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语塞。
刚才这首词,居然是文圣写的?
太子殿下这是当着正主的面,把他的词偷来了?
众人忍不住将目光看向楚晨。
此时的楚晨眉头微皱,冷眼看着正跳脚的文圣萧茗,只一句话不说,看着他表演。
萧茗见他不说话,当即上前一把将那白纸揭下,满腔愤怒里带着三分哀怨地冲着众人说道:
“大家好好看看!”
“老夫浸淫诗词骈文多年,养成了一种习惯,那便是视野开阔,意象恢宏,我周朝人称之为豪放派。”
“这首词,字里行间都是老夫的豪放派作风,分明就是老夫所写!”
“这个无耻小儿,不知从哪里听来老夫的这首词,居然拿来说是自己写的。”
“简直是我文坛之耻,文坛之耻啊!”
“你说,之前那几首词,是不是也是你从哪里听来之后,冒名顶替的!”
老头卖力的表演,顿时引来在场众人一阵议论。
对啊!
太子以往多么昏庸,那是长安群臣都看在眼里的!
以他的才学,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词?
但如果是抄袭,那就不一样了!
这首《渔家傲秋思》,分明就是豪放派,而太子之前那三首词,却都是婉约派,风格都不一样。
而这一首能抄,其他的,说不定也是抄来的!
“我就说太子怎么突然变得聪明了,还能写出这种意境的词,原来是抄文圣的,真是不要脸!”
“就是说,抄就抄吧,居然还当着文圣的面,当着正主的面抄,这不是没脑子吗?”
大皇子听到群臣议论,顿时在群臣之中幸灾乐祸地骂道:
“嘿!这种无耻小人居然也配当太子!”
“真是给我大唐丢脸!”
谢彦霖更是怒气冲冲地上前指着楚晨骂道:
“你根本不配和萧老师同台!”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女子冲到楚晨旁边,正是谢飞燕。
她护住楚晨,冲着周围众人怒斥道:
“太子殿下学究天人,婉约派还是豪放派他都能写,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好好想想,他的词,哪一首不是符合当时情境的?”
“就算退一万步,他是抄的,可是正主在哪?能写出这种词的人,总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吧?”
唐皇眉头紧锁,看着楚晨沉声喝道:
“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词,究竟是不是你作的?”
楚晨冷眼扫视了一眼,将面前这些人的嘴脸看了个清楚,轻轻将谢飞燕揽在旁边低声说道:
“放心,我没事。”
说完,他大步上前,走向萧茗。
谢彦霖见状连忙准备阻拦。
却见楚晨的手就只是那么一抬,谢彦霖顿时脸色大变,捂着脸慌忙躲开。
楚晨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好一个文圣!”
“原本以为你真有几分本事,没想到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拿出来了!”
“你说这首词是你在衡阳洞庭湖旁写的,那你能说说这首词的意思吗?”
萧茗眯着眼说道:
“有何不能?”
说着,萧茗看向那纸上的《渔家傲秋思》说道:
“塞下已是深秋,衡阳……”
话音未落,萧茗顿时瞪大了双眼。
坏了!
刚才顾着陷害这个臭小子,匆匆看了一眼地名,居然看错了!
这首词分明是在塞外所作,而那衡阳雁去,说的是北雁南飞的场景!ωωw..net
一瞬间,萧茗额头的汗顿时下来了!
楚晨见状,冷笑着说道:
“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
“那本宫替你说!”
“塞下已是深秋,秋色迷人,竟几番忘了北雁南飞衡阳。”
“这首词根本不是在衡阳洞庭湖畔写的!”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
还有变故?
堂堂文圣,难不成也干出了这种冒认的事情?
谢彦霖捂着脸,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转,随后上前说道:
“老师周游列国,寻访之处何止衡阳一处,更何况是在几十年前,记错了也很正常。”
萧茗闻言连忙点头说道:
“不错,老夫是在玉门关外写的这首词,时间太久,实在记不住了!”
“可这首词,确实是老夫所写!”
听到这话,群臣这才点了点头。
确实,文圣今年已经七十多岁,有些记不清了也很正常。
这么看来,这首词还真是太子抄袭文圣萧茗的?
却见楚晨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行,你说是你写的是吧?那本宫还有一首《破阵子》,你且细心听好了,看看是不是本宫又抄了你一首!”
说着,楚晨再次上前,提笔在那新铺好的纸上写下一行字。
众人探着头看去,就见那纸上写道:
“二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众人一见,顿时纷纷摇头。
又是一首豪放派的词。
萧茗只看了半阙,当即冷笑道:
“这就是老夫的词,豪放不羁,这是老夫在大周国子监教书时写下的,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词的?”
“是吗?”
楚晨冷笑一声,接着写。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下阕一出,顿时引得众人惊骇站起,纷纷咋舌。
上阙固然是豪放派,可下阕笔锋一转,婉约尽现,把上阙的那些豪放尽皆变成了旧日浮华,反而更婉约了!
如果不是深谙两者之道,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有力的词?
可世人都知,文圣只擅长豪放派,这又是怎么回事?
再看向萧茗时,目光之中早已带上了询问。
“萧夫子,你说这首词是你写的,那本宫问,这首是豪放还是婉约?”
楚晨冷眼看着萧茗说道:
“那个臣虏,难不成是说,你是周朝俘虏去的?”
萧茗脸色骤变,慌忙看向秦溪玉,见她脸色难看,见面指着楚晨怒道:
“竖子莫要猖狂!”
“老夫原词根本不是这么写的!”
楚晨丢下笔,就见那毛笔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墨迹,摔在纸上留下一滩墨汁,狰狞四散。
“那行啊,你就依着这上阙,把你那下阙写出来吧!”
萧茗闻言,也不顾那笔杆上墨汁散落,当即拿起笔走上前。
可真的对着这首词,萧茗竟然无从下笔。
这首词,上阙写宫中生活糜乱,居安忘危,下阙就应该有相对的意象。
楚晨这个下阕,只言片语便写出一个悔,一个恨,一个怨。
无论怎么写,都要落入下风!
思绪良久,就见萧茗颓丧垂手,满脸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
“老朽写不出,这首词,的确不是老朽写的!”
话音刚落,众皆哗然!
却见老东西把笔一摔,指着楚晨怒道:
“可它也不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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