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是皇帝处理事宜的便殿,用于接见重要或亲近的臣属,处理政务,在便殿办公相对要轻松一些,可免去许多不必要的礼节。
因此,皇帝更多的时候是在紫宸殿处理政务。紫宸殿后是大片散落的宫殿群,可供皇帝随意游玩。
数日以来,群臣对于此次兵变的赏罚之事争论不休。
每天中午便赶到紫宸殿黄昏才得以回府,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有人认为应该将投降后的四千死士全部处死,有人则表示应该宽以待之。
还有对凉王李亨的家人处置之事,同样争议颇多。
参与兵变的王焊等人已被族灭,连御史大夫王鉷也受其拖累被下入天牢问罪。
立功将士的封赏以及战死者的抚恤是一件很好敲定的事情,唯有定远侯李光的赏赐众人褒贬不一。
按理来说此人率百骑救主,而后又只身背负皇帝死守武德殿,终于坚持到禁卫与金吾卫入宫来援。
如此救主之功,但李光虚职已为正三品云麾将军,再往上便是辅国与镇军大将军二衔自然不好再封,但可以封其为国公之爵。
李隆基侧躺在空床之上,李亨死后他的精神萎靡数日仍未恢复过来。
“陛下,臣以为可封李光为定国公。另封昭城食邑五千户。”说话的是吏部尚书陈希烈。
李林甫还在病中这几日未曾上朝,想必有些事情已经交代过陈希烈与吉温二人了。
大理寺卿韦见素出列拜道:“陛下,臣以为封赏李光为定国公此举不妥。”
李隆基看了韦见素一眼,对着他摆了摆手。“诸位爱卿都坐着说话便可,韦寺卿不妨说说李光封公有何不妥之处。”
“李光虽有救驾大功,但其率领亲卫在禁宫之内四处奔驰,大唐自建国以来武将行此做法恐怕还是头一遭。”
李光是程千里的老下属,他自然也乐的帮其美言几句,于是坐在椅上出言说道:“陛下,臣倒是以为李光封公之事并无不妥之处。其在禁宫策马而行也是救主心切,情有可原。”
“陛下臣附议。”刑部侍郎赵静拱手而言。
“陛下,老奴觉得此风不可长。若是以后其他将军也效仿之那又该当如何?”高力士站在李隆基的身侧。
看着高力士也如此发言程千里顿时明白过来,相党此举恐怕是想将李光推之风口浪尖之上。
安禄山高仙芝等人也不过是国公郡公,若是将李光也封公必然会招致更多人的妒恨使其成为众矢之的。
李隆基看向张均问道:“张爱卿你觉得呢?”
“臣觉得李光可封公,但其于禁宫之内率部奔马却是为皇家大忌,所以臣请陛下定夺。”张均这时候选择了中立。
李隆基端起旁边一盏参茶啜了一口,思虑片刻这把才说道:既然如此,李光的官阶封爵已然不变。赏娟一千匹,黄金一千两。”
一旁的高力士不由松了口气。
但皇帝的话还未说完:“另外,纳其为朕之第二名义子!再赐御用金牌一枚准许其随时入宫与朕相见。”
“呼!”
听闻此言,殿中诸官无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皇帝的第一名义子乃是名动天下的王忠嗣,现在李光居然成为了第二名义子,可见皇帝对此人愈加看重。
有人已经开始想着要尽量找些机会跟李光拉近关系。
张均瞥了本属于李林甫空空如也的座位一眼,继而对皇帝说道:
“陛下,现以查明。这些死士都全部来自山南的万州、涪州,还有河东潞州等地。其根本原因是四年中原大旱,此三郡太守非旦赈灾不力反而将朝廷下拨的钱粮侵吞大半。”
李隆基本来心情稍有好转,听此言语脸色立即变的难看之极并不停的咳嗽起来。
见他此举群臣皆被吓了一跳。
高力士赶忙上前替他轻扶后背。“陛下,保重龙体要紧啊!”
兵部郎中刘长卿乃是杨国忠一系,他趁机站出来说道:“万州、涪州两地太守皆为李相门生故旧,臣请治相国荐人不当以及失察之罪。”
独孤颖自上任礼部郎中以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朝会,心潮澎湃之际也决定刷一波存在感于是上前出言:
“非止如此,微臣以为应当立刻派人抓捕三州太守并处以极刑。否则恐有更多的人效仿此三贼,介时大唐流民越来越多也必为更多心怀叵测之人利用。”
李隆基在高力士的安抚下终于缓和过来,他看了一眼本属于相国的空位语气严厉起来。
“只处以极刑还难解朕心头只恨,先将此三贼的家属全部打入天牢。并命羽林军大将军郭子仪立刻带兵前往抓捕,等到三人抓捕归案便于东市街口将彼辈族灭之!”
“相国虽有荐人不当失察之罪,但念其为国操劳多年便免去其光禄大夫之衔,并罚俸禄一年以示惩戒。”
“陛下圣明。”
一旁的陈希烈、吉温与崔涣等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帝没有在盛怒之下罢了李林甫的相位。
礼部尚书达奚峋适时起身说道:“陛下,那这广平郡王李俶以及凉王家眷又该做何处置?”
“韦爱卿,张爱卿你二人分管大理寺与刑部,你们觉得该当如何?”李隆基看向两人。
两人深感头大,皇帝把这种烫手山芋丢给自己,自己说出个方案来介时皇帝后悔了吃瘪的还是自己。
想了想韦见素决定找个最轻的法子,皇帝若是觉得不妥那后事便与自己无关了。
“陛下,臣以为可贬封皇长孙为西平郡公,凉王家眷则贬为庶民。”
一方的张均也是头老狐狸,听完韦见素的话他头点的跟拨浪鼓是的。“陛下臣觉得韦寺卿说的极有道理,臣也是这个想法。”
李隆基不动声色的瞥了这两个滴水不漏的老货一眼。“便依二卿之言吧,将长孙李俶以及凉王未涉及此案的家眷从天牢放出让其归府。”
议事完毕,群臣从紫宸殿陆续而出,只有独孤颖一人被留了下来。
也不知皇帝留下自己所为何事,独孤颖内心有些忐忑。
李隆基笑道:“独孤爱卿,我既为李光义父你又是他泰山何必如此拘束?便麻烦你带些禁军替朕去定远侯府将功赏和御赐金牌交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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