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记忆中,最深刻的耻辱,是苗舒曼把陌生男人带入家中,以那样一种不堪的方式赚取生活费。
向阳的记忆是模糊的,但记忆中的气味却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记得那些陌生男人总是臭臭的,发酸的汗臭味,让整个小屋都变得肮脏。
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地上的沙石地画画,等屋子里的吱吱呀呀声结束,他再看着那个浑身汗臭的陌生男人走出家门。
偶尔几次,那些男人会往他的脑袋上砸来硬币,他把那些硬币都攒着,然后去市集买馒头吃。
尘封的记忆是悲伤不堪的,向阳很少回忆过往,他不想承认那是他的童年,他为此感到耻辱。
在向阳的印象里,苗舒曼和真向阳是明确死亡的,因为他们二人投河以后,就再也没了音信。
那条河很宽很长,水流湍急,没入其中的人,不可能存活。
所以,他会在破旧的小房子里摆上两个逝者的牌位,他对真向阳充满了愧疚,而这份愧疚,他早晚都要偿还。
自那以后,他以流浪者的身份,时常围绕在徐雅芝和向柏凯的附近。他会不受控地去关心那对母子的生活,好几次,他想对他们袒露真相,可他始终没有勇气。
再然后,他因为跟踪向柏凯,结识了柳小柔,又因为柳小柔,找去徐雅芝帮忙。
命运的际遇总是神奇,那些原本并无交集的人,如一根根线,把所有爱恨情仇穿插在一起,一步步走到了无可奈何的今日。
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因为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向阳深知,他的存在对于向柏凯而言,就是原罪,他想得到向柏凯的信任,需要很多很多的努力。
他也会后悔,没能早点说出自己的身份真相,非要等到被揭穿的那一天,搞得局面无法收场。
可终究,他就是没能鼓起勇气,他就是无法克服心中的那份恐惧。
卧房门外,朱梦小心翼翼关合房门。
她站在走廊里发呆了片刻,脑子里是刚刚向阳的那句:苗舒曼和真向阳已经死了。
她带着几分得逞的庆幸,她是相信董禾的信息真实度的,苗舒曼一定没死,而当年被迫投河自尽的真向阳,估计也还活着。
若是找到了苗舒曼和真向阳,那事情可就热闹大发了!
朱梦心情大好,她就等着向家被搞得天翻地覆的那一日,她要借由周舟和向柏凯之手,除掉向明远那个老屁登!更要除掉向阳这个眼中钉!
虽然代价是,她最近一阵子都要在向家当牛做马,低调做人。
朱梦拿出手机,给朱晋发去了信息,“你什么时间有空,带着袁依菲一起见一面,你们现在住的小别墅,我打算卖掉。”
朱晋回复极快,“凭什么卖掉我的房子?姐你说什么呢!”
朱梦道,“母亲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你还有脸住在那个小别墅里?那别墅可是曾经徐雅芝生活过的地方!再说了,现在因为钱虹谋杀,你姐我已经没办法在向家做人了!我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我们必须拿出点诚意来,证明给向明远看!否则,你以后在向家公司都没法混了!”
朱晋道:“姐……那是妈鬼迷心窍犯了错,非要牵扯到我们的身上吗?这个房子卖了你打算怎么办?我和菲菲又怎么办?”
朱梦心里一阵坏笑,回复道,“这个房子,要么还给向家,要么卖掉后,用卖房的钱,给向明远买辆豪车作为赔偿礼。否则,以后你和我都不用在向家立足了!虽然这是母亲犯下的错,可咱俩也有责任!”
朱晋在微信里说着一些委屈又无奈的对话,没有任何营养。
朱梦得逞冷笑,她就是要借由给向明远赔罪的机会,把那套小别墅给收回来,她要让朱晋的手里没有筹码,继而拆散朱晋和袁依菲。
眼下,她少了徐雅芝这个强有力的对手,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好办多了,一面联合周舟对付向明远,一面再借用向明远的势力,去挑拨朱晋和袁依菲。
她要让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夜里下班。
柳小柔驾车前往顺华街的商铺,此前因为徐雅芝的丧事,柳小柔推迟了她和新房主的见面。
顺华街一如往常热闹,从徐雅芝去世到今日,不过半个月有余,被买下的那处底商,已经完全被腾空。
底商此前是一家水果铺子,如今空空荡荡。
铺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好似墙壁和地面都被翻新过,在灯光的照射下,亮堂堂的。
柳小柔和新房主约好,今晚在铺子里见面。
柳小柔朝着底商门口走去,铺子里站着一个男人身影,那男人正在请扫地上的沙石灰尘。
柳小柔越看越眼熟,她下意识开口,“房萧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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