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南弦,南弦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还保持着拿着茶杯的姿势。
竹桌上茶杯歪斜的倒着,茶叶顺着流了出来,一点点浸润。
他的表情很愣,眼睛里交织着震惊,难过,孤寂,欢喜……
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那种从内心深处生出的凄清与欢喜,还有难以置信。
我眨眨眼,默默的放下了渡尘剑,小心翼翼的道,“大神,你,怎么了吗?”
茶水滴在地面上,“嘀嗒嘀嗒”的响。
南弦只一直看着我,盯着我的眼,好像要把我看穿一般。
“南弦?”
南弦终于回过了神,睫毛扑闪着,掩盖了他的眼神,他一把抽过竹桌角落的帕子,擦起了茶水。
桌上的茶具被他打翻。
竹桌上一片狼藉。
“南弦!”我重重的喊道。
不就是拿了他的渡尘剑?反应这么大?
南弦停住了动作,目光看着桌上的剑。
看了许久许久,就在我以为他再也不会说话时,他沉吟道,“你可知渡尘剑是认主的,常人根本连碰它的机会都不会有。”
“嗯?”,我看着渡尘剑,很是疑惑,又伸出手摸着它,这不挺友好的吗?!
“是吗?我还拿了它,不是没什么异常吗?”我说。
我思考了一会儿,道,“可能因为我和它本是同根生?”
南弦目光灼灼,看着我的眼神带了些愧疚。
是愧疚?我确定没有看错?
“渡尘剑认主,只有与它结成血盟,才可以碰它,无论灵族与否。”南弦道。
血盟,我的脑子里似乎对这两个字很是熟悉的样子。
他看着我,向我逼近了些,一张精致的脸近在我眼前,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我的心跳得有些快了,默默的向后仰了仰,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南,南弦,凡事总有例外吧。”我结结巴巴的道。
“渡尘剑不会认错人。”他的声音很低沉,气息有些急促。
我飞快的眨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挨到他的肩,慢慢的向后推着,“那,那它不就认错我了嘛。”
南弦与我隔开了距离,“洛栖曾经与它结下了血盟。”他极小声的道。
我脑子里有什么猛的炸开,他这是,将我看做了洛栖?
心脏有些揪痛,“我不是她。”我十分坚定的道。
所有的欢喜都化为泡影,原来,只有在洛栖这里,他才会那么失态,什么往事如烟,都是屁话!!
我瞪着他,声音有些大,“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她!”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南弦一直看着我,很久很久,深邃的目光好像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他垂下眼皮,声音有些许颤抖,闷闷的,“阿渡。”
我没听清他叫的是阿渡还是阿栖。
我侧过脸,45度仰望天空,“南弦,今日,你就当我从没来过罢。”
我飞快的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下一秒,却被一道力狠狠的拽回,我跌倒在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里。
南弦的手臂死死的抱紧我的腰,隔着衣物,我仍能感觉到他手心灼人的高温。
他的下巴磕在我的发间,鼻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酥酥痒痒的,暖暖的。
我一时有些恍惚。
“阿渡,我终于等到你了。”他低声的说。
我脑子一片空白,鼻尖竟是他好闻的沉香味,所有的思绪都乱作一团。
我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或许进入了新鲜空气,这才清醒了些。
我有些缓慢的抬起了手,双手碰上了他的肩臂,使劲的想要推开他。
可南弦抱得我更紧了,纹丝不动。
我有些气愤,鼻头酸酸的,可还是很温和很好脾气的道,“南弦,你看清楚,我是谁?别叫错了人,抱错了人。”
你将我举上云端,可下一秒,却又将我推下深渊。我不想做谁的替身。
“阿渡。”他沉声叫着我的名字。
“你是无名的老板娘君渡,毒舌又狗腿,我怎会叫错。”他轻声的说道。
我热血沸腾,毒舌?狗腿?
我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南弦的脚上,毫不留情,我只感觉南弦好像微微颤抖了一下,耳边传来他轻轻的笑声。
他白色的靴子上,添了一个灰溜溜的鞋印,白中有黑,黑白搭配很是和谐。
他松开了放在我腰间的手,低着头看着我,那张脸与我贴得很近,我的脸上尽是他温热的气息,几根青丝垂下,平添诱惑。
他的嘴角扬起,眼角眉梢间尽是柔情,那千般万般复杂的情感,此刻只被柔情代替。
我默默的低下眸子,不看他。
“不敢看我?”他的语气轻挑。
我选择沉默。
我看见他的手举了起来,手指曲着,然后,我的额头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
南弦的手指弹在了我的额上,我瞪着眼看他,他放下了手,看着我有些气恼的样子,还似乎心情很好,脸上只差写着得意二字。
“南弦,你什么意思,吃错药了?”我没好气的问道。
他也不恼,保持着和我相隔一指的距离,“是啊,这不,解药就在眼前。”
我:“……”
几秒后,反应过来,我靠了!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南弦,你是觉得你在这世间活得太久了吗?”
他眉眼弯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比较久了,几万年来着。”
我:“………”
我很不想在理他,转过身,准备离去。
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手心很温暖。
南弦走到我眼前,没有了戏谑,随意的样子,很认真,很深沉,直直的看着我的眼。
“我爱的人她叫君渡,是忘川河畔,无名茶馆的老板娘,六界的小魔头,泡得一手好茶,很会打架,很能怼人,八卦毒舌,明明心里受了委屈,难过也不会说出来,还有点傻。”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得很慢很慢。
他顿了顿,又道,“我和她一起经历了许多,在北冥时,看见她受伤,我很害怕,那时只想杀了所有伤害她的人,那一刻,我便知道,她不一样了。”
他看着我的眉眼,突然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道,“傻子,你不是谁的替身,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眨巴着眼睛,努力的掩盖我将要溢出来的眼泪,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就好像,春风拂过大地,万物都苏醒了,一切都活了过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不切实际。
我声音低低的道,“那你的反应怎么解释。”
“什么反应。”
“就是看见我拿起渡尘剑的反应啊!”我想翻他白眼。
“只是忽然清楚了一些事情,你知道,一些事就算放下了,再次遇到还是会有些波动。”他道。
“喔。”我认真想了想,一万年的执念,就算是彻底放下,遇见可能是洛栖的人,也还是会比较激动吧。
渡尘剑,真的只有与它结下血盟的人才可以碰吗?灵族也不行?
那我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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