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有点大,桑普的车窗有些不坚固,被吹得隐隐作响,时间已是十二点十分,离警局还有十几分钟距离,凌无忧想简单休息一下,刚想点左上角的返回键退出某人的朋友圈,却突然瞥见了什么。
她眉头微挑,看见了刚刚自己压根没仔细看的第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照片,时间是三年前的九月十号,是公安大军训结束后开学典礼的那一天。
点开照片,是一张四人合照,照片的背景是公安大气势宏伟的大门。
时垣站在中间,手上抱着一小束花,脸庞上是一张浅浅的幸福笑容,他的头发比现在略短一些,更显得青涩,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仔细分辨的话,照片里比现在要稍微白皙一些。
好久不见大一的时垣。
他左边有一个漂亮的长卷发女人把精致的小脸凑近他,一只手在自己的脸颊边比耶,一只手调皮地在时垣头上比耶。这是郑湘月。
他右边上站着一个比他略微高一点的男人,和他有七八分相似,身上穿着西装,妥妥的青年总裁风范,应该是他的哥哥时辰,微笑浅浅。
时辰的边上还有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简直和时辰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就是年龄大了一点,更加成熟,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爽朗。参考郑女士“骗人”的外表年龄,这保准就是时垣的爸爸了。
时辰和时父更像,五官偏冷硬,线条凌厉许多。时垣和郑湘月像一些,轮廓较为柔和,五官更显出雌雄难辨的精致。
这照片,说是兄妹四人的合照都有人相信。
可怕的一家人……
凌无忧嘴角微扯,正想退出,余光却瞧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她忽地眯了下眼,额角突突两下,用手指慢慢地将照片的某一角放大放大,然后惊悚地瞧见了她自己。
虽然很模糊,几乎看不见五官,但是凌无忧怎么会认不出本人呢?
她那时候在干嘛?忘记了,这么久以前的事情。
但这种巧合让她感到诡异。
凌无忧做了一次深呼吸,退出了时垣的朋友圈。
宋卫安偶尔一转头就见她眉头皱着,神色凝重,关心道:“小凌,怎么了?”
凌无忧嘴角一扯:“没什么,在想案情。”
“哦……”
回到局里,时垣和池奚观在办公室等他们,苗立根睡得沉,再加上还没有醒酒,所以不方便做笔录,只能等明天早上。宋卫安想开个小会,结果凌晨十二点多,他们常去的那个会议室还被别的组占用了,只好另寻一个。
“……这些就是范霞、秦振家还有秦致远三人的说辞。”宋卫安给时垣和池奚观简单讲了他们从秦家了解到情况,“手表查过了吗?”
“查过了,”时垣道,“购买人是秦振家。”
“诶诶,你们刚刚说秦振家说苗庆友偷了他的手表?”池奚观举手发言,“我觉得他的说辞挺可信的。”
宋卫安看向他:“怎么说?”
池奚观道:“我不是跟着苗立根去了酒吧吗,和他在一起玩的都是一些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年纪不大,玩得倒是挺花,抽烟喝酒泡妹个个不落。而且我还瞧见苗立根偷东西!”
“偷东西?”凌无忧好奇道,“偷什么?”
池奚观:“偷香烟。别人放在吧台上或是哪里,他走过去装模作样地看看菜单聊聊天,然后顺手偷几根香烟。其实他还摸手机呢,摸了好几次,还真给他偷到手一个,不过后来被我悄悄拿回去还掉了。”
关子平单眼微眯:“所以你觉得秦振家的说辞比较可信是觉得苗立根和他爹一个德行?”
“对啊对啊,”池奚观小鸡啄米,“不是都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吗。”
时垣被他说笑了:“池哥,那是形容夫妻的。应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池奚观恍然:“噢噢噢!”
关子平:傻子。
“对了,”凌无忧突然想到什么,“给我一张纸还有笔。”
时垣的位置离桌子中央的纸和笔比较近,他便拿过来递给她。
凌无忧凭着记忆,在纸上画了几个点,推给他们看:
“这是我在范霞包上发现的小洞,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看着有点规律。只有两个包上有这种小洞,其他的没有,巧的是那两个包范霞这两天背过,而且是不同牌子的,总不会是品牌特色。”
“这啥呀?”关子平转着脑袋360度看了一遍,“也不是摩斯密码啊。”
宋卫安摸了摸有点胡渣的下巴,目录思考:“难道是碰到什么东西造成的?可是这几个点说规则吧……也不是很规则……”
凌无忧耸了下肩:“我也没想清楚,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但是两只包上都有……虽然不知道这和龚麦麦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不是说最好不要放过任何巧合嘛。”
宋卫安道:“如果这和龚麦麦有关的话有两个可能,一,这是龚麦麦留下的求救讯息;二,这和范霞正在做的事情有关,可能她去的地方有造成这几个小孔的物品。”
说到最后,他又补充道:“当然,一切假设建立在范霞是凶手的前提下。”
时垣俊眉微蹙:“如果真和龚麦麦有关的话,那应该不是很难破解的谜语,而是有更简单的意义。”ωWω.GoNЬ.οrG
意思就是说凭龚麦麦的文化水平搞不出来高端的东西。
凌无忧点点头:“说的没错,所以反而更难了。”
“大家都好好想想吧。”宋卫安坐回位置上,有些困倦,“我已经找二队的同事支援了,他们这两天会守在秦家楼下,时时跟进他们的行踪。你们先去休息,明天早上去和他们换班。”
“收到。”
临要散场时,宋卫安突然又道:“对了,奚观,你明天早上把秦致远的详细资料给我一份。”
池奚观一只脚刚走出会议室的门呢,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宋队,你怀疑他?可是他的不在场证明挺明确的啊,在曼听苑的时候都是和他爸妈在一起,龚麦麦失踪的这两天他要么待在外边的房子,要么就在家里……而且我瞧他对龚麦麦的感情也挺深的。”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古怪。”宋卫安抓了抓头发,“大概是因为他衣柜太整洁的原因?”
池奚观:?
他听不懂,但他听话:“好的,明早上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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