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的眼神很温柔的看着我,“还好,最后遇见了你。”,南弦喝下了最后一点忆浮生。
即使我早已在无尽海底见过我的前世,可如今听南弦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沉重。
昆仑山后,洛栖与他,又或者说,我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坠入无尽海的那一天。
南弦说得很淡然,好像就在述说着他看到的一个故事一般。
或许,时间是磨练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从前的不可一世,玩世不恭,到如今的清冷淡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让一个人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改变。
这样想来,我突然觉得我还是蛮幸运的,误打误撞回了云梦泽。
洛栖在世时,无人知晓她是灵族,孤注一掷的闯增城,最后却还是无用,或许命运就是如此的弄人,直到死,洛栖也不知道她一直都是神。
一万年前坠入,但我醒来距今,也才五千年。
我醒来的时候便是在云梦泽,身边都是些灵兽,还有活了许久的生灵。
唯一的与我一样有着人形的,便是故眠,我们是灵族。
在云梦泽生活了一千年,实在无聊得紧,能玩的,不能玩的,都玩了它许多遍了。
听树婆婆和其他的生灵说,这云梦泽外,还有着一个很大的世界,于是我邀着故眠,偷溜出了云梦泽,来到六界。
“南弦,还好你遇到了我。”,我很认真的说着,真的是很认真。
南弦表情有些怪异,“阿渡,还得多亏你那响彻六界的名声。”他看着我,好像在憋笑。
我:“……”
风清凉,花很暖。
那天南弦站在我的店前,风华绝代,我一时竟以为我是在做梦。其实,早在四千年前,我们便已见过,只是,他深刻于我心,而我于他,只是芸芸众生。
岁月如驶,荒草成灰。
距离阿眠的婚期越来越近,我这几日忙得那是个焦头烂额,我把我的老本都来了出来,认认真真的置办着阿眠的嫁妆,我与她只有彼此,她的婚礼,定要叫所有人都羡慕,她的嫁妆,定要摆满整个忘川河畔。
沉幽日日忙于准备这迎娶阿眠,冥界的事是堆积成山,这还真是苦了这冥界一众鬼差了。
岂料,小煞还悠闲的来我店里嗑瓜子,与故眠相谈甚欢,完全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休假。
“小煞,你怎么还能这么闲呢?!沉幽该不会不管他这婚礼,去当差去了吧?!”我停了手中的活,这一个个怎么那么悠闲!
小煞嘿嘿的笑着,眼神看着我很是感激。
我:“……”
“老板娘,这还得多亏了你啊!小神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得战神大人的帮助,战神大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煞神很是激动,那瓜子壳乱飞。
“南弦在处理冥界的事情?那你谢我干嘛!”
“咦,老板娘,这战神大人的妹夫忙着娶他的妹子,他还不得多做点事,好让冥王大人多点时间?”小煞说得理所应当。
妹夫!妹子!我瞬间明了,靠!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那敢情是想另寻良人都不行了啊!
我咽了咽口水,“那个,小煞,你要是很闲的话,那不如就留下来帮我吧,我还正差个小弟。”
煞神顿了顿,立马起身,“老板娘,我突然想起来了,冥界还有很多事,便先告辞了!”然后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故眠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们阿渡是心疼了?”
我:“……”
我会心疼他?!
南弦会那么好心?
果然,这厮依着在冥界帮着处理事务,理所应当的赖在我的茶馆不走了。
美其名曰,“你这茶馆与冥殿相隔甚近。”
我:“……”
也罢,好歹四舍五入,也算是帮了阿眠。
婚期一天天接近,这些日,鬼市大肆卖着红布稠,各种红色喜庆的物品,鬼市里挤满了各界的生灵,妖,魔,鬼,甚至还有不少神仙都来这鬼市搜罗礼品。
冥殿里里外外亮堂了不少,处处挂着大红布绸,那忘川河上,竖起了一架长桥,桥的这头连接着我的茶馆,那头连接着冥殿。
整个冥界,有史以来的喜庆,那些个投胎的鬼都说,好像走错了地方,怎么和其他人描述的不太一样?连孟婆的孟婆汤,都不在无味,多了几分甜。
“阿眠,你定会幸福。”,阿眠坐在铜镜前,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发髻上一顶华丽的凤冠,眉间一点朱砂,大红的喜服,裙摆处绣着的是云梦泽,那也是云梦泽的灵族对她的祝福。
我替阿眠盖下红盖头,她笑颜如花。
我扶着她,慢慢的走出我的茶馆,茶馆柜台后的墙上,大大的红喜字。
沉幽穿着大红喜服,右边是一身正装,络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煞神,左边是穿着米白色长袍的南弦,旁边站着嘴都快咧到眼尾去的成渊。
“沉幽,阿眠可就交给你了。”我将阿眠的手放到沉幽手心。
沉幽目光温柔的看着故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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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殿热闹非凡,大酒席摆满了冥殿里里外外,这五界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来吃酒,礼品堆成山高。
这冥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喜庆,多了许多人情味。
阿眠此时已换下拖地的喜服,穿着一身红色的不那么繁琐的衣裙,和沉幽挨着围坐在桌子旁。
南弦坐在我身旁,我挨着阿眠,还有煞神,成渊与他的小媳妇,朱珠……一行熟悉非常的人。
桌子上鱼肉俱全,还有些珍惜的素菜,吃了可以涨功力的那种。
酒坛子摆了一溜。
“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阿眠举着满满当当的酒杯,大喊着。
“不醉不归!”我举起我的酒杯,与她的碰了个头。
桌子上一片狼藉,哗哗的酒从酒坛子里倒出来,大家肆意的喝着酒,畅聊天地。
阿眠嫁人了。
“来,阿渡,咱们喝!”故眠举着杯子,摇摇晃晃的朝我这边来。
我拿起酒坛子,倒了满满当当的一杯酒,一口饮下。
“来,咱们今夜非干它个百二十坛!”沉幽脸通红,迷迷糊糊的样子。
我正欲举起我的酒杯,却手中突然一空。
“你不胜酒力,还是少喝些好。”南弦面不改色的饮下杯中的酒。
我:“……”
他声音不大,故眠那崽子不知为何竟是听到了,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便脱口而出,“姐夫,阿渡酒量好着呢,那可是千杯不醉啊。”故眠眼睛微微眯着,站得摇摇晃晃的。
我:“……”
“可是这样?”他问到我。
我没看他,点了点头。
“来,阿渡,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就不信了,喝不醉你。”故眠又给我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南弦目光一直看着我,目光幽深,意味深长。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那些宾客,喝趴的都趴了,能走的都走了。
故眠被沉幽扛着走了,成渊趴在言卿卿身边,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其它人都以各种各样的姿势醉倒了。
我仰面靠在椅背上,手突然被南弦拉住,接着,眼前出现他那张绝美的脸,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还有些流氓的表情?是我喝得太多了吗?
“该算我们的账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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