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一怔。
林杰恶劣的笑了笑，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纹身顿起，“所以呢，我妈哪怕知道我会变成你们口中的罪犯，还是会把我生下来，毕竟我可值一袋能让她快乐上两天的白粉。”
“苏小姐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苏曼这次没再理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怀中异常安静的小白筝，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小白筝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掌心，攥紧苏曼的衣角。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林杰无聊的按下车窗将自己咬了一半的香烟扔了出去，眼底冰冷和狠辣缠绕，几乎达到让人惊惧的冷意。
路程不算很远。
苏曼猜测路程最多只有两个小时，轿车就在一片苍凉的烂尾楼不远处停了下来。
林杰再度从口袋里掏了支烟叼在嘴边，下了车，对着不远处匆匆赶来的男人挑了下眉。
“东西都弄好了？”
来人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林哥，都弄好了都弄好了。”
说着就转身带着他们往前走。
身后的苏曼拉着小白筝的手，跟在几人身后。
周围建到一半的烂尾楼黑漆漆的一片，哪怕现在是白天，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令人窒息的恐怖感。
苏曼咬了咬牙，她低头看着女儿的头顶，手中的力道微微紧了点。
她知道，白远峰是一定会来的。
如果林杰提出其他的要求还好，但是林杰太狡猾了。
他没有说出其他的要求，竟然只是要求白远峰单独来这个烂尾楼见面。
几乎是将自己的恶意明晃晃的表露在所有人眼前。
这才是最恐怖的。
明知道会死，却不得不来。
………
白远峰很快开着车来到了烂尾楼，他抬头看着足足有好几层高的楼房，恶狠狠的咬了把口腔里的肉。
血液的腥甜味让白远峰有些烦躁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
下一秒，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远峰没有迟疑，直接接听了电话。
里面传来林杰的笑声。
“很好，白警官果然说话算话没有带任何人来。”
白远峰压住心底的怒火，“别废话了，我老婆和孩子在哪？”
林杰笑了声：“别急啊白警官，我林杰说话算话，你现在抬头看看就知道了。”
这句话说完的瞬间，白远峰的心脏就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快速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没有装玻璃的的楼层上，一个穿着白色衣裙，腹部高高耸起的女人站在最边缘。
身后还有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白远峰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几秒，他哑着嗓子几乎都在抖：“快把她拉回去！快把她拉回去林杰！”
林杰：“白警官这么激动做什么？放心，我既然说过放过她们，那就一定会放过她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愤怒的白远峰打断了话：“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老婆她快掉下来了你看不到吗？！”
白远峰从来没有痛恨过自己视力这么好过，他觉得自己几乎能看到苏曼脚下窸窸窣窣往下的石子灰尘，就像他现在不断跳动的心脏一样，几乎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林杰若无其事的笑了：“开个玩笑嘛白警官，您还是快点上来吧，我这边可是为了您特地准备了很多的好东西呢。”
电话到这就被林杰毫不留情的挂断了。
好消息是随着林杰挂断电话，本来在楼层边缘摇摇欲坠的苏曼也被身后的人拽了回去，没有了身影。
白远峰痛苦的握紧拳头，却只能快速的跑到刚才苏曼所在的楼层下，找到入口，拼命往上跑。
直到白远峰几乎快要跑到缺氧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不远处被绑在一起的苏曼和小白筝。
小白筝躺在苏曼的怀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清醒着的苏曼一边拍着女儿的背，一边抬头看向剧烈喘息的他。
再见到白远峰的那一刻，苏曼一直竭力抑制的情绪终于破了个裂口。
她哆嗦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苏曼对着正向自己走来的丈夫闭了闭眼。
你不该来的。
苏曼无声的说。
白远峰看出她的口型，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似哭似泣。
他摇了摇头，无声道：不，我该来。
白远峰应该来，他应该来救他的妻子和孩子，哪怕是死，他们一家也应该死在一起。
旁边的林杰抽了口烟，烟雾弥漫间，他对着白远峰和苏曼两人笑了下，吹了个口哨。
“虽然两位这样看起来氛围不错，但是怎么办，我现在赶时间呢，应该就不能欣赏二位的表演了。”
说着林杰看向止住脚步的白远峰，笑的格外张扬又残酷。
“白警官摧毁了我那么多的地点，甚至为了把我送进去耗费了那么多的心神和精力，实在是让林某非常感动啊。”
白远峰站在妻子和女儿的面前，脸色几乎平静到了极致。
“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杰笑了笑，抬脚走上前，将还亮着火光的烟头轻描淡写的按在白远峰的胳膊上，像是在捻灭烟头。
白远峰身后的苏曼没有看到林杰的动作，却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苏曼几乎是下意识猜到了什么，她抬头看着丈夫的背影，眼眶通红。
对面的林杰还在笑道：“白警官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
鼻尖涌起皮肉被烧焦的糊味，白远峰却面色不变，他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林杰，像是察觉不到痛意似的：“说话算话。”
林杰看了白远峰的眼睛好一会，嗤了一声，像是觉得无聊似的将已经熄灭的烟蒂甩到一边。
“当然，说话算话。”
……
小白筝觉得自己真的睡了好久好久。
等到她醒过来时，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天上甚至连个星星都没有，黑沉沉的一片。
她一眼就发觉到苏曼不在自己身边，几乎是一个打滚从布满灰尘的地上爬了起来，惊恐的喊着苏曼。
因为周围过于黑的原因，小白筝没注意，直接狠狠的摔到了地下，旁边的石子瞬间割破了柔嫩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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