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两天,傅鸢一直都待在医院里,盯着厉司承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厉老爷子。
不过两天的时间,老爷子的情况越发的差了,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今天她也旁听了老爷子的会诊,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换心手术已经迫在眉睫。
可合适的心愿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在短期内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焦灼。
厉司承这边更是阴郁异常。
王衡这会儿从病房出来,脸色也是极差。
傅鸢从老爷子那里回来,出电梯时,正好碰见王衡。
“太太。”王衡立刻打招呼。
傅鸢礼貌的颔首,随后也问了句,“你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心源吗?”
王衡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短期内肯定是没有的,除非……”
“除非什么?”
“也没什么。”王衡笑了笑。
“你是说黑市吗?”但傅鸢已经猜到了,在F国的是时候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而且眼下这个情况,或许也只有黑市上才可能找到合适的心源,但这样非常的冒险,而且心脏的质量也不能保证,最重要的一点,这不是一件被法律和道德容忍的事情。
简而言之,最好不要。
“他是不是让你去黑市收购?”傅鸢又问。
王衡抿了抿唇,“那到没有,但我觉得厉总可能已经在黑市上找了吧……”
厉司承一向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闻声,傅鸢心头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以厉司承如今的身份地位和财富,按道理应该是很容易拿到一颗合适的心脏,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很可能他受到什么阻挠。
告别王衡,傅鸢大步来到了病房。
此时,厉司承正站在窗边。
感觉到有人进来,他便转过头,金色的阳光穿过纱窗,打在他的侧脸上,俊美的五官就像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一般,闪闪发光。
只是他此时的眼中,却是一片连阳光都无法抵达的漆黑深渊。
那是一种无法言诉的痛楚,拼命的在藏匿。
一瞬间也刺痛了傅鸢。
其实,她也希望老爷子能够好起来,可现实是……
“你回来了,会诊上怎么说?”他道,语气平和。
傅鸢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他,“我刚刚碰见王衡了。”
他将目光转到窗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沉铸的背影,到处都透着落寞。
傅鸢斟酌了一下,“我知道现在心源不好找,你也不要因此太激进了,以目前圣玛丽的医疗资源,一定能够让爷爷坚持到合适的心源。”
她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已经都在了。
他目色沉了沉,没有开口,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此时的烦躁。
傅鸢看着他这样,突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这种感觉她深有体会,当时思思命悬一线,她也是这样。
“厉司承……”
“傅鸢。”他打断她,“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傅鸢抿了抿唇,“好!”
……
从病房出来,傅鸢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见外面太阳正好,便打算去花园里坐一会儿。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一个护士拉住她。
“缇娜医生,你过来一下。”
傅鸢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而那个护士则是满脸害羞的说:“缇娜医生,我们听说你化妆很厉害,你教教我们呗。”
傅鸢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多人总是盯着她的脸看。
最近,她都忙的忘记了化妆这件事,所以现在一直都顶着最真实的样子。
她摸了摸脸,有些不自在,“其实……”
“哎呀,缇娜医生你就教教我们吧,我们也想变的和你一样漂亮。”护士站的护士们一瞬都哀求了起来。
然后就将傅鸢拉进了护士站。
傅鸢这会儿哪有心思教人化妆,再说了,这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教会的,可被这么多人围着,她也走不开,于是便教了点比较实用的修容,然后让她们多多练习,这才得以脱身。
不过,被护士们这么一闹,时间也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傅鸢也不想晒太阳了,赶紧回病房。
推门进去,厉司承竟然还站在那里,但此时他手里却多了一支香烟。
傅鸢知道他心里烦,但再烦也不能在病房里抽烟啊,快步上前,将他手里的烟夺了过来。
厉司承目色动了动,但也仅此而已。
傅鸢看着他沉默的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想了想,她道:“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今天的天气不错。”
厉司承依旧不言,沉铸的背影无比的压抑。
傅鸢抿着唇,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他,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后,她转过身,准备去一旁坐着。
但刚转身,便被人从身后拥住。
傅鸢明显一僵。
他的双手收紧,他的头深埋在她的颈窝间,他的呼吸沉得吓人,而她深刻感觉到他此时的痛苦和无助。
以至于,就连她也不忍挣脱,手,轻轻的抓住他的手臂。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拥抱了许久,他呐呐的开口,“还好你在我身边……”
低沉带着感伤的嗓音,让傅鸢心下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干巴巴的挤了一句,“你……你也别想这么多了,爷爷那边一定会有转机的。”
“嗯,我知道。”他在她后颈上亲了一下。
触电般的感觉,一瞬席卷全身,傅鸢本能的想要逃开,屏息道:“你……你先放开我。”
“让我抱抱吧……”他道,声音哀求。
可他的抱抱,实在是太磨人了。
就像个小狗一样在她的脖颈,肩膀又啃又咬,最后落在上次留下的咬痕上,他又细细的允吻起来。
“还痛吗?”他问。
傅鸢头皮发麻,心脏狂跳,浑身都止不住的轻颤,想推开他,可又生生忍住,最后飞快的摇了摇头。
这时,厉司承将她翻转了过来,再次将她拥在怀中,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而她此时正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耳边,那颗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像是在无声的宣誓着什么。
“我不是不能接受爷爷的病情,我还没那么失智。”他异常平静的开口。
听到这话,傅鸢也放心了不少,“那就好。”
“我只是在想,这个非要和我抢心脏的人是谁。”他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傅鸢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讶异道:“你真的去黑市买了?”
他看着她,薄唇轻抿了一下,“从我知道爷爷需要换心开始,我就在张罗这件事了,国内的心源有限,而且很多人都已经等了好多年都没等到,就算圣玛丽的医疗设施再先进,也未必能够让爷爷撑几年。”
“可是黑市上的心源……”
“你担心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他打断她,“就目前而言,这是最快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傅鸢抿唇不语,但片刻又问,“那你刚刚说有人在和你抢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找到心源?”
“对!”厉司承坦言,“原本昨天就应该送到的,但到现在……”
“什么?”傅鸢大惊。
心脏移植的心脏最多只能保存两天,如果说昨天就该送到,那应该已经超过24小时,而现在已经快中午,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能在有效时间内找回来?”一时间傅鸢也慌了。
心源本来就不好找,如今厉司承已经找到了,可偏偏又出这样的事情。
厉司承疲惫的靠着她,“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
他很绝望。
是因为明明看见了希望,却依旧在最后一刻破灭的绝望。
这样的绝望无疑是压死骆驼的那一个稻草,让人无法承受。
傅鸢的心,狠狠一揪。
缓缓的抬手,她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微微用力,温声在他怀里说:“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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