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语音发出去后, 好长一段时间许若晴和孟雨都没说话。
【许若晴:打扰了。】
【孟雨:刺激。】
鹿梨:“......”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那条语音还安然无恙躺在对话框里,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顾淮之, 那就是不要脸,极其不要脸,她累得要死又哭又喊的, 他居然还能抽时间回个语音,还是用她的手机回的语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白日宣那啥。
她打字想要在群里解释,发现根本没办法解释, 还会越描越黑, 干脆放弃。
当事人恰好开门进来,瞧她半靠床头拿着手机一脸生无可恋, 迈步过去,“怎么了?”
鹿梨没好气的看他, 冷笑,“你还问我怎么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顾淮之很无辜的看她,表示不知情。鹿梨摁灭手机,“你看我手机了?”
他仿佛才想起来这回事,点头, 半点被抓到的窘迫都无, “一直在响,怕吵到你。”
“你还回复了。”
“实话实说。”她的确睡着了。
鹿梨没语言了,一时之间竟觉得有道理, 但马上又发现不对, 问题关键在于他看就看吧, 回也就回了吧, 为什么非要回一句语音,那声音只要不聋的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简直社死的想要原地去世。
“许若晴给我打了个电话。”顾淮之说。
鹿梨挑眉,很是意外。
自她跟顾淮之分手后,许若晴就没怎么联系过顾淮之,她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顾淮之手指捏着被角,给她盖好,“她把当初的事一五一十都给我说了,还说让我好好对你,不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鹿梨握手机的手收紧,“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顾淮之捏捏她的脸,笑,“十分钟后准备起床吃饭。”
鹿梨看着他,“我不想动。”
顾淮之眼梢轻扬。
“你端进来给我吃。”
他笑了声,“可以倒是可以,但哪有白干活的道理。”
鹿梨不说话,他凑过来,眉眼带笑,“亲我一下,或者叫句好听的,喂你吃都行。”
“要多好听?”
顾淮之扯了下唇,慢悠悠道:“哭着喊要的那种好听。”
“......”鹿梨一把推开他,拿起枕头朝他脸扔过去,“滚!”
俊脸被枕头砸中,顾淮之笑出声,将枕头重新放在床上,凑过去亲她,起身给她端晚饭进来。
鹿梨深吸口气,重新靠回去,默念几遍不能跟这个狗东西计较,缓了好一会让才穿上睡裙下床,到洗手间洗脸,出来时顾淮之正端着小桌板进卧室,随后又将粥和菜端进去,怕洒到床上还特意在桌板附近铺了一层桌布。
骨节分明的手端碗,另一只手拿勺,低头吹了吹粥,喂她。鹿梨怔了怔,微微张嘴吃下他喂来的粥,火候恰到好处,每一粒都熬得很软很烂,都不需牙齿咀嚼,入口即化。
“小排制作时间太长,我明天中午给你做。”
鹿梨敛眼,低低应声。
整个过程都是顾淮之在喂她,她手都没动一下,伺候她吃完顾淮之才慢斯条理给自己也盛了碗粥,靠在床头细细咀嚼。
睡衣领口半开,露出一小片锁骨和胸膛,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下颌流畅唇色浅淡,狭长的眼微垂,每个动作都像刻意演练过无数次,优雅矜贵。
察觉她的视线,顾淮之扭头,“吃吗?”
“不吃了。”她摇头,“你陪我看个电影吧。”
“现在吗?”他摁亮手机,时间凌晨一点四十,所有电影院都已经关门,打开通讯录,“想看什么。”
鹿梨赶紧阻止他要半夜把人叫起来加班的行为,“不出去,就在家里看,投影。”
顾淮之这才摁灭手机,三两下解决碗里的粥,把碗筷收拾掉,给她拿了水和零食进来,掀开被子坐在她身旁,手臂穿过她后颈,落在肩头。
鹿梨之前为了看电影方便特意买了投影仪,选了一部西班牙的悬疑电影。电影一开始乌云密布,有人看着天空,嘴里念叨着“跟当年一样。”
这部电影评分很高,之前电影院上映时她没时间看,后来也忘了,刚刚翻微博时翻到了推荐。
“我看这个介绍好像还是个科幻片。”她拆了包薯片,牙齿咬合发出清脆声音,腮帮一鼓一鼓,像只小仓鼠。
顾淮之忍不住捏小仓鼠的脸,“我也想吃,喂我。”
鹿梨白他一眼,本不太想理他,不过看在他喂自己吃饭的份上还是拈了块薯片递过去。顾淮之张口,却是将她指尖也轻咬,舌尖轻扫。
鹿梨猛地抽回手,瞪他,“好好看电影。”
电影已经进行到晚上,暴雨天就要来临,女主角给女儿讲完故事出去,丈夫正好开门回来,女主角清理丈夫外套时发现兜里的一包烟,上面是某家会所名字。
“轰隆”又是一道雷声,声音大得鹿梨都被吓了一跳。
西班牙电影属于层层展开要你回忆起来细思极恐抽丝剥茧,随着剧情展开,鹿梨完全投入,连零食都忘了吃。
床头柜上手机“嗡嗡”响,是顾淮之的。他看了眼,神色微变,“公司有急事,我去一趟。”
“这会儿还有什么事?”
顾淮之已经起床换衣服,直接当着她面就开始脱,鹿梨下意识别开眼。
“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出了差错,我得回去看看。”顾淮之三两下穿好衣服,撑着身子过来亲她,“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鹿梨点头,“你别太拼了,到公司给我发消息。”
顾淮之看着她笑了笑,里面有别的她看不懂的情绪,“好,记得把门锁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大门打开又关上,隔了一会儿鹿梨才起身出去把门反锁,却有些忐忑不安,直到半个小时后顾淮之发来到公司的消息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部电影看完已经两点,第二天还要上班,鹿梨放下东西给顾淮之发了个消失便缩进被子里,刚闭上眼又重新摁亮手机将免打扰给关掉,怕顾淮之给她打电话听不到。
鹿梨做了个梦,梦里顾淮之站在她家楼下巷口,昏黄的路灯将影子拉得极长,他靠着路灯抽烟,青蓝色烟雾从指尖袅袅升起,模糊了五官。
四周都是黑的,只有他站的位置有光,天空飘着小雨,砸落皮肤冰冷刺骨。她一步步过去,喊他,“顾淮之,你别抽了。”
顾淮之扭头看她,那双眼变得发红,手里的烟忽然成了火折,燃到他指尖。鹿梨心一慌,想要过去给他抢掉,适才的火者骤然变成大火,将他困住。
顾淮之!
她急得大喊,喉咙却失了声,发不出一点声音,脚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火吞噬。
鹿梨被惊醒,全身都在颤抖,顾不上擦拭眼泪,找到手机给顾淮之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顾淮之声音有些哑。
“还没睡?”
听到他声音,鹿梨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你还在加班?”
电话那头,顾淮之垂眸看了眼包着纱布的手,“嗯,有点棘手,我要出差几天。”
鹿梨这才抽了张纸巾擦拭眼泪,“要去多久?”
“半个月吧。”
这么久?
她看着相框里的人,“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了。”
顾淮之喉咙一紧,“梦到我什么了?”
她还没说话,就听他笑了声,“原来点点这么想我,半点都离不开我。”
鹿梨要说的话被堵回去,骂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顾淮之依旧在笑,片刻,“我尽快忙完赶回来。”
“好。”
两人聊了几句,鹿梨怕耽误他时间就挂了电话,原本不宁的心神因为这通电话放下心来。
另一端,顾淮之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迟迟没动。向奕站在窗边抽烟,“你不打算跟她说?”
顾淮之摁灭手机,“不想让她担心。”
“你能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你就不怕她到时候知道了如何收场?”向奕碾灭手里的烟,“你自以为的为她好并不是真正为她好。”
顾淮之脸色微变,漆黑如墨的眸子隐晦不明,良久,拆了块薄荷糖放进嘴里。
他今天将接到的电话是老爷子打的,自从将顾氏给他老爷子完全功成身退,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只会因为一件事—他母亲陈蔓华。
陈蔓华半夜醒来又发了病,吓坏了家里的阿姨,他赶到时陈蔓华拿着刀一下下割自己手腕,谁也不敢上前,一动就会再次刺激她。
直到看见他,那双眼睛忽然盈满泪水,一声声叫他“阿淮。”
“阿淮,快到妈妈这儿来。”她对他招手,“他们都不是好人,他们说你爸爸死了,说我是杀人凶手,但是我没有杀那个女人的孩子。”
“阿淮,你相信妈妈吗?”
他看着那双骨瘦如柴的手轻抚自己的脸,血顺着手腕滑至手肘,滴落地板。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眼前的女人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照人,双眼空洞无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信。”
陈蔓华愣了下,忽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那我们一起去找你爸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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