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直说完,便转身而去了。
他这个官直到现在才做出了点味道出来。
好像官就是这么当的。
宋宪呆呆地看着路不直离去的身影,皱着眉头暗咐道:“六爷这是想做什么呀!这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反正也没有实证能证明此事。”
………………………
清雅柔和的阳光酒在广袤的草原之上,翠绿的草在夏冬之致显出一片生机勃勃。
牧草像地毯一样铺在大地上,若是身临其中,则会发现那更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它与中原的金稻一样,也会像波浪一样翻滚。
两辆蒙式的马车就这么行进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游牧本身并不常使用这等出行用的马车,也只是在迁徙的时候才会用到。
但那种马车也是用来拉货物的,没有顶篷也没有车柱,还不如将东西装袋直接让马或是骆驼驼着走。
这也导致了蒙人制作马车的工艺不如中原来的发达。
中原由于出行需要,对马车的研发是一代比一代精致,若不是“车同轨”的需要,那马车一定会越做越大的。
汉蒙两种车若是做个对比,蒙人用于出行的马车是要比中原的马车要小那么一些的。
一辆蒙式马车也就只能坐进一两个人去。
若是其中一个人想要躺下,那另一个人就只得挤在马车深处的侧色里,那样会显得十分难受。
刘永铭现在驾驶的马车就是这种情况。
阿琪玛公主躺在马车里,而崔珚琇则是卷缩在马车的最深处想要动一动都难。
但她还是十分细心地照看着马车上躺着的阿琪玛公主。
马车是相当颠簸的,为了不让阿琪玛公主太过于难受,马车里还铺上了羊毛毯、羊毛褥等此类物品。
刘永铭又担心万一公主出汗,那些羊毛可能贴在人的身上,而使得公主不舒服,他在出行之前还买来了上等的丝绸垫在了马车里。
这丝绸一垫就是好几十层,花费了近两匹的丝绸。
刘永铭财大气粗,对这样的花费自然是一点也不会心痛。
但在马车里躺着的阿琪玛公主则就不是么想的了。
在草原上,这么好的丝绸即使是铁利可汗也没有多少。
这样的丝绸最好是用来做一件华丽的衣服,看上去会特别有派头。
草原上绝对没有人会将这种丝绸拿来做成床单或是别的什么的。
阿琪玛公主躺在丝绸之上,轻轻吸了吸那丝绸上发出的香气。
不知怎么得,她的嘴角却是莫名地微微翘了起来,像是在偷笑,还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出来。
她意思到了些什么,转眼向着边上坐着的崔珚琇看了一眼。
在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之余,阿琪玛公主马上收了表情,将头一侧,卷到一边继续睡觉去了。
马车前头的刘永铭则是在认真地驾驶着马车,不让马车偏离方向。
在他的边上还有一辆马车,那是巴特尔所驾驶的。
只不过巴特尔的这一辆马车上放着的是各式出行用的杂物。
巴特尔时不时地侧头偷看刘永铭,这让刘永铭有些不舒服。
但二人语言不通,刘永铭也不知道巴特尔想表达什么。
一般马车都是一前一后,即使是蒙人迁徙时,也是这样排成一队,也没有并排着走的。
也许这就是巴特尔想问的问题吧。
此时,那崔珚琇掀开了马车前帘说道:“爷,公主他醒了。”
刘永铭问道:“她情况如何?”
“从昨天起便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气力,有些起不来。爷,我、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刘永铭笑道:“说吧说吧,爷我哪里是那等不让人开口之人。”
“我觉得她现在的毒好像已经解了,身体也好了许多。用不着爷您亲自护送他去塔利城了。让那蒙人大汉子送她到蒙国龙庭也即是了。”
一早就醒过来的阿琪玛公主自然是听到了崔珚琇的话。
她连忙正躺过身子说道:“没有,我还是觉得很难受。谁知道我中的毒会不会再复发。”
崔珚琇有些担心地说:“爷,我看得出来她已经没事了,您可别再用您的血了,那缓解之药还剩三枚,我想也够她吃的了。”
阿琪玛公主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一个小婢知道些什么,我说难受便是难受,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难受的?”
刘永铭笑道:“公主,你别这般与她为难!她可极不好惹的!你是公主没错,但她的身份也是不低的。”
“什么?”阿琪玛公主没明白刘永铭的话,自己一个公主还不如一名婢女来得尊贵么?
刘永铭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说道:“小玉儿……”
刘永铭话还没说完,那阿琪玛公主连忙打断刘永铭的话道:“别叫我小玉儿,要叫我阿琪玛公主!那是我父汗才能这么叫我的!”
“好的小玉儿。”
“你!”阿琪玛公主娇哼了一声。
其实她并不生气。
虽然刘永铭在一开始抱着她,给她一点点喂自己血的时候,她有些生气。
但后来在有天夜里,她看到刘永铭手臂上为自己割出来的伤口时,她便不再生气了。
做为一个公主,想让身边的什么奴仆放点血给自己,阿琪玛还是能做得到的。
但让一个身世如此显赫的中原王爷给自己取血喝,那天下间想来也就只有刘永铭一个人了。
而且刘永铭还是心甘情愿的。
以至于阿琪玛公主越发得不放刘永铭的伤口,甚至要给他亲自包扎,二人的关系才“缓和”一些。
阿琪玛公主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琇儿的父亲是齐国顶顶有名的名将,清河崔氏出身,一千年前就是名门望族了。若不是因为家中出了些事情,她此时应该是在家中享福的。虽然你贵为公主,铁利可汗足食足衣,但草原与中原可是不能比的。崔氏望族身上穿的绸缎可是从来都不洗的,脏了就直接给扔了!吃的米饭是专人一颗一颗的挑的,断米颗是不能出现在碗里的。”
“阿?”阿琪玛愣了一下。
崔珚琇红着脸说道:“爷,没那回事。我们清河崔氏的女子平日里也是要做女红的,我爹平日里也节俭,都没有什么断米不吃的规矩,那是齐君,不是我们崔家。虽然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有四五个侍女陪同,但……”
崔珚琇别看是刘永铭的侍女,平日里照顾刘永铭的起居,但刘永铭也是让宫玥璃安排了侍女给她使唤的。
她在秦王府里过的生活并不比在家里差。
刘永铭笑道:“琇儿,你越是说起以前的生活,小玉儿越会生气。她可是公主呀,可别让她觉得过得还不如你来的好。”
崔珚琇连忙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是爷您故意要这么说的!”
刘永铭呵呵乐了起来:“小玉了即是醒了,本王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巴特尔刚刚好像想与本王说什么话来着,但本王听不懂他说什么。”
阿琪玛公主应道:“他是想问你,你的身边的那个拿剑的侍女哪里去了。”
刘永铭笑道:“她有些东西忘记拿了,本王让她回去取去了。不必担心她,只要我们不偏离方向,以她的追踪之术,她很快会就追上来的。”
地上双排的车辙印的确能让水玲珑不迷失方向追上来,即使下了点雨,也是不必担心的。
阿琪玛公主又问道:“你那个剑侍女也是什么望族出身的吗?你好像对她比对这个崔氏女还要好。”
刘永铭笑道:“不是。对她好是因为她爹与本王有交情,她爹现在在契丹嫡太子身边做事,怕不安身,所以才将女儿托付给了本王。”
“契丹嫡太子?”
刘永铭笑道:“若是契丹嫡太子能从萧氏手上抢回他的帝位,想来珑儿她爹必定也能成为一代名臣呀。说不定将来还会与你们铁利部打交道呢。别与我身边的侍女们计较了,她们一个个出身都不平凡的。知道陇西李氏吗?本王有个侧妃即是陇西李氏正支出身,她对本王的那些侍女们从来都没使过白眼,还与她们交情都很好呢。”
阿琪玛公主一听“侧妃”二字,急急地在马车上坐了起来。
果然就像是崔珚琇所说的那样,她现在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这应该是刘永铭的血起了作用。
阿琪玛公主坐直身体,掀开前帘心急地问道:“你有侧妃?”
刘永铭笑道:“当然有了!”
阿琪玛公主越发着急起来:“你成亲了?你正妃是谁?”
刘永铭笑道:“还没成亲呢,小玉儿这般着急做甚?”
“没、没什么。那你还说你的妃子了?”
“是还没有,不过也快有了。”
“什么?”
“父皇给本王安排了一位正妃,是征西将军的女儿严氏,不过本王还没见过她。”
“我……”阿琪玛公主还是收了声,她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刘永铭回头微笑着看了看阿琪玛公主,笑道:“小玉儿,你可别是看上本王了吧?本王身边的女人多,个个都漂亮的紧,你若是真与本王成了亲,你这个醋可就吃不完了!想来你也看不上我这等汉人。你的身本恢复的不错呀,比昨日下马车时还要人扶可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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