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密旨?”
听闻此言,扶苏顿时瞪大眼睛,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合着自己挨揍...纯粹是沾了自己这个六弟的光啊!
扶苏看向嬴彻,眼神幽怨无比,仿佛是一个被人糟蹋了的小娘子一般。
如此眼神,即便是嬴彻,也是颇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开口道:
“兄长,这不怪我啊!王老将军没收住手!”
“更何况,我也挨打了啊!嘶...”
嬴彻装模作样,故意弄出一副疼到骨子里的样子。
“扶苏公子,还请让开吧!陛下旨意,老臣不得不从!”
“更何况,就连公子彻殿下都是甘心受廷杖的,他自己也说必须要遵从陛下旨意。”
王翦笑了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奸猾。
如此话语,让嬴彻恨不得破口大骂!
本公子甘心个毛毛球啊甘心,你这老狐狸分明就是挖坑诓骗我跳下去啊!
我要是知道自家父皇居然传来密旨让你廷杖我,我肯定不会让你遵从啊!
不对,
这密旨根本送不到你眼前!我直接私吞!吃了都不会让你看到!
“甘罗请问,这密旨之上,陛下是如何说的?”
“是否会有误会?”
“毕竟如今公子彻殿下乃是监国公子,若是廷杖,耽误了国事...这也并非始皇陛下之愿吧?”
甘罗微微沉吟,开口说道。
此话说出,嬴彻连连点头,开口说道:“没错没错!我父皇十分疼爱我,夸我贼孝顺,肯定不会打我的!”
嬴彻厚着脸皮的话语,让众人皆是无语。
就连一向和善并且容易相信他人的性子,眼神之中都满是不信。
夸你孝顺....我们怎么记得那次朝议,陛下密旨之上,开篇抬头就是‘逆子’呢?
“陛下密信之中所言:咸阳售纸,厕纸价贱,危乱人心,汝可廷杖之,以作安抚!”
“这咸阳售纸,世家勋贵皆受大创,老夫明白始皇陛下意思,如今陛下东巡,朝堂当以稳固为主,廷杖公子彻殿下,便是稳定世家之心。”
王翦缓缓开口说道。
在场之人,扶苏与嬴彻皆是皇室,而甘罗则为扶苏老师,皆是一体,倒也不用过多避讳。
此话说出,嬴彻嘴角一抽。
看到密信他就想着跑,倒也没想那么多,现在这王老将军一说,好像自家这父皇真的是这么个想法啊。
而扶苏,则是微微一怔。
随后低下头去,肩膀一颤一颤的。
他...想到了上次给嬴彻家法之事了!
上一次他没打成功自己这个六弟,但是这一次...好像王老将军肯定能成功了啊!
若非是自家父皇密旨之中点名让王老将军来,他扶苏还真想‘体恤老将军,勉强代劳’一下。
“殿下,趴下吧,老夫会轻点的!”
王翦淡笑,随手拿起一根断了半截的长棍,对着嬴彻开口说道。
只不过...话语之间,王翦却是脱去上衣,一身魁梧雄壮的肌肉隆起,甚至青筋微微暴动,让嬴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轻点?
王老将军你这架势,恨不得一棍把我打死才对吧?
“踏!”
“踏!”
“踏!”
“你不要过来啊!”
随着王翦一步步走向嬴彻,这位咸阳玉公子,号称风范气质最为贵派的监国公子殿下,此刻也是绷不住自己的风范了。
“且慢!”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赫然是萧何气喘吁吁从一匹快马跳下。
让他一个文臣纵马狂奔,也算是难为他了!
“王...王....老将军,且...慢....动手!此事还有一点不对!”
萧何快步走上前,感到口干舌燥,但却没有等气喘匀,便是着急开口。
“萧何,你来的正好啊!”
一看到萧何,嬴彻的眼前一亮,而后看向萧何身后,并未有陈平身影。
“殿下,密信之中存疑,方才陈平与萧何所言,萧何连忙赶来!”
“而陈平不可骑马,故而乘坐马车,需要稍晚一些。”
萧何开口解释道,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钦佩!
这陈平的心思之快,他萧何还真的有所不及。
“能有什么存疑?老夫看过,此乃始皇陛下亲笔!”
“况且,此事亦是符合常理!”
王翦不满得开口说道。
这萧何此时过来,这不是拖拖拉拉,缓兵之计吗?
打了这么多年仗,他王翦岂能因此被疑惑?
“非也!”
萧何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王老将军,密信之上,只说了让老将军廷杖,可并未说廷杖何人啊!”
“前文提到,售卖厕纸,要让世家勋贵安心,但是并未说,一定要廷杖殿下啊!”
萧何两句话出口,所有人尽皆一愣。
扶苏嘴角一抽,开口说道:“萧何,你这诡辩未免也太...生硬了吧!”
“厕纸售卖,钱财尽入六弟宫府,这种掩耳盗铃的说法,有些...”
说实话,扶苏很想看自家这个六弟被揍。
甚至,
想要看这位公子彻被揍的人,大有人在。
“萧何,还是让开吧!棍棒不长眼,老夫奉陛下命令,岂能有所迟疑!”
王翦哈哈一笑,而后继续迈步上前,越来越近。
而萧何则是神色大急,对着嬴彻疯狂打眼色。
有些话,他不能说啊!说了,若是始皇陛下东巡归来,追究此事,就是矫枉揣测陛下旨意,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嬴彻面色一变,看了看王翦,又看了看萧何。
‘危急’之间,嬴彻突然就领会到了萧何这番话的意思所在了!
“不对不对!”
“王老将军,萧何说的有道理!”
“父皇让你廷杖售纸之人,但是...这售纸之人并非本公子啊!”
“况且,安抚人心,并不是要让本公子挨揍才能安抚啊!”
“最后,本公子乃是监国公子,在咸阳之内,若是被廷杖了,威严扫地,如何监国?”
“再多说一句,本公子身子骨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磕着就伤碰着就死,王老将军你武功该死,很有可能变成屠杀皇室的,所以肯定不是让你打我啊!”
嬴彻大呼小叫,将自己护在扶苏身后。
一连串话语蹦出,众人皆是微微一怔。
就连王翦,都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嬴彻,仔细思考自己该用几分力。
“萧何大人的意思是....”
“密旨之上的廷杖,实则是廷杖售卖厕所纸之人,”
“也就是...学监,白纯?”
甘罗微微沉吟,忽而目光一闪,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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