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本奏折被上座的威严男人生气地甩了出去。
“这一帮人,一个个都是国之蠹虫。”
被扔出去正是江南地方的财政情况的折子。
江南最为富庶之地,更何况还是全国大部分的食盐买卖之地,可这税收却不占全国的五分之一。江南的臣子大多都是太上皇禅位之前提上来的,而他作为皇帝也不能动他们,怎能不让人愤恨。五年了,可这天下终归还不是他的天下呀。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里忠看皇帝气成这样,连忙送上一杯茶,却也不敢触霉头说些什么。
皇帝端着茶抿了一口,半晌儿不说话,整个御书房也静悄悄的,落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里忠,去请安亲王来。”
里忠打了个诺就领着个小太监去请安亲王了。
安亲王名宴温,取自“神耀破氛昏,新阳入宴温,”年仅十一岁,年纪虽小,但地位高贵,是当今圣上同胞弟弟的唯一儿子。
安亲王父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在战场上去世,当时消息传来皇帝震怒,问罪斩杀数十名大臣。
当今皇帝的生母是个不受宠的,虽然孩子都有两个了,但见皇帝的面廖廖。后来更是在当今十二岁的时候就一病不起去世了跟腱,至死才被封了个妃。
两个年幼的皇子没有生母庇佑,又不受宠,多被宫人欺辱。兄弟两个互相扶持,感情很深。
皇帝决定禅位的消息让人意想不到,而禅位给这个名不见经传,二十多岁还只领个闲职的三皇子更让人意想不到。
皇帝登基后因为没有有力的后台支持,又多受太上皇的掣肘,而安亲王的父亲,那时的忠义亲王可以说是皇帝最为信任和倚重的人,兄弟俩的感情愈发亲厚,而在忠义亲王战死之后,这份感情大多就移到了忠义亲王这个唯一儿子的身上,不仅让他小小年纪就获封亲王,平时也多有宠信,连皇帝的几个儿子也多有不及。
“陛下,”安亲王进来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皇上见安亲王这样倒有了个笑模样,“你这个泼猴子,平时也没有见你这么乖巧,今天倒是懂事。”
“不是看您沉着个脸不高兴嘛,我要不乖顺点儿,您着人打我屁股怎么办。”
皇帝听完笑意更深了几分。
“你前几天不是闹着去江南玩,这段时间天气正好,朕给你出资去江南游玩一番。”
“这可是您说的,那您可要多给点儿”宴温一脸高兴的说。
其实宴温也没有非闹着要去江南,只是前几天和皇上谈论的时候略微表达过对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的向往,但是皇帝这样说了,就必须是他向往江南了。
“难道朕还会亏待你不成,等你晚上出宫的时候来找朕一趟,朕给你拨银子。朕听说你最近画艺有所进步,可要多给朕画些江南风景来。”皇帝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宴温出去。
宴温知道皇帝还有事要安排,就行了个礼离开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皇帝给宴温的除了银子外还有几封亲笔书信兼一份江南行舆图。
宴温一看行舆图,得,这是连自己要去那些地方都给安排好了。
皇帝的这一步棋可以说是明棋,但又精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安亲王不是单纯的去游玩,可安亲王又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虽有个亲王的头衔,地位尊贵,却不掌权,不掌兵,来了江南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也没有什么威胁。
而皇帝也是看中了安亲王于江南重臣来说只是一个尊贵的小王爷,哄着玩也就过去了的想法,打算让宴温带几封密信给他看中或埋在江南的棋子。他不用安亲王做什么,也不用他调查什么,只要他吃吃喝喝把信带到就行,别的人他信不过,而京城发往江南的信件也难以完全不露马脚。
虽然有了借口,一路上按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皇帝还是调了自己身边的一队人去暗中保护宴温,毕竟这是他皇弟唯一的儿子了。
皇帝给了宴温两天时间收拾行李,宴温也知道事态紧急,就轻装出发了,只是出发前王妃的眼泪险些把宴温给淹了。
王妃出身名门,是家中最小也是唯一的一个姑娘,从小就千娇百宠的。嫁给忠义亲王,两人也是恩爱有加,忠义亲王虽有几个妾室,可也是不出挑的,再加上王妃生下来王府里的唯一儿子,也没有什么宅斗的时候,后来忠义亲王去世,府里更是以王妃为首了。所以王妃虽然近三十的人了,还保持着个单纯性子。
安亲王自从生下来就没有出过什么远门,在忠义亲王死后,王妃更是把这个儿子看的如珠似宝,只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只能说还好有皇帝看照着,要不按王妃这个宠溺法,说不定就教养出个纨绔子弟来。
“娘,您就别担心了,我就去江南玩几天,回来了我给您带江南特产,您就别哭了。”宴温无奈地看着拉着他衣袖哭个不停的王妃说到。
“你从小就没出过那么远的门,要是生病了怎么办,要是磕着碰着了怎么办,”王妃一边说一边拿手帕擦着眼泪儿。
“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哪那么容易就伤着了,您就别担心了,”宴温看着门外扬声,“红枫,马备好了吗?”
“爷,备好了。”
王妃一听宴温要骑马,立马急了,“你平时骑马都是在练场里跑跑,这路途遥远,你怎么能一个人骑马,坐马车去。”
“教我练功的师傅说父王十一岁都能骑马射猎了,我怎么不行。”宴温又软声撒娇“您就让我骑嘛,让我骑嘛。”
平时宠爱宴温的王妃这时候却倔强极了,“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宴温看着说不动王妃也就罢了,出门一看,红枫马车都备好了。
“红枫,你马车怎么备这么快。”
红枫嘿嘿一笑,“我就知道王妃不能同意爷您骑马。”
红枫看着十五六岁,是和宴温一同长大的。红枫旁边还有一个少年,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但是相比活泼的红枫,少年身上有一种远超年岁的沉稳。
少年敲了一下红枫的头,“别贫嘴了,快扶爷上去。”
“青岚,有没有人告诉你,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碰。”
青岚鄙视的看了一眼红枫,转身要扶宴温上马车。
宴温摆了摆手,一个跳上了马车,随后红枫、青岚也上了马车。
车夫一甩鞭子,马车慢慢起步出发了,后面还跟着王府的卫兵行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沿着官道望江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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