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鹊的双脚受伤,只能每天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木偶般的每日被人上药,换药。
若不是她每日在床榻底部划一道横线,就真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
肖若符下手一贯重,小喜鹊的脚养了十几日才愈合完全,现在下地行走还是有些刺痛的感觉,不过小喜鹊咬咬牙也就忍下来了。
这些日子肖若符不在,估计是帮太子办事去了,小喜鹊也趁机将这屋子的地势摸了个清清楚楚。
这屋子同之前那个阴森老宅一样,没有明显的房门,屋内还只有一根火光微弱的蜡烛,对于小喜鹊的视线极为不友好。
那个宫娥无论是进来还是出去,都是在墙壁上虚虚一碰,动作迅速,小喜鹊并不能确定机关的准确位置,但她已经摸透了宫娥每进来一趟间隔的时间。
为了防止她逃跑,肖若符连一双鞋子都不给小喜鹊,小喜鹊只能赤脚踩在地面上,脚下传来一阵疼痛。
小喜鹊不合时宜的觉得自己仿佛一条刀尖起舞的小美人鱼。
来到出口附近,小喜鹊趴在墙壁上细看,每一条砖缝都是规规矩矩的契合在一起,根本找不到破绽所在。
小喜鹊挨着每一条线在墙壁上摸索,正面墙都被她摸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奇怪之处。
一阵砖头挪移的声音缓缓出现,小喜鹊连忙跳回床上,下一秒,那宫娥就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过来。
小喜鹊的衣服三天一换,每件都异常华丽,这次送来的是件金纱襦裙,上衣是珍贵的云锻帛,触感丝滑,上面绣着两只没有翅膀的雀鸟,神情十分安逸。
这绣工出神入化,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得来的。
小喜鹊慢吞吞的换上去,盯着胸口处的刺绣,忽然间灵机一动。
那宫娥要走,小喜鹊连忙拉住她,双手有模有样的比划了一下,那宫娥只是摇头,什么表情也没有,小喜鹊摆摆手,她规规矩矩的推下。
肖若符每次要回来的时候,她送来的衣服上面总绣着这么一个图样,但是她刚刚明明准确的表达出了肖若符的名字,这宫娥还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眼神中没有半点惊恐之色。
要知道,每次她看到肖若符的时候,眼里的恐惧是挡不住的。
那就说明,肖若符还没有回来,她还有时间。
小喜鹊摸了摸胸前精美的雀鸟,这样出神的绣工,在宫里,只有她的老对手,沈之遥做的到。
既然兜兜转转还是在宫里的话,那就别怪她开天眼了。
根据多日以来的思考,小喜鹊已经大差不差的确定这地方就在凤栖宫。
小喜鹊盘腿坐在床上,将孟非霜之前同自己商量逃跑时说的一些皇宫暗道汇聚起来,虽然没有点名凤栖宫里有什么,但按照孟非霜的设想。
所有的构造应该相差不大。
小喜鹊放弃墙壁,转而将目光落向地面。
屋内灯光暗淡,直到她蹲在地面上看的时候,才发现每块地板上都有着统一的花纹。
小喜鹊按照花纹的对角线,一个一个的试,在房间最里端的最后一块地板处,终于发现了蹊跷之处。
她站在四块地面对接的汇聚点,轻轻一蹦,地板下沉,床榻忽然翻转了一下。
小喜鹊发现床榻下面是一条被挖空的地道。
小喜鹊取了蜡烛,直接钻了下去。
这地道约莫荒废的有段年限了,没有半点属于人的痕迹,里面还结了不少蜘蛛网。
小喜鹊身量娇小,在地道里弓着身子勉强通行。
地道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屋子,小喜鹊灰头土脑的从地上站起来,找到了烛台,将整个漆黑的屋子点亮。
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小喜鹊吓的捂住的嘴巴。
这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地上躺着一具已经发臭腐烂的尸体。
这尸体的四肢已经被砍了去衣服破破烂烂的盖在身上,仿佛被人蹂躏过一般。
小喜鹊紧缩眉头,忽然瞥见了那尸体头上的一枚兰花发簪。
兰芝!
小喜鹊惊恐的瞪大眼珠子,兰芝死了!
她飞速的观察着房间的构造,这屋子的走向,就是凤栖宫无疑。
整间屋子的窗户全被焊死,只有正朝着小喜鹊的一间上锁的大门,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小喜鹊连忙躲进密道里。
门锁被打开,小喜鹊看到一双九龙金缕靴,这是太子身份的象征。
“别在宫中做这么恶心的事情,凤栖宫都被你弄得乌烟瘴气。”
肖若符恭敬的低着头,“小的今日就将这女人处理了,做成紫烛供皇后娘娘吸食。”
陈君尧冷笑一声,“别让她死的太快,本宫留着她还有点用。”
小喜鹊突然看到陈俊尧强迫肖若符抬起佝偻着的身子,本就毁容的脸此时显的更加狼狈。
“听闻毓王前些日子私自回京,为的就是你手里的这个小喜鹊,你给我记好了,在本宫弄清楚毓王同小喜鹊之间的关系之前,她的命要留着,至于其他的,你随意。”
“本来想将她纳为名义上的良媛赏给你享用,但是这丫头的重要性比我想象中的复杂,你可不能伤了她的性命。”
肖若符跪地叩首,“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小人一定尽心竭力。”
小喜鹊再次原路返回,将屋内的一切规整回位后,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
陈君泽来找她了,还被太子的人发现了,为了她,给敌人留下马脚,这是致命的错误。
她这么一个炮灰,苟活到现在,还险些让大反派乱了阵脚,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小喜鹊苦笑一声。
陈君泽向来不同她说些朝廷争斗的事情,她曾经问过几句,但陈君泽总是告诉自己,她不需要费脑筋想这些事情,只需要乖乖等着他来就好。
陈君泽给的安全感很足,一副永远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陈君泽跟自己一样,都是人,都有弱点,都会害怕,只不过他从未在自己面前表露过而已。
爱情是需要相互扶持的,不是她单独的去依赖陈君泽,也不是陈君泽单方面的保护她。
陈良景说的对,他们这种人,是不可以有软肋的,一旦被人抓到软肋,等待的就是死亡。
陈君泽苦心孤诣多年,陈良景步步为营,若是因为她,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的话,小喜鹊可就真的变成千古罪人了。
小喜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自己能做的就是帮陈君泽摘除软肋。
原文中他对苏锦书因爱生恨,走了极端,得了个惨死的下场。
现在已经没有原文的影响了,陈君泽值得堂堂正正的跟陈君尧整斗一斗,是非成败,能者天定。
他应该有一个公平的结局。
小喜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朦朦胧胧间,好像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
小喜鹊一个翻身,落入了一人的怀抱,那人身上香气扑鼻,双手紧紧的箍着自己的腰身。
小喜鹊将脑袋贴在那人的颈窝里,喃喃道:“你终于回来了。”
肖若符眼神一亮,“你在等我?”
小喜鹊抬头,亮晶晶的眸子纯然无害,“当然啊,我只认识你一个,不等你等谁?”
“唉,这屋里阴沉沉的,总觉得很冷。”小喜鹊又朝他怀里挤了挤,将他的宽大的袖袍盖在自己身上。
肖若符一动不动的任由小喜鹊动作,小喜鹊从未主动触碰过自己,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不睡?”
肖若符低头看小喜鹊,“你···你不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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