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
小女孩一睁眼便看到一个比自己年长些的圆脸姐姐举着把袖箭故意恶狠狠的恐吓自己。
百里宛颜“扑哧”一声笑出来,不以为然的坐起来,“姐姐,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很可爱,一点都不吓人啊?”
小喜鹊警惕的皱起眉头,把袖箭对准了她的脑门。
“吓不吓人这东西都能要你的命,现在,把你的头发解开,发绳扔在地上。”
百里宛颜照做,看着小喜鹊一边举着袖箭,一边把自己的长发绑在柱子上,又拿着发绳将自己的手捆起来。
“你要是有小动作,我可就一箭射出去,到时候你没命了可不要赖我。”小喜鹊简单交代了几句,径直来到木箭筒前,全神贯注的观察这机关箭筒的构造,最后找到了窍,将整个东西成功拆了下来。
百里宛颜歪着脑袋惊讶道:“你是什么人,居然看得懂我做的机关?”
她身为一个簪娘,平时除了簪子最基本的花样,还对一些古旧机关术感兴趣,平时有些研究,但是也仅仅流于皮毛。
这个小姑娘的机关术虽然看着厉害,但实际上原理比较简单,对小喜鹊来说,掌握其中的窍门并非难事。
小喜鹊皱眉,“你又是什么人,这么伤害别人?”
“就是跟过来玩玩,只能怪那些人太笨,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门道,这么蠢,死了也不足惜。”
百里宛颜一字一句都是对生命的漠视,小喜鹊发现她手腕上有朵紫色蝴蝶的纹身,还带着一个花纹繁复的银手镯。
“百里皇族?”
闻言,百里宛颜眉目一凛,随后咯咯的笑起来,发出十分瘆人的声音,“小姐姐,知道太多可不好哦。”
她不知何时解开了小喜鹊捆绑的绳索,从腰间摸出一把弯刀,胳膊一挥,便将自己的一头秀发拦腰截断。
屋顶风起,散开的黑发勾出妖娆的弧度。
“小姐姐,本来与你投缘,可惜不能留你了。”
小喜鹊感受到危险,一连对她发射几根袖箭,抱着箭筒转身就跑。
在小喜鹊取掉箭筒后,陈君尧终于带兵姗姗来迟,击退了围攻苏锦书和陈君泽的。
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不要命的尖叫声。
一个淡紫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屋顶上跑入人们的视线。
“小姐,救命啊!”
百里宛颜的弯刀像是安装了传感器一样,追着小喜鹊咔咔乱砍,手中的袖箭早已发射完毕,裙摆却被弯刀砍的破破烂烂。
回旋的弯刀再次朝小喜鹊飞来的时候,小喜鹊一个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只听到“哐啷”一声,泛着寒气的长剑与弯刀相击在一起。
“侯照。”
看清来者后,小喜鹊长舒一口气,连滚带爬的躲到他身后。
百里宛颜笑道:“中原的高手?这么护着这位小姐姐,她是你什么人?”
面具下的双眼并无波澜,侯照挥剑相击,“与你无关。”
小喜鹊趁机找机会远离战场。
百里宛颜毕竟年龄不大,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机关,没几下便扛不住侯照的进攻。
观察到百里宛颜异于中原人的打扮和谈吐,陈君泽厉声道:“抓活的!”
杜鸣儿收到命令,飞跃而起,一鞭子抽了过去。
这边的小喜鹊扑腾着身体,准备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刚刚找好缓冲点,却再次发现远处集结了黑衣人群体。
只是张望片刻,这些人便围了过来。
为首的红衣女子连番逼近,一掌击开了正与百里宛颜缠斗的杜鸣儿。
“不可恋战,走!”
百里宛颜第一次被人痛击,脸色阴狠的看向在下面发挥号令的陈君泽。
陈君泽穿过层层人群,向挂在屋顶的小喜鹊靠近。
百里宛颜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中原人,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语罢,她手上的镯子突然变成一道银亮的细蛇,径直飞向悬在空中的小喜鹊。
小喜鹊正吊着胳膊,去够脚下的台阶,忽感腰身一紧,整个人凌空而落。
接着一股血腥味从身侧传来。
“王爷!”
银蛇在陈君泽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
陈君泽一掌击过去,银蛇被掌风拍起,在地上打了个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滴血液飞溅到了小喜鹊口中,血液入口时,只觉得口中冰凉,舌苔发硬,但小喜鹊来不及思考太多,飞快的掐着陈君泽手上的穴口。
苏锦书要上前相助,却被陈君尧拽住了胳膊。
“居然敢伤害王爷,我要你不得好死!”杜鸣儿长鞭如剑,劈的一行人后退几步。
百里宛颜满意看到所有人都被自己小银蛇吓到的场面,笑盈盈道:“小姐姐,我没告诉你说这蛇有毒啊?”
小喜鹊抬起头,本来一汪水似的眼睛里翻涌起滚滚波浪。
百里宛颜如此赶尽杀绝,小喜鹊真的有点生气了。
她一言不发的架起箭筒,对准了在房顶上咯咯直笑的小女孩,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
锋利的箭矢冲来,百里宛颜躲闪不及,尖叫一声,被划伤了脸颊。
侯照此时也挥舞着长剑攻了上去。
围攻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红衣女人不满百里宛颜胡来,直接一个手刀将她砍晕,大喊了一声“撤!”
“快追!”苏锦书急道。
陈君尧制止,“穷寇莫追!快看看皇兄怎么样了!”
将陈君泽交给太医后,小喜鹊沉默的跟在苏锦书身边。
苏锦书的红嫁衣沾染了鲜血,看起来又落魄又美丽。
陈君尧愧疚的解释道:“未曾想今日会有贼人过来袭击,扰了我们的大婚,是为夫对不住你。”
小喜鹊心累的靠在一旁,唾手可得的自由,瞬间又变得无影无踪。
百里皇族不是敌国吗?为何会搅乱太子的婚礼?
陈君泽今天不是应该抢婚吗?怎么变成了重伤在身。
小喜鹊头疼的锤锤脑袋,实在是找不到头绪。
苏锦书见状,立刻附身过来,温和道:“你今日立了大功,把箭筒攻了下来,可有受伤?”
陈君尧在旁边也是满脸关心,“小喜鹊,你若有不舒服尽管直说,本宫一定好好为你医治。”
小喜鹊摇摇头,收起杂乱的思绪,“就是点皮外伤,不打紧,王爷怎么样了?”
她亲眼看到那条银蛇,险些将陈君泽的手腕咬穿,就算没毒,那也得好好调养一番。
陈君尧道:“大夫现在正在换药。”
“今日多亏王爷在场,不然敌众我寡,你估计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咱们去看看吧。”苏锦书以为这些人针对的是自己,心里对陈君泽暗含感激。
在看望陈君泽的路上,小喜鹊找了个独处的机会问苏锦书,“小姐,今日王爷真的只是来送你的吗?”
苏锦书叹了口气,“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便是他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待他要走之时,我们便被人围攻了。”
“那小姐的婚礼可真是多灾多难啊。”小喜鹊连连摇头。
到了陈君泽休息的屋子,大夫正为陈君泽包扎,杜鸣儿在一旁非常贤良的搭手帮忙。
看到陈君尧和苏锦书,杜鸣儿没有好脸色,陈君泽穿上外衣,端坐起来。
“王爷此行受苦了。”苏锦书看到纱布渗出殷殷血迹,脸色有些愧疚,“今日若不是王爷鼎力相助,恐怕倒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陈君泽脸上淡淡的,“多谢太子妃关心,本王已无大碍,天色不早了,是该回府了。”
小喜鹊发现陈君泽眼中再没了之前的看到苏锦书时的狂热。
看了眼长身玉立的陈君尧,许是人家正牌夫君在,也不好意思当明面上的小三。
陈君尧道:“今日之事,本宫定会查清幕后主使,还请皇兄放心。”
陈君泽起身,杜鸣儿搀扶着他向门外走去,经过小喜鹊身边时,陈君泽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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