在可以跟她说点最后的告别话了，这就是你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杏子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她拼命去抓住蛇女的手，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悔恨:
“对不起呜呜呜，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没有遇到我该有多好！”
然后蛇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头凑在杏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就彻底化为了透明飞烟，去往她很久很久之前就应该去的地方。
只留下杏子一个人跌落在地上痛苦。
眼下所有过往都被一一揭开，也就说明这个副本已经到了结尾。
在离开副本前的最后一顿晚餐，杏子小姐意外地出席了。
在前两天经历过蛇女那件事后，她便一直将自己闷在了房间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总之再次见到她时，她的脸上是已经释然的神情。
她今天出席晚餐时是一如既往的素衣，甚至比以往还要在朴素些。
以前她的衣服虽然颜色素雅，但起码衣袖上还会有着刺绣，可今天她穿的这身白色素衣却是里里外外的素净，连一针多余的绣花都没有。
不过她的状态却是副本开始后最好的一次。
“今天在这里，藤原谢过各位的到来，稍后等宴席散去，自会有下人送贵宾回去。”
杏子抬起手中的酒杯，仪态大方地敬了玩家一杯酒。
这杯酒她喝得爽快，仰头一饮而尽。
林朝夕在台下看着，越看越觉得杏子今天的这身衣裳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具体是哪里呢？
哦，她想起来了，在杏子与蛇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这一身打扮。
“哗啦！”
是餐具与酒杯被掉下桌落在地面的清脆声响。
随着这道声音的，还有杏子跌落在地上的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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