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它!”
紫鹃抬起脚,用力踩在娃娃的手上:“整部红楼里没有一个婴孩出生,那是因为刚出生的婴孩都被掐死了,这些鬼婴会迷惑人的心智,你快走!”
白辰没有任何犹豫,使足了劲,疯狂朝前跑去。
“嘻嘻嘻。”
身后娃娃嬉笑的歌声渐行渐远:“小娃娃,小娃娃,娃娃想要爹爹和娘亲。”
白辰一口气跑了很久,直到身边不再传来可怖的童谣声。
可这时候,白辰惊讶地发现,我与紫鹃分开了!
白辰的眼前黑漆漆一片。
白辰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更摸不清楚这里的状况。
这种独身一人,孤立无援的感觉,并没有让白辰绝望,白辰立马冷静下来。
恰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小辰,你在这干嘛呢?”
这是白辰在现实生活中,白玲的声音!
白辰无比奇怪地扭过头:“白玲,你……”
话被硬生生止住。
白辰身后,出现的不是白玲。
而是一个穿着过脚面墨青色寿裙的女人。
她的脸很白,涂了厚厚一阵白粉,眼窝处空荡荡,没有眼珠子,鼻子和嘴唇却用针线缝合着。
“嘻嘻。”
女人歪着头,被缝合嘴唇的缝隙中,发出尖锐可怖的歌声:
“娘亲找到小娃娃了!”
“娘亲要带娃娃去枫树地里睡觉觉。”
白辰现在听到歌声,不知怎的周身血液逆流,身体无法动弹。
白辰的心脏此时也噗通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心腔!
宣纸上的殷红小字规则,跃然于白辰脑海中:“天黑有人叫你,不要回头。”
白辰回头了。
自己……
自己违反了规则!
穿着青色寿裙的女人缓缓朝白辰走来。
她脚步很缓,很慢。
与此同时,她的嘴里缓慢唱出渗人的歌:
“娘亲怀胎十月,曾期待有个小娃娃。”
“有一天,小娃娃出生了。”
“孩子爹爹掐死了小娃娃啦。”
“娃娃被埋在枫树下。”
“娘亲哭啊哭,哭出了很多的血和泪。”
歌声幽怨,令人浑身颤栗。
与此同时,白辰注意到,周围的枫树下的泥土开始隐隐有松动的趋势。
吱,吱嘎。
一双双枯槁的手从伸了出来。
一颗又一颗颗的头颅从泥土里探出。
无数的穿着青色寿裙的女人朝白辰爬来。
她们的嘴和鼻全部都被缝合了。
但她们的喉咙里,都在唱着统一可怕的歌谣:
“后来啊,娘亲的眼睛哭瞎了,再流不出血泪了。”
“爹爹嫌弃娘亲没用啦。”
“爹爹把娘亲的嘴巴和鼻子缝住啦。”
“娘请也埋在枫树下啦。”
“可娘亲,只是想要找到小娃娃。”
冷汗从白辰的额头簌簌地掉落下来。
白辰想哭,却僵硬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嘻嘻。”
“娘亲找到小娃娃了。”
“嘻嘻嘻,娘亲要带娃娃去枫树地里睡觉觉。”
倏地,一只腐烂露骨的手触碰在了白辰的手上。
“娃娃乖啊,跟着娘亲去睡觉觉吧。”
白辰低下头,对视上惨白无比的脸。
无数拥挤着的穿青止寿裙的女人,就像丧尸一样,无比贪婪地看着白辰,想抓住白辰。
白辰承认,她们很惨,很惨。
可这不是她们拉白辰一起死地的理由!
“娃娃别怕,娘亲带你去睡觉觉。”
三四双腐烂的手,同时扒在了白辰的身上。
她们抓住白辰的四肢,各自朝各自的方向使劲扯着。
白辰感到自己即将被分尸……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白辰疯狂尖叫着。
倏地,扒在白辰脖子上的寿裙女人突然减了力。
紫鹃不知何时出现在白辰的身旁,她手里拿着一根手指长的针线,奇准无比地穿透了女人的嘴。
那女人瞬间不动。
白辰浑身一惊。
寿裙女人的生前被针缝嘴。死后,竟还有遭此酷刑。
可现在容不得白辰圣母心泛滥,白辰拉着紫鹃的衣袖。
“谢谢你。”
“林姑娘,你快走!”
紫鹃拿针刺着女尸,不断给白辰开辟出新的路径。
白辰大喊着:
“我们一起走!”
她回过头,对白辰露出苦笑:
“我出不去了,二十四小时已经过了,我再也出不去了。”
白辰脱口而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太多,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赶紧出去!”
紫鹃一面用自己身体抵挡着无数青止寿裙女尸,一面冲白辰高声喊:
“你记住,别再违逆规则,天黑不要回头!”
“还有,你干万不要表明异样,只要你按照规则做,就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白辰跑了很久,直到听不到身后有一丁点声音。
白辰很想看看紫鹃现在怎么样了。
可白辰不敢再犯蠢回头了……
“小姐,天这么晚了,您身体本就弱,当心染上风寒。”
在白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灰绿色夹袄的婆子,她手提着灯笼,似是埋怨地看着白辰:
“若是您病了,免不得一阵伤筋动骨,又是躺床上无法动弹。”
“咳咳。”
她话音刚落,白辰就觉得自己胸口憋闷,忍不住拿着帕子咳嗽。
“哎,小姐,下次天黑,您可就不能出去了。”
婆子忙走到白辰身边,搀扶着白辰的胳膊:
“寒冬风寒大,您要是病了,那可怎么受得了。”
紫鹃说得真的没错。
红楼里,只有自己与她是活人。
这婆子一靠近白辰,白辰就闻到一股无比腐烂的臭味。
这种味道与贾宝玉不同。
贾宝玉身上好歹还有香料遮掩,但这婆子身上纯纯是烂肉的臭气。
“咳咳。”
白辰借着咳嗽,假意脱离开她。
在婆子的引路下,白辰跟着绕过小石子小径来到潇湘馆。
这里并不大,但胜在幽静,且旁边竹郁青葱,景色宜人。
但,这里始终萦绕着一股子腐臭的味道……
一进屋子,婆子赶忙给白辰把白氅脱下,抖了抖,又端来茶盏让白辰喝茶。
白辰突然想到贾宝玉的枫露茶。
那殷红的茶水颜色,让白辰一阵犯恶心,几乎脱口而出:
“我不喝。”
“那我去给您弄来水,让您梳洗梳洗。”
婆子走到外面,招呼了一声,叫丫鬟们传来水盆。
她兀自在屋厅内放着些银炭,说道: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
炙热的炭火燃烧着,烘烤的屋子里很是温暖。
却也更加激发了那种腐烂的肉臭味。
这是丫鬟婆子们身上散发的味道。
白辰挥挥手: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这时候,一个丫鬟已经端着一个铜盆进了来。
婆子笑着道:
“小姐,您刚在外面沾了尸气,还是用热水清洗清洗,祛祛尽吧。”
看着这张惨白惨白的死人脸,白辰再次反胃:
“我累了,想歇下了。”
婆子的脸一下子就塌了:
“小姐,您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有不洗漱就上床歇息的道理?
这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噗通一声。
一旁的丫鬟已经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铜盆。
“洗完,您就好好歇息。”
说话间,婆子将白辰的袖子挽起,又褪掉白辰手腕上的镯子。
等身上的饰物都取干净后,拿了一条大毛巾将白辰身前的衣襟包裹得严实,这才开始为白辰洗漱。
白辰本想拒绝婆子。
可白辰到底不是林黛玉,更不了解红楼梦的生活习俗。
所以,白辰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任凭丫鬟婆子在自己身上捣腾。
好不容易洗漱完,白辰以为可以叫她们散开,却见丫鬟放下水盆,拿了铜镜,还有一把篦子朝白辰走来。
婆子面无表情道:
“小姐,梳好头发,您就可以好生歇息了。”
白辰浑身一震,说道:
“我不需要!”
现在已经是深夜。
规则显示过。
“深夜子时,不要对着铜镜用篦子梳头。”
子时换算成现代的时间是23:00--1:00。白辰不知道现在几点。
但白辰知道,现在天黑了,已经是夜晚。
白辰决不能再冒一点险破坏规则!
“小姐,您头上都是珠钗,不把它们取下,会伤着您的。”
婆子眼睛惨白,神情阴郁:
“我是为您好。”
白辰盯着她:
“你取珠钗,为什么还要拿篦子来?”
“小姐,您已经有两日没有篦发了,我担心您头上有脏污,到时候出门见人丢了脸面。”
说话间,婆子已经取走了白辰头上的一根珠钗。
没了钗子的固定,白辰的一头黑发尽数散落了下来。
此时白辰简直心急如焚。
一面是想的是紫鹃和自己说过,不能表现异样。
一面又是规则……
婆子指了指面前的铜镜:
“小姐,您看,您的头发多长,多么柔软,如果不篦发,是不可能有这样效果的。”
白辰不敢看铜镜,却偏偏视线还是瞥到,镜子里面模糊出现两张人脸。
是自己与婆子的脸。
自己的脸惨白又惊慌。
婆子的脸,是一个骷髅头。
“够了!”
白辰猛地取下铜镜重重扔在地上,怒喝道: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婆子与丫鬟瞬间就不动了,但眼珠子大睁着,直公勾盯着白辰。
白辰硬着头皮,指向门外道: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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