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小喜鹊都有些微微诧异,苏意居然没有刁难自己。
转眼间便到了四月底,天气热了起来。
宫装繁复,样式又多,司珍的屋子里又没有像宫里嫔妃那样有人时刻扇着扇子,等到暑期浓重的时候,还能放冰块解暑。
她这几日正研究如何做出些色彩艳丽的簪子。
宫里面有的嫔妃位份不高,不可能经常打造黄金首饰,玉石虽然常见,但每颗都雕刻成不一样的花样,也是个比较浩大的工程,小喜鹊每天昼夜不寐,也做不出几个成品出来。
这里面没有滴胶、没有热缩片,上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这几日搞来一些彩线,取了些木片,准备做一些缠丝工艺。
将七彩线条分类,把木片裁剪成大小一致的不同形状,用细绳缠绕,进行拼接,做出来的发簪样式艳丽,灵动,造价还比玉石黄金一类的便宜很多倍。
司珍的房间朝阳,没多久,小喜鹊手心便沁了一层汗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咔吧”一下,木片一个受力不均,又折在了手中。
前功尽弃,小喜鹊彻底没了心情,她撩起裙摆站起来。
看了看头顶毒辣辣的太阳。
不觉有些怀念在王府的日子。
跟在陈君泽身边,最起码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想去哪就去哪,比宫里自由多了。
小喜鹊理了理衣服,拎起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丝线,木片和剪刀,马不停蹄的朝如绘宫赶去。
孟飞霜这个娇娇儿,肯定比她更会享受,皇帝一定早早的就给她放上冰块了,去她那地方夺凉。
小喜鹊侩着篮子,刚要步入内殿,就听到“哐啷”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
陈天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太过放肆,今日必须要好好规诫一番!”
“规诫?我有什么可规诫的!”孟飞霜天大的胆子跟陈天阔硬刚。
“谁不知道皇后瞧我不顺眼,她说我身上不干净,你天天跟我睡一起,你干净了!”
这句话过于冒犯,陈天阔是一国之君,纵然再宠爱一个人也是有限度的,他抬手给了孟飞霜一耳光。
但随即又后悔了。
看着孟飞霜眼里闪烁的泪花,陈天阔想要去安慰,但一想到宫里险些发生巫蛊之祸,只能硬生生忍下,“你这一个月都去佛堂里清修。”
语罢,转身出了内殿。
小喜鹊连忙低头恭送。
在看不少陈天阔的声音后,她连忙走进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孟飞霜原本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到小喜鹊后,立即变了个表情,抽出帕子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老不死的,居然敢打我。”
孟飞霜大剌剌的躺在软塌上,胸前衣襟半敞,露出一大片春光。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皇上吵架?”
孟飞霜侧首看了看殿外的人,突然又掷出一个茶杯,“滚蛋,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准出现在我眼前,滚!”
殿外守着的宫娥见状,立刻掉头离开。
确定四下无人后,孟飞霜才让小喜鹊过来,坐在自己旁边。
“宫斗嘛,有赢有输,上次不是跟你讲了,苏意和李沐娴蛇鼠一窝,我这不是被狗咬了吗?”
三个动物骂了两个人。
小喜鹊眨了眨眼睛,“你脸上都有巴掌印了,我帮你上点药。”
孟飞霜摇摇头,捏了个提子放入口中,“这几日没去找你,李沐娴憋着劲儿对付我呢,前脚说我宫里闹鬼,后面又让法师过来做法,说我被鬼上身了,行为举止疯疯癫癫的,非逼着我喝药。”
小喜鹊神色严肃起来,“什么药?给我看看。”
孟飞霜拿出一些药渣,“我又不傻,我才不喝呢,找了个法子还回去,然后老不死的就过来教育我了,求求老天爷赶紧把我打入冷宫吧。”
小喜鹊嗅了嗅药渣,又在手中撵了撵。
“这个好像是避孕药。”
孟飞霜闻言坐起来,眸中居然带着一股子喜色。
“早说呀,哎呀,浪费了好多。”
小喜鹊脸部神经抽了抽,“皇后应该是不想让你怀上皇上的孩子。”
“她不想,我更不想。早知道是这种药我就不浪费了,每次搞这种药都花了我不少钱呢。”
“可是,这药性极为寒凉,你若连续吃一段时间,怕是要终生不孕了。”
孟飞霜下床笑道:“我不要生小孩,等我出宫了,我就拿着我攒下的钱四处游走,把我笔下的大好河山全部逛一逛,这不比在家带孩子强吗!”
孟飞霜举止洒脱,跟这个她笔下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又出奇的和谐,有种小喜鹊身上羡慕不来的胆量。
“那你想好了就成,不过还是先给你的脸冰敷一下吧。”
两人在软榻上聊了些有的没的,小喜鹊拿出两个已经成了型的牌匾出来。
孟飞霜本来躺着玩小喜鹊的头发,看到东西后,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什么?”
“牌位。”
孟飞霜不解拿出来一个观看,“你这簪娘的业务都扩展到丧葬行业了?”
看清牌位上的人名后,孟飞霜眯了眯眸子,念出来,“仁晟先皇陈天源?”
“这打造牌位的事情大有别人去做,你怎么把活给揽过来了?”
小喜鹊嘟了嘟嘴巴,当下目前并不是很想告诉孟飞霜自己更陈君泽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矛头的事情。
总觉得自己跟孟飞霜笔下的反派在一起,别别扭扭的。
至于寒毒解药的事情,不问孟飞霜,等到夏末,林竹也可以研制出来。
“之前在宫里,公主待我很好,这先皇先后的牌位交给别人我不大放心,反正工作也不是很忙,精雕细琢的,这不是很快就做好了嘛。”
孟飞霜哼笑一声,“在你眼里,人人都是好的,当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在孟飞霜这里待到傍晚,火一样的晚霞燃烧了整个夜空,小喜鹊拿着已经完成好的簪子,离开时又嘱咐了一下孟飞霜。
“你真的千万不要玩火自焚,前段日子,小姐和我都接连栽了跟头,到时候目的达不到,又弄得一身伤,得不偿失。”
孟飞霜摆摆手,“罗里吧嗦的,走吧走吧。”
小喜鹊笑了笑,离开后经过了御湖旁。
落日余晖,湖面波光粼粼,浮动着一池的碎金。
岸旁的柳树下,站着两个绰约的女子。
一高一低,正是陈良景和徐宁湘。
小喜鹊走过去,“见过公主。”
“小喜鹊。”陈良景笑道。
一阵微风吹起她的秀发,跟显的她气质温婉柔顺。
虽然陈良景跟陈君泽是亲姐弟,但是陈良景的眉眼看起来没有陈君泽锋利,感觉总绕着一层淡淡的纱。
“我们已经听说了前段日子的事情,宫里人心复杂,你也要多多当心。”
小喜鹊点头,“多谢公主关系,我没事的,本来说晚些时候去长信宫寻你,现在碰到了公主,刚巧可以直接把东西给你。”
小喜鹊从篮子里拿出已经完工的牌匾,这是小喜鹊花重金从宫外买来的小梨木,她仔仔细细的上了三遍漆,又在字体处细细密密的洒下黄金研磨成的粉墨。
看起来贵重又肃目。
虽然佛堂已经修缮,但自己父母的牌位总是放不上去。
陈良景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管窍。
陈天阔知道自己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碍于悠悠众口,只能将自己皇兄的牌位放在佛堂日夜供奉。
现在陈良钏这么阴差阳错的一闹,反倒去除了他心头的一块石头。
他不提牌位的事情,别人也不会自己去触霉头,更何况陈良钏和李沐娴更是对他们一家人深恶痛绝。
现在小喜鹊这么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尊敬和用心呈上来,陈良景不觉心头一暖。
她想不明白,自己同她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何德何能可以碰到如此赤诚之心。
“小喜鹊,谢谢你。”
小喜鹊眉眼弯弯,带着和煦的笑意,“公主见外了。前段日子白费了你一块天山玉,我找不到好的玉石替补,时至初夏,就给你做了朵耦荷簪,你也该穿的鲜亮一些。”
陈良景手中落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花尖粉嫩,花身白皙,俏生生的立在簪头,显得格外别致。
陈良景眸光闪了闪,“小喜鹊,这深宫里,你是我头一个交到的朋友,你若有任何需要,大可以直接讲出来,能帮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哎呀,那还真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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